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川的口吻和小时候一样,像是哥哥一样的保护着钟晚意。
“那是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来挑拨离间!”
钟晚意用力将陆湛川推出门外,紧紧反锁上门。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楼上,一睡就到了次日的下午。
起床时,钟晚意的手机上满是江则的未接来电。
时间是上午的九点。
本以为江则会就此放弃,当她走下楼时,江则早就守在了门前,手里捧着一束亮眼的风信子。
他仿佛和昨天一样,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看到钟晚意时,江则单膝跪在门外:“晚意,我不想欺骗自己的内心。”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已经喜欢上了你,所以请你给我一次机会。”
这场景,仿佛是钟晚意的人生重置一般。
只是这一次,她不再选择忍气吞声:“你说喜欢我,那昨天那个女人是谁?”
很明显,江则愣住了,他没想到钟晚意会察觉到什么。
脸上的表情急速变换,就像换了一个人,江则语调沉到最底处,冷着声音回答。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还以为能和你多玩玩,没劲。”
钟晚意的视线逐渐模糊,她没想到江则连一句解释都不肯说。
江则回身走向垃圾桶,将那束风信子丢在里面,还不忘回头留下一个飞吻。
“要是想我了,可以直接给我发消息。”
她眼泪大颗大颗的涌落,连同离开陆湛川的那次一同补齐。
只有钟晚意自己清楚,她不是在哭江则,也不是陆湛川。
而是可怜那个一次次像个笨蛋一样,好骗的自己。
这一天,不胜酒力的钟晚意,独自坐在咖啡厅内喝起了闷酒。
陆湛川来找她的时候,咖啡厅敞开着大门,钟晚意正在桌前喃喃自语。
“是我的错。”
“和陆湛川的开始,和江则的相遇,全部都是我的错。”
第28章
往常陆湛川来,钟晚意都会很抵触。
今天,她只是乖乖的坐在那里,坐在昏黄的灯光下黯然神伤。
“为什么……”
他明白钟晚意问的是什么,陆湛川走进吧台,拿起一个半透明的杯子,坐在钟晚意的对面。
钟晚意将酒一饮而尽,迷离的望着陆湛川。
“你说,我是不是就应该真的死在那场车祸里。”
陆湛川从没见过意志消沉的钟晚意。
他说是钟晚意是他的幸运星,可他却亲手让这颗明星蒙了灰尘。
“不是的,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一直都在想你,甚至你的户口,我一直都没去注销。”
钟晚意提起酒瓶,将空杯子倒满,看着液面的倒影思绪又飘远,被一缕微风轻轻的带回。
“我早就不是方沐苒了,也不是你曾经爱过的那个人了。”
顿时,一股难以名状的心痛,从陆湛川的心底翻涌到喉口,化作一声汽重的叹息。
“我爱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无数次的在人群中认出你。”
周围的时间仿佛凝固,直到意识缓缓流淌。
钟晚意眼帘低垂,目光虽然波澜不惊,可内心深处却早已风起云涌。
“陆湛川,可我不爱你了。”
或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钟晚意故作矜持。
她用指尖一下下戳着胸口:“你们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甚至亲眼所见。”
“我可以接受你的离开,也可以接受你爱上别的人,可是为什么一定要骗我呢?”
说完,钟晚意就倒在桌前,沉睡过去。
陆湛川看了她好久,最后将钟晚意送去二楼的床上,守了一整晚。
晨风吹拂着窗帘,轻扫着钟晚意的脚踝。
她微微挪动着身子,睁眼看见的是陆湛川熟悉的脸。
头部的刺痛和胃里灼热的感觉混合在一起,让下床的钟晚意不小心撞掉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
“啪嚓。”
玻璃碎片四碎,其中一小块割伤了钟晚意的脚踝。
陆湛川猝然惊醒,呆滞瞬息,眼神便沉在了钟晚意的伤口上。
新鲜的血液顺着钟晚意的踝骨流淌下来,在地面殷出一滩鲜红。
他二话不说,从衣服上撕下一截布,蹲在地上轻手轻脚的包扎。
“你昨天为什么不走?”
钟晚意乖乖坐在床边,看着陆湛川的样子回想起很多。
陆湛川对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只在钟晚意面前低头。
只有钟晚意才会让陆湛川放低姿态。
包扎结束,陆湛川将头靠在钟晚意的腿上:“我知道我没机会了,所以想再多看看你。”
钟晚意的手轻触在陆湛川的发梢,好像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滴在她的腿上。
陆湛川抬起头,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蒙了一层水雾。
她顿了约莫半分钟,望着陆湛川的眼神变得哀怨,开口的嗓音里,透着无边的悲凉。
钟晚意依稀想起昨夜的话,越想头越痛:“两年了,为什么不去销我的户口。”
“没为什么,不舍得。”
陆湛川用指节蹭了下眼眶,站起身来呆呆的望着窗外。
第29章
他说了谎。
虽然和钟晚意认识这么多年,可两人的合照却只有寥寥几张。
国内的家中,那本红色的结婚证,安静的躺在书房的抽屉中。
陆湛川不想忘了钟晚意,或者是说忘不了方沐苒。
两年来,他日日将自己困在书房中,痴滞的勾唇呆笑。
指尖每触碰一次两人结婚证的照片,好像就能回到过去。
陆湛川眼睛红的厉害,他不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落泪,掐着手心离开了。
回到公司的办公室,陆湛川做什么都不顺心。
他靠在椅子上翻着手机,突然,线上的拍卖会上的一颗粉钻让陆湛川眼前一亮。
拍下那颗钻石后,陆湛川拖了很多关系,找人重新还原了当年的那枚婚戒。
一周的早上,助理将戒指送来陆湛川的面前,他却将盒子绑在花生的背上,带着花生来到西木咖啡厅。
“花生,去找妈妈。”陆湛川躲在门外,期待钟晚意的反应,却又有些打怵。
花生迈着小碎步,走到吧台前就坐在地上:“汪汪!”
清脆的叫声回荡在钟晚意的耳边,她心口堵着的棉花忽然掉地:“花生?”
她将花生抱起,额头贴了贴它白色的毛发,手却在花生的腰间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拨开绒毛后,中间是一个法兰绒的黑色戒指盒。
钟晚意吃惊的用手半捂着嘴:“怎么会在这里……”
陆湛川和她求婚时,也是这样一枚戒指,当时的钟晚意和现在的动作别无二样。
“不是之前那枚了,只是之前见你每天都戴着,现在手上空空的看不习惯。”
他见钟晚意僵滞在那,忍不住的出来解释。
钟晚意感受到自己胸膛中的心跳加速,如同小鼓轻敲,还在逐渐加重。
“谢谢,但是太贵重了,你拿回去吧。”
啪的一声,钟晚意将盒子叩紧,从花生的腰间拆下来,还到陆湛川的手心。
一个小小的戒指盒,让陆湛川的心逐帧往下坠。
他打开盒子,将那枚戒指套在钟晚意的无名指上,满意的看了又看:“刚刚好,很适合你。”
钟晚意咬着唇,放松时唇边已经是白色的齿痕。
她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戒指,而是那个一心只有她的陆湛川。
只是时过境迁,一切都回不去了。
隔天的半夜,陆湛川忐忑的给钟晚意打去电话:“我预计下周回去。”
电话另一端的钟晚意困意一下全无:“嗯,我知道了。”
紧接着她在心中偷偷窃喜,陆湛川说走,就是一定会走。
陆湛川站在落地窗前,观望着城市的夜景,而低下头,映入眼帘的就是西木咖啡厅闪着灯的牌匾。
“你跟我回家吗?”
那声音如同一片树叶在微风中飘零着,传达者无法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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