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天最是沉闷,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房门被打开。
顾西洲进来一把夺过手机,“迟晚,喝点汤吧。”
他的声音温柔如常,可许迟晚还是看到了刚刚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汤还冒着热气,却看得人心寒凉。
转世树突然长出两根枝条,开始加速吸取精神力。
许迟晚的心一阵阵抽疼,苍白着脸摇摇头。
顾西洲一向尊重她,于是关了灯抱着许迟晚躺回床上。
“侧躺着吧,怀孕了会腰酸,我给你揉揉。”
腰上传来温热,力度把握得刚刚好。
这么熟练的动作是给谁揉过?
许迟晚脑子一片混乱,直到顾西洲呼吸绵长都还是睡不着。
她离开了他温暖的怀抱,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落在玻璃上拖出一段水痕。
长夜漫漫,原来这般难熬。
两天后,许久未见的顾父母突然光临。
顾父不说话,默默跟在江梦眠身后。
顾母小心翼翼扶着江梦眠,眉眼都带着笑,“梦眠,中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牛腩?”
顾西洲连忙上前扶着江梦眠坐下,“怀孕了就多休息,怎么还过来了?”
他们几个人像极了一家人,反倒是显得许迟晚这个真正的顾家的儿媳格格不入。
江梦眠柔柔一笑,眼神似有似无地飘向一旁的许迟晚,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炫耀。
“我想见你,就来了。”
顾母狠狠瞪了许迟晚一眼,满是嫌弃。
“梦眠温柔又贴心,不像有些人……杵在这里跟个棒槌一样,也不知道给我们倒茶!”
在顾母的心里,她和顾家的佣人没什么区别。
许迟晚眼睫一颤,极力压下心里翻涌着的苦涩,给三人倒了茶。
接茶水的时候,江梦眠悠悠道:“嫂子,我怀孕了,喝不了茶。”
许迟晚只好转身又为她倒了杯热水。
“啊!好烫!”江梦眠摸到杯子的瞬间惊呼出声,顾西洲忙拉过她的手,带她去冲凉水。
许迟晚捏着手上的杯子,连苦笑都挤不出来。
一直没有开口的顾父此刻冷哼一声:“小家子气的人,就会耍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顾母收回追随着江梦眠的身影,恶狠狠盯着许迟晚,“许迟晚,你自己生不出儿子,还见不得别人生是吧!当初就不该娶你这个丧门星!”
恶毒的话宛若一把利剑,直直刺进许迟晚的胸口,连呼吸都带起一丝疼意。
“妈……”
“别叫我妈!滚去做饭,看着你都心烦。”
往常这种时候都会有顾西洲为她说话,可是现在他在哄着江梦眠。
识海的转世树突然又抽出一枝。
许迟晚压下心里所有情绪,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门关上的瞬间,仿佛将这里隔绝成两个世界。
“小洲啊,梦眠做过检测的,肚子里可是个男孩。”
“不是妈妈说你,当初娶她,不就是图她家室好吗?现在她家都破产了,留着干嘛,不如趁早离婚,梦眠肚子里的孙子好名正言顺上户口本。”
“妈……”顾西洲刚开口,许迟晚赶紧打开抽油烟机。
巨大的声音隔绝门外的所有声音,仿佛这样那些伤人的话就不曾出现。
许迟晚失神地看着案板,胸口沉闷得仿佛呼吸不过来。
和顾西洲在一起后,她费尽心思在融入这个家。
不论顾母如何刁难,许迟晚都尊重她。
顾父曾经对她也没有这般恶劣,只是自从她家破产后,态度直转而下。
可许迟晚还是会在他生病后,尽心照顾。
总以为,真心能换来真心。
明明之前顾西洲就是这样教她的。
可是为什么她的一腔真心,被他们弃如敝履。
而江梦眠什么都没做,就成为他们所有人心尖上的存在。
许迟晚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够好……
恍惚间,指尖的刺痛唤回她的意识。
许迟晚小声惊呼,殷红的鲜血顺着指尖流下。
顾西洲赶到厨房,皱起眉:“怎么那么不小心?我去喊医生给你处理伤口。”
说完顾西洲就转身,许迟晚拉住他。
“没事,你帮我贴个创口贴就好。”
顾西洲皱了皱眉,抽出手:“还是叫医生给你消个毒,你等一下。”
医生为许迟晚处理伤口的时候,满是艳羡:“顾总对您真好。”
许迟晚的心却沉没到谷底。
他只是不愿再江梦眠面前和自己有过多的亲密接触罢了。
吃过饭,顾父和顾母便离开了。
江梦眠声音温柔,“嫂子,不介意我多住几天,和你交流当妈妈的经验吧?”
“毕竟,我把西洲哥哥当亲哥哥一样的,我无父无母,都没地方……”
顾西洲甚至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急急开口,“没关系,刚好可以陪她解解闷。”
许迟晚才刚开口,“我不需要……”
顾西洲已经带着江梦眠上了楼,走向客房。
许迟晚等到深夜,也没等到顾西洲。
她被孕反折磨醒,跑到厕所吐得昏天黑地。
主卧的厕所连着隔壁客房,隔音不是很好,隔壁的声音让她浑身一凉。
“你还怀着孕。”
“没事,医生说过了三个月就可以了,那天哥哥在舞蹈房可没这顾虑,是不是因为隔壁就住着嫂子,哥哥才不敢?”
江梦眠后续的声音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哪怕隔着墙都能感受到的娇媚。
“大骗子……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的孩子,怎么还不跟那个老妖婆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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