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诊人:苏幻。
他心跳得急促,医生说了什么再也没听进去,看向下一行字。
预约流产手术时间:2月17日。
第七章
季寒泽呼吸一滞,大脑一片空白。
2月17日,正是苏幻说下次要出差的时间。
她就这么不愿意生下他们的孩子吗?
紧接着,下一行字刺入季寒泽眸中。
头胎生产时间:2022年7月23日。
难怪那一年,苏幻出差了半年。
就连他和苏幻养了4年的金毛蛋糕死了,他给苏幻打电话,苏幻说的也是:
“在出差,回不来。”
“寒泽,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苏幻担忧的话语传来,季寒泽这才回过神。
抬眸望着苏幻焦灼的面容,他第一次觉得,面前的女人这么陌生。
赵主任把屏幕切了,在季寒泽的看诊记录上写下注意事项,千叮咛万嘱咐。
“除了饮食,更要注意心情,忧思过重也会让病情加重。”
回去路上,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再次浮现。
每次回家,蛋糕总是第一个上来迎接,尾巴摇得格外欢快。
都说金毛太友善,遇到歹徒也会笑脸相迎。
可真正遇到绑匪的时候,蛋糕却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哪怕被绑匪打得鲜血直流,也不松口。
想到这,季寒泽的声音有些沙哑:“苏幻,我想蛋糕了。”
苏幻眸色一怔,很快回道:“给你重新买一只。”
季寒泽垂下眼睫,蜷曲的手指松开又握紧。
“不了,再买一只,也不是原先的那只了。”
就像苏幻,再怎么等,也不是满眼只有他的女孩了。
行至半路,苏幻的电话响了。
穆子期的声音传来:“阿幻,我头好疼,怎么办,我感冒加重了。”
苏幻猛踩刹车:“我这就来。”
说着转头对季寒泽道:“这里离家不远,你联系下司机。”
嘴里没好的伤口再次痛起来,疼得他眼睫一颤。
“穆子期家里就没有司机送他吗?苏幻,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我生日?记不记得你说过会保护我?”
话说出口,苏幻的眸子浮上一层冷意。
那是季寒泽许久没见的,对外人的不耐。
“你要和一个感冒的人争风吃醋到什么时候?”
“季寒泽,你怎么变成了一个妒夫?”
汽车门被关上,宾利疾驰而去,消失在视线。
中午正是太阳最大的时候,可季寒泽却感受不到丝毫温暖。
妒夫?
从前他不吃醋,是因为他相信苏幻足够爱他。
可现在,他不确定了。
当一份爱可以分给两个人的时候,还能叫爱吗?
丝丝疲惫的血丝爬上季寒泽的眼眸。
他给司机拨去电话,一个人回到了别墅中。
打开尘封半年的宠物房,带着齿痕的骨头和旧玩具映入眼帘。
他抚摸着蛋糕的骨灰,阵阵酸楚涌上鼻尖,泪珠决堤般落下。
忽然,手机弹出两条信息。
“季寒泽,我杀了你这么多次你怎么还没死?”
“别担心,你的金毛死在我手上,你也会死在我手上。”
他浑身一颤,寒意爬上脊背,下意识打给苏幻。
“阿幻,你回来好不好?我收到一条信息,对方知道了那个秘密。”
苏幻有些不耐:“我现在必须陪在子期身边,走不开。”
“生日礼物我下次补给你。”
可他要的从来不是礼物,而是陪伴。
不远处穆子期倏然抓着苏幻的手臂,眼眸含泪。
“阿幻,我头好疼,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苏幻再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季寒泽浑身发冷,看着早已被黑屏的屏幕,阵阵凄楚涌上心头。
“蛋糕,爸爸对不起你,如果当初选择离开,你是不是就不会死?”
系统再次响起:【宿主,您留在苏幻身边,只会让悲剧再次上演。】
冰冷的机械音像是一支利箭,横穿季寒泽的心脏。
他张了张口,声音又干又涩:“不会的,阿幻她……”
望着面板上低了穆子期一大截的被选择概率,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过往种种甜蜜,如今全都成了刺向自己的尖刀。
【宿主,苏幻不会让你们的孩子出生的,离开苏幻吧。】
季寒泽闭了闭眼,垂在睫上的泪珠终于掉落。
“好,我会离开她,让她永远,永远无法找到我。”
第八章
寒风裹着枯叶,吹进宠物房。
季寒泽只觉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心中有什么东西被放下了,只剩一个空洞,怎么都补不上,只能任由寒风穿过。
他擦干眼泪,转身去卧室收拾东西。
可每一件衣服,每一件首饰,都承载着他们的回忆。
这块腕表是三周年的高定,这双跑鞋是苏幻为了博他一笑排了一夜队的限量……
季寒泽的指尖越来越白,收拾东西的动作也是越来越慢。
大大小小的节日,纪念日,他们都会去旅游。
从北极的冰川到南美的热带雨林,从纽约的高楼大厦到非洲的草原……
他还能去哪里?哪里都有他们的回忆。
季寒泽浑身颤抖,腿一软,捂着胸口跌坐在沙发上。
说好的相爱到老,周游全世界,苏幻还是食言了。
直到夜幕降临,门口才传来“咔哒”一声。
季寒泽走出卧室,便见穆子期上下打量着屋子,随即冷嘲:
“季寒泽,你还是老老实实和苏幻离婚吧。”
“等我们新家装修好,她根本不会再来这里。”
字字诛心。
眼底情绪汹涌,化成丝丝血色蔓上眼眶。
“穆子期,就算阿幻真去了你那,又能改变什么?”
“京圈的人都知道,我才是她唯一的丈夫。”
话说出口,连季寒泽自己都怔愣半瞬。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人呢?
见他这副模样,穆子期诧异一瞬,随即冷嗤:
“那是阿幻为了保护我,特意做给外人看的,也就只有你傻傻相信。”
“你和你那条狗,都是一样的贱命,你早该下去陪它了。”
眼尾的血色越发浓重,烧成一片火光。
季寒泽双目赤红,瞪着穆子期,攥着的拳头松开又握紧。
他知道穆子期这番话是故意刺激他的,现在他还头疼感冒,稍有个三长两短,一定会把锅扣在自己头上。
掌心的刺痛将理智拉回。
季寒泽转身要走,只听身后一阵穆子期的惊呼。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将季寒泽拽后。
苏幻剑眉皱起,手上力度大得惊人:“你对子期干了什么?”
手腕上渐渐泛起红痕,却抵不过他心痛的万分之一。
穆子期带着哭腔道:“阿幻,真的是我自己摔倒的。”
他嘴上这么说,可小心翼翼看着季寒泽,又往苏幻身后躲的模样,没有半分说服力。
苏幻面上越来越冷,一双星眸好似利剑:“季寒泽,你的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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