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江童笙一把将拥抱住他,肩膀上的衣服濡湿了一小片。
“婚礼取消了。”
他们都知道林言迟的话只是安慰,林言迟不可能再从事教师行业,他会被业内拉黑,如果她不答应退婚。
学校便有会追究论文造假,事情严重的话,林言迟有可能会背上案底。
祁云琛的机关算计堵住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他从来不打败仗,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将他们的所有的计划打破。
新闻只短短在出现了几个小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从来没有追究过。
江童笙认命了,他们斗不过祁云琛。
林言迟恢复了职位,学校甚至还给他加职升薪。
他一跃成了教职主任,有了单独的办公室。
日子又回到了平静。
林言迟却越来越沉默了,江童笙看在眼里,心中暗恨祁云琛的威胁。
与此同时,祁云琛的步步为营,也让她心神俱失。
在饭桌上,林言迟提出了深思熟虑的决定。
他要辞职,当老师是他一生的梦想,但学校的利益至上,将他的梦想逐一击破。
江童笙充满愧疚,“那你要做什么?”
林言迟给她夹了一筷子挑好刺的鱼肉。
“我想先陪着母亲,她年纪大了,自己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小花生你要和我一起吗?”
“不了。”
她把头恨不得埋在碗里,努力平复声音,她很想随林言迟一起走,然而这样做只会连累他。
林言迟订的飞机在隔天中午。
机场上,广播催促了两遍,江童笙再不舍也得告别了。
他最后抱了抱她,顺手将一张银行卡偷偷塞在了她包里。
“小花生你记住,不是你连累我,是我连累你,没有我,你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没有人再可以阻挡你。”
她胡乱的点头,四肢被暖意包裹,这次她没有哭泣,
被千锤百炼的心脏已如磐石般坚硬。
“林大哥对不起,还有谢谢。”
飞机划过天际,江童笙又失去了一位哥哥。
林言迟走后,她没有离开机场。
而是去卫生间换了一身衣服,坐上了另一架飞机。
28
祁云琛看向门外空荡荡的位置,脸上的表情不明,眼睫在下眼睑投出一片阴翳,莫名显得晦暗。
秘书守在一边,心提到了嗓子眼。
“江小姐今天请了一天假,去送林言迟了。”
他略带狐言,“送他!那个小白脸去哪了?”
“好像是辞职回老家了。”
“不愧是当老师的人,脑子就是好使。”
祁云琛坐回椅子上清声晒笑,跑的挺快,林言迟是怕他拿捏住自己来胁迫阿笙。
聪明人点子就是多。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吧!不用再继续盯着阿笙了。”
没有林言迟的拐带,阿笙一定会乖乖留在他身边。
他拿出做好一半的戒指细细打磨,戒指里面还细心地刻上两人的首字母大写。
修长的手指上全是裂痕,有些还泛着血丝。
一不小心,刻刀划破了指腹,一滴血珠落在了名字上,祁云琛赶紧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擦拭。
戒指是干净了,但他的双手也沾满了血。
他抽出几张纸巾,自虐般地狠狠擦干。
江童笙离婚时摘下的戒指,他没有扔,而是好好地放在了柜子里,如果没有意外,戒指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她眼前。
可这枚戒指不一样,它独一无二,更是承载着自己的希翼,代表着新的开始。
他珍重的放在包装精致的盒子里,等到不久的再次见世。
季节从多雨的秋天转为深冬。
月亮已经西沉,万物覆盖上了一种空虚而有苍凉的颜色。
祁云琛开车来到江童笙的窗户下,不敢上去打扰,便站在那里,身姿笔挺,宛如青松。
风雪连绵不断,满世界只剩下雪落下的声音。
而那扇窗户,始终漆黑如夜,没有亮出一点光芒。
他在雪中站了很久,黑色的大衣被染成了雪白,一阵寒风吹落了他发丝上的雪花。
祁云琛手上因拿着戒指,指节裸露在外,冻得僵硬,伸展不开。
像是被雪埋没,他从头到脚都是冰的,雪花落在他眼里,许久都不融化。
阿笙不要我了,他闭目感受心痛侵袭,仿佛世界崩塌,令他感受感受不到活着的意义了。
就这样吧!失去江童笙,还不如他自此了解,这样他的心脏也不会每时每刻疼痛了。
他死的时候也不知道阿笙会不会伤心。
还是笑吧!他最见不得阿笙流泪。
祁云琛的身体摇摇欲坠,最后看见的是苍白的颜色。
她的离开,带走了他人生中的所有色彩。
被思念的江童笙丝毫不知祁云琛快濒临死亡。
她已经坐轮船,来到了大理,见到波澜壮阔的大海,这才她想画真正的海,而不是自己虚无缥缈的想象。
在梅雨季节来临时,她飞往了另一个地方,她这一生淋够了雨,阴冷潮湿的记忆不断得围绕着她。
所以她去了北方看大草原,她的人生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她和风一样是自由的。
29
三年后,网上凭空出现了一张照片。
是一位环球旅游者发出的,照片上的女人穿着一袭白裙,风将她的裙子吹的飘逸,好似即将羽化登仙。
她前面立着画架,在画前面的一大片薰衣草。
时间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她反而被沉淀出坚定勇敢的品质。
祁云琛看见这张照片时,正在办公,这三年里他一天都没有休息,每日都在公司,用大量的工作来麻痹大脑。
只有这样江童笙的身影才会短暂的消失。
公司被他做的越加大,父母以他为傲,公司里的人无不带着敬佩的目光。
他如众星捧月被举在高高的头顶,在聚光灯闪烁时,他时常想起那天大雪纷飞的晚上怎么没有死。
只有在晚上才会回到和江童笙的家,他才感到放松。
祁云琛用布满伤疤的手反复摩挲着江童笙的面庞。
新来的秘书没有能很好的藏住神色,他拘谨地挪开视线。
无论是在公司老人还是新人都知道祁总的矜贵清傲的脸下,有一双伤痕累累的手。
就比如一块上好的璞玉,出现了一条丑陋的缝隙。
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
祁云琛冷峻的眉眼微敛,无数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然后利落的抛下了一公司的人,去找江童笙。
那张照片的薰衣草,在前阵子出圈过,网上已有人扒出了具体的地址。
他开车来到了小镇,一眼便看到了街上的开着的店。
上面挂着做旧的牌子,花生的画。
祁云琛没有进去,他这在门看着古朴的店面里,摆着很多画。
江童笙穿梭在这些画中,她向客人介绍画时,眼中带着自信。
在她的领域上,江童笙闪闪发光。
他守在门外,懦弱的没有进去。
知道江童笙过的好,他便知足了。他们中间夹杂着一条人命,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江童笙面前。
祁云琛在周围买下了一套房子,默默地守护在她身边。
从清晨的曙光,到傍晚的蝉鸣。
他一直在注视着江童笙。
今日的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江童笙背着画架来到了湖边,莲花开的正旺。
微风习习,池塘泛起涟漪,荷叶和花儿轻轻摇拽,翩翩起舞。
很适合写生。
祁云琛望向她的眼神柔情似水,充满爱意。
忽然,他眉眼闪动了一下,瞳孔全聚焦在一道亮光上。
包裹严实的女人正向江童笙快速冲过去,她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刀。
在太阳的照射下,刀面泛起粼粼波光。
祁云琛只听见了风声,他抱住江童笙,肩膀猛地一痛。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苏月薇瞪大眼睛,无边的怨恨让她没有停手,匕首被她抽出来再狠狠刺下。
她脸上溅出了鲜血,却依旧不甘心。
凭什么她要在监狱里过的生不如死,他们却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
“你们这些狗男女不得好死,都给我下地狱去吧!”
她疯癫的大笑。
江童笙脑袋里乱糟糟的,她想不明白祁云琛怎么会突然出现,还为她挡刀。
眼前被一双温热的手遮住,祁云琛凑凑近她的耳朵,声音昏沉。
“阿笙别怕,你会没事的。”
30
路人惊恐的报警,苏月薇被警察控制,关进了警车。
祁云琛则被送进了医院抢救。他的手始终握着江童笙,连医生也不能分开。
索性就将江童笙一起带走。
冷色调的灯光照射在她身上,江童笙蹲在墙角,全身上下沾满了祁云琛的血液。
茫然无助包裹着她,绝望恐慌卷席着她。
江童笙如一艘小船在望不到头的大海中漂浮,小船的位置从来由不得她自己。
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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