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长晋即日搬去之前的永安王府住,不要打扰时大人养伤。
祝长晋最近也在养伤,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这会还睡意朦胧的打着哈眼,突然听到这旨意,瞌睡顿时就醒了。
他问:“陛下怎么想的?我在这住的好好的,干嘛突然让我搬出去?”
高公公是个老人精了,笑眯眯道:“陛下也是为时大人和殿下的身体着想,两位病人住在同一屋檐下,病气难愈,倒不如各自分散开住,也好静养不是?”
“好个屁,我不走,我就要在这住。”祝长晋根本不听。
高公公有些为难,说道:“这……您这不是为难杂家吗?陛下今日不痛快,您要是不答应,杂家回去要挨训的。”
“你挨不挨训关我什么事?反正我不要搬出去。”
高公公也甚是无奈,转而看向了时蕴,说道:“陛下还说,这毕竟是时大人的府邸,您要是实在想留下,也得问过时大人才行。”
皮球又踢回了时蕴这,时蕴看祝长晋早已朝着自己看来,不免又想起了他那日说的话,生怕他大庭广众之下发神经,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多看他一眼都觉得丢人。
“我还以为什么呢?我跟她认识这么久了,她还能不留我住?”
祝长晋自信满满问:“时蕴,你说,你想不想我住在这?”
时蕴搓了搓手,讪讪笑道:“其实也没那么想。”
祝长晋睁大了眼睛望着她,一脸不可置信道:“你居然不想我住在这?”
时蕴道:“我觉得吧,君子之交淡如水,也不是非得在同一屋檐下才能彰显感情好,再加上你有未婚妻,同一屋檐下多少不方便,所以……”
“这事我可以跟你解释的,哎呀,上次都被打断了,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说,每次去找你你都在睡觉……不对,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时蕴连忙否认三连:“我没有,怎么会,不可能,我像这种人吗?”
祝长晋盯着她,认真点了点头:“像啊。”
“……”
“你就是在躲着我是不是?我真的可以给你解释,你跟我来,我跟你单独说。”
时蕴躲开了他来抓她的手,搂着知音道:“哈哈哈,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现在还有事呢,就先走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越走越快。
祝长晋喊了她几句,她也权当没听见,想追上去,又被高公公给拦住了。
高公公依旧笑眯眯道:“要搬起来不是容易事,殿下还是早些动起来吧,莫要耽误了时辰。”
祝长晋此时正烦躁,说道:“陛下他到底怎么想的?我要去给他说道清楚。”
高公公连忙拦住他,为难道:“小祖宗,你就别过去添乱了,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谁去了也不见。”
祝长晋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在他印象里,贺岐一直是个好说话的人,平常也不会生气。
“他怎么了?生哪门子气?”
高公公哪敢说是今日蔺相带的话给陛下气得不轻,讪讪笑了笑,说道:“杂家也不知道,但依杂家看,今儿个还是别去触霉头了。”
祝长晋道:“那也不对啊,他平时才不会管这闲事,是不是有人在他跟前说了些什么?”
“这……杂家不能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只管说,我不说是你说的。”
高公公想了想,还是打算把这事祸水东引,说道:“今早下朝后,蔺相找陛下说了会话。”
他点到即止,便匆匆辞别了。
祝长晋气得咬牙切齿,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该死的蔺奕湘,居然坏我好事,老子跟你拼了!”
“他真去找蔺奕湘了?”时蕴听下人说起祝长晋的动向,还有些不确定。
侍女点头称是。
时蕴想了想,说道:“那赶紧的,趁着他没回来,把他东西全捡出来,打包送去永安王府。”
知音就在一旁,听到了两人的话,说道:“我觉得这事有蹊跷,你为什么不听他解释?”
“我不敢听,怕他又要说不该说的话。那天你不也听见了吗?他说要我跟他回封地做王妃,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知音旁观者清,说道:“可他一直以来想解释的点,好像是关于他未婚妻的,说到底,她未婚妻到现在都还没正式露过面,和他哪里像是恩爱的模样?倒像是临时抓了个人来演戏似的。”
时蕴微微蹙眉,前阵子忙的焦头烂额,早出晚归,自然没顾得上祝长晋那个未婚妻的事。
后来自己受伤,在家静养,也不曾瞧见他那未婚妻,这就奇了怪了。
“你是说……他诓骗了所有人,其实他根本没有未婚妻?”
“……”
知音有些无语:“人倒是有的,之前来过,只是你没在,和我打过照面,是个知性的女子。
前几日在探望京都的亲眷,应付富家小姐的邀约,也是早出晚归,所以并不常见人。”
她停顿了一下,说道:“更重要的一点是,她父亲是商贾世家的家主,陵阳王氏听过没?就是他家。你不是想做些买卖吗?可以从王姑娘那入手了解一二。”
第29章:摆明了不想见她
时蕴确实想做些买卖来补进亏空,当时和知音提起过,知音却表示没法。
“我家又不是经商的,别因为我帮你管家,就什么事都能差遣我去干,除非你不担心亏得连亵裤都不剩。”
时蕴也从没学过经商之事,说来容易做起来难,还得找个人带入门。
可她思忖了一下,现在她和祝长晋的关系有点尴尬,这会去找他未婚妻联络,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这简单啊,看你要钱还是要面子。”知音不以为意的解答了她的困惑。
时蕴顿时就豁然开朗,和钱比起来,面子属实不算什么。
“趁着这几日还在养伤不用出门,得赶紧把这事定下来。”时蕴如是想。
不消片刻,又听人来通报,说是靖安府的世子沈启源登门拜访。
时蕴和知音对视了一眼,连忙起身趴回了床上,知音则起身出门迎接。
将沈启源带来时,就听见时蕴哎呦哎呦的哀嚎声,听得知音直想翻白眼,又碍于有外人在不好发作。
“大人,世子来了。”知音提醒道。
时蕴这才像是刚察觉到他来一般,朝着他看了过来,挤出笑意道:“世子来了,快快请坐,快快请坐!恕我如今伤重,无法起身行礼。”
“时大人客气了,听闻时大人受重伤,我等也是着急的很,奈何有陛下口谕,说你需要静养,不得外人探望,这才拖到现在才来,还望时大人莫怪。”
时蕴道:“陛下就是爱瞎操心,不过是前来看望,又有何妨。”
沈启源在侍女准备的太师椅坐下,笑道:“话也不是这般说,如此可见,陛下确实关心你,对你非同一般。”
时蕴当即明白了他话外之意,原是他之前还真没想着说陛下对她有多独特。
而贺岐不让人前来叨扰,正中了沈启源下怀,打消了他心中疑虑。
时蕴心道狗皇帝真是高啊,她见不曾有人来给自己送礼问候,还以为是何缘故,后来才知是陛下不让人登门,心中还暗骂狗皇帝挡了她的财路。
没想到是在这等着。
她故作苦恼道:“我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厚爱?”
沈启源笑道:“这是好事,不是吗?不过,我有些好奇,你与永安王那日在林子里究竟遇到了什么歹人,将你们伤成这样,可有抓到人?”
原是来探听虚实的。
时蕴无奈道:“这谁知道啊,真是无妄之灾,我二人不过是进林中摘果子,都能遇到一群人,非要置我们于死地。
那些人身手不错,只可惜没有活捉到人,不然定可以拷打一番,询问幕后之人是谁,若要我知晓是谁害我如此,我定要将其千刀万剐。”
她说话时满是怒气,作势就要起身,又牵扯到伤口,不得不趴了回去,龇牙咧嘴的喊疼。
沈启源有些无奈,说道:“莫要太激动,慢慢查,总是有结果的。”
时蕴道:“我想也是,所以我将此事提交给大理寺彻查了。”
沈启源面上笑意僵了一下,说道:“这……是不是有点兴师动众了?”
时蕴疑惑道:“兴师动众吗?应该还好吧,反正陛下肯定会为我做主的。”
沈启源欲言又止,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垂眸似是在思忖着该如何应对。
时蕴却主动开口道:“世子,之前那是我们相谈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沈启源眼底眸光流转,似是有了主意,轻笑道:“此事之后我认真想了下,若是时大人对此有把握,我自然是乐在参与其中的。
可是时大人也知道,五千万两不是一笔小数目,因而断然不可能一次给清,需视时大人的进度而定。”
时蕴道:“理解理解,那是自然,毕竟此事风险太大了。那你前期能拿出……”
“三百万两。”
时蕴愣了愣。
沈启源见状,也顿了下,询问:“少了吗?”
时蕴咳嗽了下,勉强镇定道:“也还行,前期应该够了,你放心,我定能尽快有所行动,等我伤好些了立马操办。”
沈启源轻笑了下,看了眼她削薄的后背,说道:“时大人受伤,我也寝食难安,但我那儿没什么药材好送的,就折换成了一千两,聊表心意。
只是……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时大人能否答应。”
时蕴听到有钱送上门,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连忙道:“世子请讲,只要我能帮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沈启源笑道:“也不算什么难事,是想着,既然时大人又要养伤,又要操持科举之事,大理寺那边理当也顾不上,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彻查歹人的事交给我来办,也好叫我在陛下面前露个面,为之后我妹妹入宫做打算。”
时蕴一脸‘我懂’的神情,说道:“这算什么难事,这事交给你,我也放心,我明日就给陛下说此事。”
沈启源笑着朝时蕴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