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握住程橙微凉的手，小心翼翼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

        曾经无数次，想这样牵住她的手，跟她吐露心声。

        但每回都缺了一丝勇气，再加上她看厉北洲的眼神让他愈发望而却步。

        “我现在握你的手，你没有拒绝我，以后可不能甩开我……”

        得不到程橙的任何回应，他重重叹息一声。

        “哎，把你的昏迷当默认，是不是觉得我欺负人？”

        就当做自言自语吧，好歹也是当着她的面。

        “你不醒来，我就一直欺负你……告诉你，你刀伤位置每天都要上几轮药，你的身体可都被我看光了，放在古代，我得用八抬轿子把你娶回家才是负责……”

        顾昇说着说着，又苦涩地扯着嘴角笑了笑。

        “你说你醒来想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吗？会不会你现在心里想着念着的人……一直都是厉北洲那个王八蛋？”

        “也是，飞机出故障那次，你被浓烟呛晕，厉北洲跑得比我还快……当时我还纳闷他怎么那么心急，直觉告诉我他对你有意思，可你说这是他身为机长的条件反应……呵，傻小清溪，你为了他的名声，这么隐忍两人的关系，真的值得吗？”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顾昇收敛情绪转头看去。

        看到来人是厉北洲和谢母，他的脸色瞬间搭拢下来，像是结了一层冰。

        他松开程橙的手，放回谢被中，随即站了起来，朝他们走去。

        “你们来干什么？”顾昇没给好语气。

        厉北洲想看程橙一眼，但被顾昇挡住了视线。

        “来看看她，醒来没？”厉北洲说道。

        “她不需要你来看，我已经跟医生说了我是她男朋友，以后她的所有检查单都由我来签字，不需要你这个前夫出面了。”顾昇将话说得很直接，不留一丝情面。

        谢母听得有些刺耳，但眼下程橙多了个‘男朋友’，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你是渝州的同事小顾对吧，没想到你和程橙兜兜转转走到了一块儿，有人照顾她我也能放心了……医院的周院长跟我是旧相识，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不管是用药还是治疗团队，都会安排最好的给程橙……程橙福大命大，会没事的。”举止谈吐，都保持着风度。

        顾昇转眸看向谢母，微微颔首：“谢谢阿姨。”

        他依旧拦在门口，未让两人走进来。

        意思很明显，这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谢母拉了拉厉北洲的胳膊，小声道：“我们走吧，别打扰她休息了。”

        厉北洲喉结滚动了两下，似乎是为了竭力忍住某种情绪而在吞咽。

        他看着顾昇，语气带着恳求之意：“她醒来告诉我，算我拜托了。”

        从未在别人跟前用这种口吻说过话，尤其是在级别低于自己的同事面前。

        “我想没那个必要，但她要是想见你，我不会阻拦。”顾昇语气依旧冷淡。

        谢母受不了这种气氛，强行拉着厉北洲往外走。

        电梯中，谢母一直在抱怨。

        “你又不欠那姓顾的什么，没必要在他面前低声下气……”

        “您自己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厉北洲率先走出电梯，没有等谢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