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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曦的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说：“谢谢你，应夏姐。”
好在老头子的情况也不算严重，很快就从病房里被推了出来，当天晚上，老头子就醒了。
叶晨曦带着母亲出去找旅店，江绾代替她守着老头子，她跟他说：“谢谢您，这么些年来，守着晨曦。”
老头子愣住了，看了她半晌，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是应夏。”她说。
老头子的表情变了变，有气无力的说：“大小姐好。”
“虽然当年他们都说洛烟是被拐走的，我妈因此对外都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出动很大的人力物力找她。但我始终觉得，那是她预感到什么威胁了，所以提前以被拐卖的借口送走了她。”江绾说，“因为当年，我看见是您带走她的。”
即便他毁容了，面色可怖，可当年她还是从他那的眼神中，认出了他。
“我给你母亲开了一年的车，你知道的，那一年我还经常带你。一年我就另外谋生去了，后来会毁了容，你母亲也正是因为我毁容了，人家认不出来，才让我去做这件事。”老头那双眼睛无比猩红，不知道是不是激动导致的，说，“当年监控不好，我是黑户，指纹都没有录，你母亲又规划好了，难查到我。也是几年后，我才上的户口。”
江绾在他面前跪下来，磕了个头，说:“叔，谢谢你。“
“大小姐，这是做什么？“男人奋力起身，”这都是应该的，晨曦是我的孩子。我养我自己的孩子，理所应当。为她付出一辈子，躲在农村里，是值得的，真的值得。“
江绾忍住没哭，朝他笑着，“叔，等我把事情解决好了，我接您出去养老。”
她站起身，当作无事发生。
只是回头时，看见叶晨曦就站在门口。 



180
叶晨曦在江绾跟自己父亲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往里走。她想开口，但是江绾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如既往的笑着：“回来了。“
叶晨曦这才回头看江绾，有一小段时间没有开口，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说：“应夏姐，我带你去休息吧。”
“行。”
江绾跟着她往外走，小县城的医院里，大晚上的人也不少。很多都来自于乡下，同样在奔波寻找住处。
两个人走到黑暗处时，叶晨曦的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回过头抱住了她。很快就啜泣起来，肩膀不停抖动。
“别哭，别哭。”江绾温柔的说。
叶晨曦用力的抱住她，哭的几乎发不出来声音，说：“姐。”
江绾柔声说：“当时在学校，第一眼我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后来我当了你们学校辅导员，找了你家里人的资料，你说你父亲毁容，别人都怕他，我觉得更加对了。”
本来她不打算告诉叶晨曦，想让她生活的无忧无虑一些，但是也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会这么不凑巧。
“晨曦，你以后跟着徐横山，好好学。”江绾声音依旧很柔，柔进了骨子里，说，“那些东西都是你的，你得学会怎么把它们紧紧握在手心里。”
叶晨曦眼神茫然，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有什么需要做的？”
“好好学习，还有当作什么也不知道。”江绾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徐老师只是怕我买不着机票，顺道送我回来而已。“
江绾忍不住笑了。
江绾是第二天就先走了，而叶晨曦没跟她一块。她回去了，顾泽元也差不多要出国了，他在机场时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叶晨曦怎么和你姑父走的挺近的？“
江绾道：“你这语气，怎么像是男朋友在质问女朋友？“
“可别了，我随口问问，我哪能喜欢她啊，她很没意思的。“顾泽元说，”就是看见她回来，和你姑父走得近。你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
江绾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元宵前一天，却有人撞见徐横山带着叶晨曦去了他自己常住的那栋别墅。
这妥妥的养小蜜行为。
后来这小蜜，摇身一变，变成了徐横山的秘书，经常进出徐氏，左右不离徐横山。
男人身边偶尔带着年轻漂亮的秘书，什么意思大家都清楚，更何况徐横山跟徐英芝关系不好，在外面找那是常有的事，找个年轻漂亮的，再正常不过。
“果然女人年轻漂亮是优势。”
江绾听见这句话，还是出差回来。
彼时她正好在机场上，她的旁边，坐着一位跟徐英芝认识的太太，跟她这样说道。
江绾笑着没说话。
飞机降落起身拿行李时，却被另外的女人撞了一下，那女人戴着墨镜，看了她一眼，也没有道歉。
江绾让她先走，自己下飞机的时候，正好看见机场外面站着靳禹淮。
江绾想，靳禹淮总不可能是来接自己的。
就在她分析靳禹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却看见原先带墨镜的女人，朝靳禹淮走了过去。
“靳禹淮，为了你，我可是辛苦坐了一天飞机，还请了两天假。”女人说。
江绾转身往另外的方向走。
靳禹淮却喊住她：“既然碰上了，我一起送你回去。”
江绾看了眼女人。
靳禹淮也看着她，就是没有开口解释女人的身份。
江绾冷着脸说：“你女朋友？“
前几天，他分明说他还单身。不然她不会允许那两次意外发生。即便有目的，会选择其他方式。
女人搂住靳禹淮的腰，对江绾说：“你有点眼熟，我想一想，我要是没猜错，你是靳禹淮前妻？“
靳禹淮打开后备箱，再次问江绾说：“你走不走？“
江绾说：“我自己打车。“
靳禹淮便直接上了车，但车子的速度比她走路也快不了多少。
每过一会儿，靳禹淮又放下车窗探出头，无奈的说：“上来。”


181
江绾抬眼看了眼副驾驶上的女人，对方一直在打量她，眼神当中带了那么点探究的意味。
“有事跟你说。”靳禹淮再次开口道。
江绾便没有再耽误，拉开了车子后排位置。
即便她坐在后面，也能闻到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这一位和温湉不同，这是个熟女，长相十分明艳。
“靳禹淮，原来你前妻还是个美女，怎么被你形容起来就不怎么样？”女人笑着开口道，“这还叫长得不年轻？“
靳禹淮没回她，从后视镜里，看了江绾一眼，她就这么端坐着。
“确实不年轻了。“江绾并不生气，而是如实承认着现实，虚心道，“到时候还得跟你讨教讨教保养秘方。”
女人说：“你别听靳禹淮胡说八道，你很漂亮，他就是在我面前一套说辞，哄我开心而已。“
江绾笑着，只跟靳禹淮说：“叫我上来有什么事？“
“你那个学生，勾搭上你姑父了，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对别人太好？”他的语气里边带着点奚落，说，“你看，这不就养出一条白眼狼？”
江绾说，“年轻的小姑娘，容易被诱惑。不代表人家就想跟我作对。”
靳禹淮嘲道：“你这会儿倒像个圣母了，人家背叛了你，还要替人家开脱。”
江绾索性不再说话，靳禹淮跟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谈的也都是哪个行业行，那个行业走下坡路了，中间偶尔夹杂几句女人说的调情的段子。
说那些不入流的东西，那是靳禹淮的强项，他懒懒的跟女人说：“你就这点本事？”
女人意有所指的说：“本事不本事的，那还得晚上说，你不是体验过了？”
她这句话出来，车里突然安静了起来。
靳禹淮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双手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方向盘。
江绾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说：“我在公司下就行。”
靳禹淮把她送到了公司门口，她的行李重，下车的时候他好心下车替她提了，江绾看着被他单手提下去的行李箱，斟酌了一会儿，再次问道：“你女朋友？”
靳禹淮的语气情绪难辨，乍一听上去，十分疏离，说：“上次就说了，你走了，我就不会再主动找你，她跟我什么关系，我也不需要跟你交代。你放心，今天我也只是好心送送你，也并没有其他想法。“
江绾说：“我劝你，有伴的时候，还是安分守己一点。“
靳禹淮说：“这句话我送给你共勉。“
江绾的脸色也忍不住变了，有点难堪，也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她没有再理他，自己提着行李箱往公司走去。很快她就听见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回头看了眼时，靳禹淮的车子已经开出去老远。
他这一带女人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的沸沸扬扬，不过倒是没有人敢确定靳禹淮跟这女人的关系，只是两个人确实经常同时出现，一起在外头吃吃喝喝之类。
但要说是一对，女人却没有登门拜访，贺母自己也从来没有吱声过。如果是，贺母应该早就跟女人联系了，毕竟她有多期待自己的媳妇，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所有的人都在探讨，只有江绾对此视而不见。
没过两天，她就碰上了一个消失了很久的人——温湉。
她回来的很低调，几乎没有人发现她。或者说，已经没有人有心思注意她了。
江绾跟她碰到，是她故意在等她，就戴着口罩站在她公司门口。
江绾也不知道自己的观察力在她身上怎么就好的离谱，一眼就认出了她。
温湉在看见她看着她之后，笑了笑，说：“徐老师，好久不见。“
江绾关心的说：“怎么突然回来了？“
“啊，没什么，就是想回来看看你的心情罢了，之前靳禹淮说什么都拒绝我，现在也轮到你了，轮到你眼睁睁看着他跟别人好。“温湉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形容的恶意，以及幸灾乐祸，说，”徐老师，心情怎么样？“
江绾说：“是靳禹淮不要你，你何必针对我。”
“是你当初非要插进来，徐老师，分手虽然是我说的，但是结婚的事，是你设计的。”温湉说，“如果不是你和靳禹淮结婚，我不至于追不回他，当时婚姻捆住他了他脱不了身。”
江绾看着她的眼神，看似没什么变化，可温湉总感觉，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小丑。
“你当时，绝对是喜欢靳禹淮的，只是你隐藏得好。”温湉心气不顺的说。
“温湉，何必拘泥于男人身上。”江绾好意提醒道，“这辈子，能做的事情有那么多。”
“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站在上帝视角评判我？”温湉眼眶湿润，到底是放不下，道，“最开始，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帅，后来酒吧老板告诉我他的喜好，我一点点的接近他，好不容易才让他敞开心扉。”
那个时候她是他身边独一无二的那个，她又怎么放得下？
“你有没有想过，酒吧老板为什么会告诉你，他的喜好？你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江绾反问。
温湉皱眉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江绾笑着看她，“你要待着，就继续待，我去上班了。“
“是有人故意想撮合我和靳禹淮？“
江绾的脚步却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再回答她的疑问。
靳禹淮跟那个女人到底什么关系，还不太清晰，至少江绾怀疑，并不是真情侣，她还是觉得靳禹淮不至于干出劈腿的事。不过很快，她就有了知道靳禹淮跟这女人究竟有什么瓜葛的机会。
贺母心血来潮，开了场派对。
温湉再次找到江绾，想要一张请柬，她还是想看看靳禹淮。
江绾把自己的给了她，毕竟在贺母那边，她空着手，也能顺利入场。
那女人出场的时候，也算是惊艳全场，本来就是御姐，一来就成为了焦点。
江绾走到贺母身边，随口问道：“她是靳禹淮的朋友？“
贺母说：’是阿淮对象。前两天说什么都不愿意上门，非要我请隆重邀请才来。其实她的意思我也明白，就是她不可能在贺家伏低做小，不过我也从来不亏待儿媳妇。“
话说着，女人就走了过来，说：“我陪着阿姨就成。”



182
江绾便退开了几步。
女人说：“看来徐小姐人品很好，跟靳禹淮分手了，还能和前婆婆处的这样好。”
贺母赞同道：“应夏这孩子，确实很体贴，长辈里头，我就找不出来几个不喜欢她的。”
女人说：“也是，我经常在国外，也不方便经常陪着您，她有空陪您解闷也是好的。”
“妈。”靳禹淮也很快走了过来。
江绾见他过来，就往旁边躲了，她总不好打扰他们一家人。
江绾离开的动作，让靳禹淮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但他很快就把视线移开了，体贴的给女人递了杯酒。
她走到旁边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温湉，她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毫不起眼的坐在一个角落里。
江绾也走了过去。
两个女人，谁都没有说话。
没过多久，贺母就拉着女人向大伙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阿淮的女朋友，本来元宵就应该回来的，她事业有成，很忙，抽不开时间，一直到现在才有空回来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