柳清柠的声音很干脆：“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程锦旻疲惫地靠在座椅靠背上，闻言嗤笑一声：“你不觉得我们俩现在这个状况，还不如不在一起吗？”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程锦旻回过头来，看到柳清柠嘴唇紧抿着。
到家后，程朝朝就醒了过来。
洗完澡，吵着闹着说什么都要爸爸妈妈一起陪她睡。
柳清柠和程锦旻只好一左一右躺在她身边，柳清柠拿着程朝朝挑选的故事书，一字一句地念着，虽然还是没什么感情，但比刚开始还是要好很多。
程锦旻今天情绪大起大落，累极了，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
柳清柠讲着讲着，发现父子俩都没了动静，一低头就看到他们恬静的睡颜，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知道程锦旻心里对自己有所抗拒，所以打算回到自己房间睡，但是刚刚轻轻一起身，却发现衣角被程朝朝紧紧攥住。
小朋友砸吧砸吧嘴，含含糊糊地喊：“妈妈……”
柳清柠立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她原本就舍不得离开，想了想还是重新躺了下去。
第二天醒来时，程锦旻就发现自己和柳清柠躺在了一张床上，而且还抱在了一起。
程朝朝醒得最早，正趴在床边偷笑呢。
程锦旻立马将女人一把推开，瞪了程朝朝一眼，然后起了床。
柳清柠睡得朦朦胧胧被推醒，眼神还是懵懵的。
早晨这一遭，搞得程锦旻一早上都有些魂不守舍的，他耳边时不时能听见柳清柠的心跳声，鼻尖也仿佛始终萦绕着她身上那股雪松香。
唐尹州用手在他眼前晃了好几下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唐尹州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听说今天医院来了个帅哥，好像是柳主任在国外读书时，老师的儿子。”
程锦旻心里一滞，但表面看起来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又怎么样。”
唐尹州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程主任，你老婆这么优秀，关键还长得那么美，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她会被别人抢走吗？”
程锦旻往办公室走去：“能轻易被别人抢走，那说明本来就不属于我。”
唐尹州听了他这话，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
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上前拽住程锦旻的手：“差点给你绕进去，走走走，我们去看看他们在聊什么。”
程锦旻就这样被唐尹州拽到了柳清柠的办公室门口，果然听到里面有一男一女的交谈声。
男声提到了一个急性病症的名称，让程锦旻心里一凛，不自觉竖起了耳朵，他父亲就是得的这个病。
“我知道你因为没能救我爸，这么多年一直心存愧疚，但我们全家都不怪你，这种病手术过程极为复杂，成功率不到1%，我们都能理解。”
柳清柠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曾经操刀过好几个这类手术，最后居然没能救自己的老师。”
话语中是隐忍的沉痛之意。“我丈夫的父亲也是死于这个疾病，但我居然因为怯懦，连手术台都不敢上。”
男声安慰道：“你当时拜托我请的专家已经到了京阳，但是没想到老人家没能撑到他赶到，你尽力了。”
第35章
门外的程锦旻没想到，柳清柠居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拒绝手术，心里混乱得几乎要站不稳，好在唐尹州在一旁扶着他。
唐尹州一只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他没想到就是来凑个热闹，居然意外知道了柳主任和程主任之间这么大的事情。
现在他终于能明白，程主任五年前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独自离开了。
柳主任也是，像没张嘴似的，搁谁谁能受得了。
程锦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办公室，他想起前些日子柳清柠想解释，却被自己打断的表情，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
桌上的手机震了两下，程锦旻回神，拿起来查看。
是程朝朝幼稚园家校群的消息。
【下周五是幼稚园的亲子活动日，请各位家长早上来园，和孩子们一起参加哦。】
鬼使神差的，程锦旻将群内通知截图，发给了柳清柠。
【朝朝幼稚园的亲子活动，你一起去吗？】
柳清柠几乎是秒回：【好。】
程锦旻对她的态度变化很明显，柳清柠能够察觉，但她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很快就到了程朝朝幼稚园的亲子日。
一家三口换上了程朝朝强烈要求程锦旻买的亲子装。
柳清柠衣服上的可爱恐龙图案，和她的气质出奇违和，程锦旻看到的时候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
柳清柠见他笑得前仰后合，就转身想去把这一身换掉。
程朝朝拦在她面前：“妈妈，就穿这个嘛，别的小朋友都和妈妈爸比穿亲子装的。”
扛不住小朋友的撒娇攻势，柳清柠最终只能选择了妥协。
幼稚园布置得氛围很温馨，程朝朝左手牵着柳清柠，右手牵着程锦旻，蹦蹦跳跳往里面走。
一家人的颜值都极高，一进幼稚园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亲子活动日，也无非就是以家庭为单位，与其他各个家庭进行游戏，去争夺最后的大奖。
程朝朝盯着一等奖的大恐龙，两眼都发光，拉着柳清柠和程锦旻兴奋得嗷嗷叫：“妈妈，爸比！朝朝要那个大恐龙。”
程锦旻无奈地和柳清柠对视一眼，俩人都明白，这场较量是非尽全力不可了。
其他小朋友也都很想要，每个家庭都在摩拳擦掌。
第一场游戏是两人三足，需要爸爸妈妈把一只脚绑在一起，穿越重重障碍之后，去解救对面的小朋友，最快抱着小朋友返回起点的家庭获胜。
这游戏最终考验的还是家长双方的默契，比赛的哨声吹响，各个家庭纷纷从起点出发，柳清柠笔程锦旻矮一截，配合着程锦旻的步子，走得略显局促。
程朝朝蹲在对面的凳子上，拼命地为他们呐喊着：“妈妈！爸比！加油！”
其他小朋友也不甘示弱，加油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操场。
程锦旻和柳清柠本来一路领先，但现在眼看着就要被身边的家庭超过，程锦旻不免有些慌张起来，暗自加快了脚步。
俩人的步调变得不一致，很快便摔作了一团。
柳清柠把程锦旻紧紧护住，程锦旻懵懵地一抬头，就吻到了柳清柠的下巴。
第36章
操场短暂地安静了一瞬，顷刻间又突然喧哗起来。
小朋友们一个个全都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二人身边去好奇地观看。
俩人脚被绑在了一起，程锦旻想挣脱都没法挣脱，只好尴尬地把脑袋埋在柳清柠的怀中。
有小朋友对程朝朝说：“朝朝，你果然没骗我，你爸爸妈妈也会睡在一起。”
程锦旻听到程朝朝那洋洋得意的声音：“当然啦，我妈妈爸比在家也睡在一起。”
其他家长纷纷掩面偷笑。
程锦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臭小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况且，他明明只跟柳清柠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个晚上而已，被他说得好像天天如此似的。
柳清柠察觉到了他的窘迫，给老师递了个眼神，老师很快会意，开始组织现场秩序。
大奖最后还是被其他家庭拿走，程朝朝虽然有些失落但是也没像别的孩子那样大吵大闹。
柳清柠为了安慰他，决定带他去商场买一只。
“爸比也一起去！”程朝朝拉着程锦旻的手不放。
程锦旻只好跟着一起去了商场。
程朝朝坐在购物车里，柳清柠推着车，程锦旻走在一旁看着，恍惚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其实也不错。
在母子俩的打打闹闹中，结束了今天的购物。
回到家，仍然是柳清柠做饭。
灯火缱绻，岁月安稳。
程锦旻偷偷看着，险些沉溺其中。
“爸比，你在偷看妈妈吗？”程朝朝见程锦旻好半天一动没动，好奇地跑到他身边问。
柳清柠应声抬头，程锦旻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感。
“没有没有，爸比看看饭做好没，走走走，爸比陪你去玩积木。”说着就轻轻推着程朝朝往房里去了。
柳清柠看着他局促的背影，嘴角不自觉轻轻上扬。
第二天，京阳第一医院。
附近商场发生了火灾，送来了不少伤者。
有一些是行人，有一些是穿着橙色消防服的消防队员。
“程医生？”一个有些惊喜的声音叫住了程锦旻。
他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沈曼语？”
五年前在临南灾区一别，俩人再也没见过。
沈曼语比当时成熟了许多：“程医生，当时我也没留你联系方式，后来来你们医院找你，你同事们说你出国了。”
程锦旻不好意思地笑笑：“是的。”然后他问：“你受伤了吗？”
沈曼语的声音开朗，她伸手指了指一旁在接受治疗的橙色身影：“主要是我同事，我只受了点小伤。”
程锦旻起身，小心翼翼拉开她被血浸湿的衣袖，像是被利刃划开，皮肉都翻了开来，这哪里是什么小伤。
他连忙让沈曼语在一旁的治疗床上坐下，然后帮她处理了起来。
伤口很深，程锦旻先给她消毒，沈曼语愣是一声都没吭。
忽然间，她开口道：“我知道你和柳医生是夫妻的事，但我听你们医院的同事们说，你和柳医生关系并不好。”
柳清柠原本是来急诊科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听了她这话脚步停在门口。
程锦旻垂着眸，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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