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都没有机会再回来这里了，那就去见最后一眼吧。
陆湛川自然没有意见。
这一天，两人去了以前一起住过的小区，又走过一起读过的小学，初中，高中……
高中后街，恰好放学，学生们熙熙攘攘。
方沐苒看着那些热闹小铺，神色怀念：“以前这里有我最喜欢的淀粉肠和麻辣烫，不知道老板还在不在……”
陆湛川显然是很久没出现在这种地方过了，满街烟火味让他有些不适。
他拍了拍那身跟这里格格不入的高定西装，眉头皱起：“不管在不在你都不能吃，那东西多脏啊！”
方沐苒看着那张陌生的脸，蓦地想起了他们的十七岁。
那时她在尖子班，放学比较晚，陆湛川就会在学校后门等她。
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一看到她就会露出笑：“走，哥带你吃好吃的去，麻辣烫加汽水。”
当年的陆湛川受欢迎，身边小女友换了又换，可唯独她永远在身边。
方沐苒便天真以为，她虽然不是第一个，但一定会是最后一个。
可她耗费了半条命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是啊，多脏啊！”她笑意淡去。
陆湛川脏，他的爱也脏。
所以，她不要了！
翌日，晨曦初露，整个城市渐渐苏醒。
方沐苒没睁开眼就感觉有人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随后耳边传来声音。
“老婆，我先走了，今天有个应酬会回来晚点，就不陪你了，爱你。”
方沐苒彻底清醒时，陆湛川的身影已经不见。
她用力抹了下唇，拿出手机。
上面又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请提供您今天的最后一站，我们派人去接您。】
她回道：【城郊墓园。】
她还要去跟父母说再见。
下午四点半，等方沐苒从墓园出来，一辆无人驾驶的车子已经等候多时。
方沐苒一上车，就发现后座上，放着一个跟她差不多的编织袋。
车载通话器里有声音传出：“您好，这是我们公司按照您的身材一比一定制的人偶。”
车子走到一个没有监控的路口，那声音再次响起：“留下一个能证明您身份的物品，您可以下车了。”
方沐苒垂眸，将那枚陆湛川为她定制的婚戒从无名指上摘下，放在了后排的编织袋旁。
一个交错的瞬间，方沐苒上了旁边的另一辆车。
车上，那个意外制造师递给她新的身份证件。
“稍后我们会从私人航线将您送出，不会留下任何出入境记录。”
“恭喜您，开始新生活！”
他说完，不远处刚开出的车子倏然传来一声巨大爆炸。
方沐苒戴上墨镜低声呢喃——
“陆湛川，你成鳏夫了，恭喜你自由了！”
第9章
一小时后的另一边，陆湛川的办公室里，白念可正蜷在巨大的金属笼中。
陆湛川微扬着头，略带轻蔑的看着笼中：“小狗最近胃口有些大了，怎么喂都喂不饱。”
白念可脸颊一红，媚眼如丝的看着对方：“我想……”
她话到一半，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噎了回去。
陆湛川看着屏幕上一串陌生的号码，接听后声音中透着隐隐的不悦。
“哪位？”
可对面嘈杂的人声里，还夹杂着警笛的声音。
“是陆先生吗？太平西路路口发生了一起重大的交通事故，经过我们的排查，死者疑似是您的夫人，方沐苒女士。”
陆湛川脑袋发空，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顾不上白念可的呼唤，冲下楼驱车驶向太平西路。
远远的，陆湛川就看见亮眼的黄色封锁线，其中是一辆被烈火熏黑的车辆残骸。
他下车挤进人群，却在中途被警方拦下了。
陆湛川情绪激动，声嘶力竭的吼着：“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里面的人是我老婆？”
对面的警察拿着手机，里面是方沐苒上车时的片段。
而车牌号是一致的。
“这是我们在现场提取到了线索，你看一下。”
警方说着，又交给他一个透明的密封袋，里面是一颗粉色的钻石。5
陆湛川脑袋里嗡一声，好像要炸开似的，他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只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方沐苒婚戒上的那颗。
那颗钻石的切割方式是陆湛川亲自设计的，他绝不会看错。
“警官，我能去现场看看吗？”
陆湛川呆望着一旁的汽车残骸，现场的惨烈根本没有一点生还的可能。
获得准许后，他拖着步子走到车旁。
后排座位上只有一具碳化严重，什么都分辨不出的尸体，从身高和骨架上，他确认那就是方沐苒。
最后，陆湛川眼睁睁的看着警官将现场处理好，只交给他一个方木盒子。
陆湛川轻轻拍打着盒子的边缘，仿佛还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体温。
“不怕了，老婆，咱们回家。”
路上，他一直望向放在副驾座椅上的盒子，好像方沐苒坐在那里一样。
到了家中，陆湛川才想起来，之前招聘的新助理今天入职。
他联系新助理跑了趟腿，还发过去了地址。
没过多久，助理将一个鎏金的金丝楠骨灰盒送到了他的家里。
助理站在门前划拉着平板，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白念可之前记录好的行程安排。
“陆总，这是今天的会议。”
陆湛川瞳孔暗了又暗，嘴唇轻轻颤抖着，发出细微的颤音。
“都推了吧。”
助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又重复了一遍。
“陆总，今天下午有场重要的会议要定方案，您确定……”
可陆湛川脸色阴沉的站在玄关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
“我说推了，公司那么多人是吃干饭的吗？要是不能干就换一批人。”
助理僵住一瞬，默默往外退了几步：“好的。”
随后，陆湛川将门摔上，砰的一声巨响回荡在走廊中。
他将方沐苒挪进刚送来的金丝楠骨灰盒中，抱着她安稳的窝在沙发里。
陆湛川的脸色愈发变白，眼眶却越来越红。
他喉咙发紧，仿佛在诉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