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衍琛眸色如夜,隐在黑暗中瞧不清,他盯着洛儿离开的方向,勾起一抹苦涩的浅笑:“我不能跟她一起走,她是公主,敌军找不到她,定会寻到痕迹追上来。”“我必须留在这里,帮她抵挡所有的危险。”薄衍琛说完,从腰间拔出利剑。“曾经,我便是用这把剑救了她,如今,就让我再保护她一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薄衍琛护主有功,特赐婚封为驸马——”
新婚之夜,薄衍琛走进寝殿,便见到洛儿坐在床榻之上。
他关上殿门,却站在门边迟迟未动。
“薄衍琛。”洛儿蓦地出声。
“属下在。”薄衍琛应声拱手,就要单膝下跪,却在瞥见自己一身喜服之时,身子僵住。
“该掀盖头了。”洛儿缓缓道。
闻言,薄衍琛呼吸一滞,仍是一动未动。
洛儿的心一沉:“做驸马,你不喜?”
薄衍琛顺势跪下:“属下乃卑贱之躯,保护公主是属下职责,实在担不起如此……”
“谁说我求父皇要嫁给你,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的?”洛儿一把掀开盖头,打断了他的话,“我要与你成亲,自然是因中意你。”
薄衍琛的头垂得更低。
洛儿皱起眉:“你不喜欢我?”
薄衍琛摇头,回答:“属下不敢。”
他只说不敢,却不知是不敢喜欢,还是不敢不喜欢。
……
“洛儿,父皇没有办法再护你了,快走!”
洛儿被推了一把,跌入身后薄衍琛的怀中。
“父皇——”她发出悲痛的一声。
曾经万人之上的帝王,如今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因两国之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是他输得了国,却不能看着女儿丧命。
薄衍琛死死攥住洛儿,将她带离即将被敌军冲破的正殿。
终于逃出皇宫,薄衍琛将洛儿带到一处隐蔽的木屋,里面放着提前准备好的盘缠和行李。
洛儿怔怔地看着,心生不解。
“这些都是皇上让我提前准备的,就是防备一旦国破家亡,要为你留一条后路。”薄衍琛解释,“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天一黑你就离开。”
闻言,洛儿看向他:“我离开?那你呢?”
话音刚落,木屋外走进来一个怯生生的女子,看衣装是宫中的宫女。
她一进来,便给洛儿跪下磕头:“奴婢参见公主。”
洛儿不理会她,盯着薄衍琛问:“我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薄衍琛抿抿唇,也跪下:“我与玉儿两情相悦,还请公主成全。”
洛儿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我的父皇,被敌军包围,我的家,顷刻间消亡,如今我的身边只剩下你,你却也要离我而去吗?”
薄衍琛低着头,沉默不语。
洛儿呼出一口气,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惘然地看向窗外:“今日,是我二十八岁的生辰……”
“公主,一路向北便是沧州,在那里,您可以过上安稳的一生。”薄衍琛叮嘱着,将一把匕首放在洛儿手中,“这把匕首,是给您保护自己的。”
洛儿坐在马车上,失神地看着那把匕首,细细摩挲着,不知在想什么。
“公主,你我……就此别过。”薄衍琛单膝跪地,俯首拱手。
洛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她的眼帘颤了颤,终是开口:“薄衍琛,你可曾……饣并爱过我?”
闻言,薄衍琛的心狠狠一颤。
但他将头更低了一些,声音淡漠地回道:“不曾。”
一瞬,洛儿的心如坠冰窖,她攥紧匕首,闭上眼道:“我知道了,那便……就此别过吧。”
她不再停留,挥动缰绳驾着马车离开。
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背影,宫女玉儿才从木屋中走出。
她走到薄衍琛身边,开口说:“驸马这是何必,您大可跟着公主离开。”
薄衍琛眸色如夜,隐在黑暗中瞧不清,他盯着洛儿离开的方向,勾起一抹苦涩的浅笑:“我不能跟她一起走,她是公主,敌军找不到她,定会寻到痕迹追上来。”
“我必须留在这里,帮她抵挡所有的危险。”薄衍琛说完,从腰间拔出利剑。
“曾经,我便是用这把剑救了她,如今,就让我再保护她一次。”
玉儿看着那剑:“可是,公主并不会知道您为她所做的一切。”
“她不必知道,她是公主,我是侍卫,这本就是我该做的。”薄衍琛抬起头,看向皇宫的方向。
他听到了,马蹄踩在地上的声音,也感受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息。
他对玉儿说:“你快走吧,不要丧命于此。”
这里,有他为她清除忧患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