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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瓶子很轻，轻到一只手便可以轻松拿住。
那瓶子又很重，重到承载了她的一条性命，还有这二十余年的亲情。
最是无情帝王家！
在这一刻，乔姝才算是真正体会到。
她怔怔看着眼前的瓷瓶，目光落到唐熙丰身上，再看不到曾经的疼爱与宠溺，只有身为皇帝的狠厉！
“皇兄……”她唤着，语气中带着丝丝的祈望。
可唐熙丰的话却打碎了一切：“别让皇兄失望。”
随后，他慢慢抽回了手，背过了身。
温度远离，乔姝冷意席卷，直入骨髓。
她凝视着唐熙丰的背影，再无话可问。
而后转身一步一步走出大殿，步履僵硬，满身失魂。
守在门外的太监见她这样，走进殿内对唐熙丰说：“皇上，您为何不告诉公主那是假死药？”
唐熙丰睨了他一眼：“这件事若透露了出去，小心你的脑袋！退下吧。”
太监忙退了出去。
殿门缓缓关合，孤寂充满了殿内。
唐熙丰看着缓缓燃烧的烛火，眼里一片黯色。
这是皇兄唯一能想到的让你自由的办法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忘却这京中的所有，过你想要的日子，幸福的活下去！
大雪一直下，铺满了长街。
鞋袜已经被雪打湿，凉意从脚底直直地窜进心里。
乔姝就这么走着，一步一步走回了指挥使府。
走进院子的那一刻，她看着还在屋子内的克里斯，有些惊讶。
他……竟然还在？！

克里斯并没有回答她，反而问道：“皇上召你进宫说了什么？”
乔姝满身风雪，但克里斯就像是没看见，
这原本已经习惯的事，此刻她却有些承受不住：“你在乎吗？”
克里斯眉心微皱：“公主莫忘了，臣是你的驸马。”
驸马？
之前他总是强调他们是君臣，现在却突然说他是她的驸马？
乔姝不免感到讽刺：“成婚三年，你可有片刻将自己当成我的驸马，我的夫君？”
克里斯没有回答，乔姝心里的委屈和怨怼没有控制住，倾泻而出。
“成婚三年你从未碰过我，甚至若非我叫人请你，你甚至不愿进我院子半步，前几日更是将陈冰言接进府中！”
想起那日碎玉阁内亮了整夜的烛，还有面前这个在那儿留了一夜的男人。
她不自觉攥起拳，指甲抠进掌心，一阵刺痛。
克里斯听着这些，心中莫名生起几分烦躁：“公主是在指责臣没有尽到驸马的义务吗？”
乔姝没有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刚想说什么，手腕却被人一把钳住。
紧接着，就看到克里斯吻过来的唇！
一瞬间，四目相对。
克里斯的眼底一派冷漠，瞧不见丝毫的情意。
乔姝看着，心里充满了无力。
她别过脸，错开唇，慢慢将人他推开。
“指挥使大人何必勉强自己？我累了，你走吧。”乔姝沉声说着，不愿再看他。
克里斯看着她，眼底闪过抹异样，但最后还是沉默离去。
脚步声越来越小。
乔姝慢慢转身，看着门外克里斯逐渐隐在黑暗中的身影，她眼眶一阵湿润。
原来不爱时，夫妻间亲密的行为也只能沦为疏离的义务。

第九章 画像

窗外雪色漫漫，落到地上慢慢化成了水。
冬将过，春将至，一切都要结束了。
乔姝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
烛光照在手中的白瓷瓶上，反射着清冷的光。
玉泉站在一旁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玉泉，你走吧。”乔姝轻声说着，打破了沉寂。
玉泉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主？”
“我把你的奴籍给你，你离开这里，离开皇宫，过一个普通人该过的日子。”
乔姝的声音很轻，带着些沙哑。
玉泉倏地跪在了地上，眼眶微红：“可是奴婢做了什么让公主不喜的事？奴婢这就改，您别赶奴婢走！”
闻言，乔姝心里一阵发酸。
却只是转身从榻边柜子里拿出奴籍和一盒金贵首饰，塞到了玉泉手里。
“走吧。”
她没有说别的，将人拽起来往外推。
“奴婢不想离开公主，求公主留下奴婢吧。”玉泉凄凄地求着，不愿离去。
“走！”
乔姝厉声喝着，却牵动了心口的痛，重重的咳了起来。
玉泉见状，忙将一直温着的药端来给她喝。
可不知为何，原本那止疼的汤药却没有半点作用，反而疼的愈发厉害。
乔姝按着绞痛的心口，蜷缩成一团，好像这般就能平复那痛。
“公主……”玉泉唤着，声音里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