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凡承看了眼宋婉婧的表情，她依旧是如同往常那般，波澜不惊的模样。
“这边分公司的人也不太认您，文件没能送出去。”助理因为自己办事不利有些惭愧，也因为他们不尊重宋婉婧而有几分火气。
肖冉公司的人，因为竞争的原因，或者他们老板本身的态度，员工甚至对宋婉婧还有几分敌意和轻视。
分公司前台的人，明知道他是宋婉婧的助理，前台还一口一个：“不好意思，只有肖总同意了才能进。”
助理便让前台联系肖冉，几分钟后，前台挂了电话，礼貌的说：“肖总让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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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婧冷淡道：“改天我自己联系他。”
助理似乎还有许多话要说，眼神当中也是抑制不住的关切，但他犹豫了几秒，最后只道：“那您先忙，您要有哪里需要我的，随时找我。”
他把那份离婚协议放下之后便走了。
宋婉婧看着贺凡承说：“明天交流会，你要不要一起去？我可以不带助理，让你跟着。”
贺凡承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现在你们交流的级别，也没有什么我这种层次的好学的。”
宋婉婧也没有勉强。
企业交流会去的，也不是只有大佬，大佬身边大多数也会带女伴。唯独韩则初，身边跟着的永远都是苏萱婉。
苏萱婉对韩氏的唯一贡献，就是偶尔参与应酬。
韩则初辈分大，在a市算是说得上话的人物，从一进会场开始，身边就有不少上来套近乎的人。
苏萱婉陪了一阵，就起去了休息区坐着。
交流会上的小礼物很多，按照往常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只不过他在看到某个贺凡承喜欢的小玩偶时，苏萱婉顿了顿，拿了一个。
这一款玩偶，贺凡承有大小不一样的十来个，之前跟她逛街时就看见她买过两回，但她没有这么小的。
苏萱婉这是下意识的替她囤上了。
他盯着玩偶看了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从贺凡承那儿见多了，居然看出了几分贺凡承的影子。同样眼睛很大，长得可可爱爱。
陷入爱情的男人，睹物思人起来的功夫不比女人差。
苏萱婉拍了张照，正打算把自己替她找到玩偶n号的消息告诉贺凡承时，洛之鹤正跟一个老总走了过来，他无意中朝礼品区看了两眼，特意绕过来，同样拿起了这个同款玩偶。
洛之鹤还特地挑选了让他最满意的一个。
不过等他回头时，就看见了还在礼品区坐着的苏萱婉。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视线不约而同落在了对方的玩偶上。
还别说，两个大男人都拿着同款玩偶的画面着实有些古怪。
跟洛之鹤共同过来的人纳闷道：“最近是流行男人带这个玩偶还是怎么着？要不我也拿一个？”
没有人理他。
洛之鹤在苏萱婉的旁边坐了下来，琢磨了一会儿，说：“我有追求贺凡承的打算。”
这是他头一回，有这么明确的表示。
苏萱婉冷淡说：“贺凡承应该跟你说过，她不会跟你恋爱，对你也没有想法。”
洛之鹤道：“她没有，她只说过几回我这种款式她很喜欢。这大概算是不排斥我？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我想我主动，她应该不一定会拒绝。反而她现在对于你的接近很是困扰，在我面前抱怨了几回。”
苏萱婉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贺凡承居然在别的男人面前嫌他烦。
只是虽然觉得好笑，但苏萱婉笑不出来，反而心底有一种淡淡的刺痛感。
“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苏萱婉把手里的玩偶放了回去，平静道。
“我想这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洛之鹤说，“我们都单身，在一起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情。而你是威逼利诱她，严格说起来，你们在一起，更多是你单方面的选择，宁宁她只能顺从你。”
“她自己说从来都是我单方面的选择？”苏萱婉阴翳道。
贺凡承其实很少跟他聊有关苏萱婉的事情，也并没有跟他说过这番话，但洛之鹤此刻没否认。
苏萱婉面无表情。
其实有一段，是贺凡承主动来撩拨他的，从来都算上不是他单方面的威逼利诱。而她跟洛之鹤故意贬低他们这段关系，不知道是不是在暗示洛之鹤什么。
不然还有什么情况，女人会说自己前一段，不算一回事？
“如果你不想洛氏被针对，我劝你别惦记她。我想你也清楚，你父母也不会支持你。”苏萱婉冷声说。
苏萱婉说完话，就离开了，不过还是把玩偶给捎上了。
他这一走，就去认真查了查贺凡承最近在干什么，这一查，才发现她开了一家小公司，手底下的产品还小小的出圈过。
而苏萱婉对此一无所知。
最后他按照地址，去贺凡承的公司逛了逛，公司租在一家写字楼里，面积不大，员工各类加在一起，不过十余人。
他们也不知道他跟贺凡承的关系，只把他当成合作商和客户，热情的邀请他进去坐坐。一边跟他说：“宁宁姐出去谈推广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您先喝点茶。”
公司还不够规范，起码对待客户这个事情上没有做好规划，喝的都是矿泉水。
贺凡承自己也没有独立的办公室，办公桌就跟大伙的在一起。
苏萱婉能一眼认出，还是因为那几个同款玩偶。
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不过还是把自己手里的那只摆在了这群玩偶的旁边。
再等到他想翻看她桌面上的几份文件时，被旁边的人给阻止了：“先生，不好意思，宁宁姐桌面上这些公司文件不是给客户看的。”
苏萱婉点点头，在一旁的休息区坐了下来。
他表现得极为冷淡，而办公室这群女生，已经在群里开始聊这是那一位客户了。是那位网红公司的叶代表，还是策划公司的叶经理？
长得帅三个字，就是苏萱婉永远的标签。不管在哪，永远都有人给出这三个字的评价。
苏萱婉这一坐，就坐到了下午三点。
贺凡承回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脸笑意，或许是外头的生意谈的还算不错。
只不过在她视线扫过来，在看到他之后，笑意浅了些。
苏萱婉的视线牢牢锁在她身上，淡淡的说：“百闻的老板，听上去还算不错。”
贺凡承的脸色却变得有几分惨白，警惕的盯着他。
那股子警惕感，似乎他会做出什么威胁到她的事情。
苏萱婉知道，她向来是不怎么信任他。
下一秒，她果然说：“苏萱婉，我不知道你上门是有什么意图。如果你觉得我开公司不好，我们可以谈，我也可以把公司卖了，从此我不再着手，但这一家公司才刚做起来，也花了不少心血，我不希望它就这么没了。”
苏萱婉沉默了片刻，道：“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做生意的心思。”
“你能不能不对公司下手？”贺凡承勉强说，“我保证不会触及到你的利益。”
这当然不会触及到苏萱婉的利益。
“我不会那么做。”苏萱婉说，“我只是想不明白，你开公司这事，为什么要瞒着我。我也从来不知道你有这种念头，其实你找我投资，比谁都要靠谱，你想做什么，我也都会支持你。”
贺凡承垂眸说：“只是偶然升起的念头，还不是我的主意。”
而为什么这事她从来不肯告诉苏萱婉，而是自己偷偷摸摸进行，无非就是她想把公司做起来，然后就能彻底摆脱他了。
其实双方心里或多或少都明白她这点心思。
贺凡承哑口无言半晌，最后找了一个相当蹩脚的理由：“我不是不告诉你，就是没有合适的时机，一来你没问，我公司也没有做的很好，没有跟你说的必要。”
其实医院相处那么多天，怎么可能没有适合的时机？
贺凡承说完就后悔了，她觉得苏萱婉肯定会挑刺，会用那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但她等了许久，苏萱婉什么都没有说，她看见他的手似乎用力的握着矿泉水瓶子，这应该是在生气，但他语气却相当平和，只道：“资金够不够？”
贺凡承安静了片刻，道：“暂时不缺，宋老板那边投资了不少。”
苏萱婉掀了掀眼皮，道：“所以他们都知道你开公司的事，只有我是不知道的？”
“我去找过他们帮忙。”
苏萱婉无声的看着她，她唯独没有找过他帮忙。
这种被她排除在外的滋味并不好受，而只有他单方面认为，他跟她才是最亲近的滋味，更不好受。
他好一会儿没说话，贺凡承站在一旁看他，他招手让她坐过去，她也没动，只委婉的赶人道：“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
苏萱婉顿了顿，眼神依旧复杂，放缓语气说：“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我比他们任何人都要靠谱。”
贺凡承敷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只是苏萱婉跟她说话的态度极为认真，她的敷衍，多少让他有些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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