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嫁人后,这性子倒是越发可爱了。皇叔,既然她都开口了,你就快些去扶她起来吧。」谢长越走到我身边,像拔一颗葱似的把我提了起来,然后和我一起坐在了刚才的位置。他用酒杯挡着脸,语气很奇异:「我本以为你说你的才艺是喷火,只是谦辞。」...
我坐下,开始进食,吃了没两口,忽然一位夫人将她女儿推出来,说她最近新作了一首曲子,想弹给太后听听。
我本来觉得这事跟我没关系,结果太后听完曲子,话锋一转,忽然对我说:「哀家听说,令仪出嫁前也学了一段时间的才艺?」
我忽然就明白那天谢长越问我的意图了。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行了个拙劣的礼:「那令仪便献丑了。」
我实在不明白,我只不过是当着太后的面,表演了一边翻跟头一边喷火的小技巧。
她就气得胸口起伏,指着我怒道:「姜令仪,你好大的胆子!」
怎么回事?好歹是上一届宫斗冠军,胆子小成这样?
明贵妃捂着嘴,惊讶道:
「听说令仪出嫁前曾前往江南富庶之地小居数月,还学了不少规矩礼仪和才艺,想不到竟然学的是这种东西。」
语气很有几分轻蔑。
我知道,像她这种养尊处优的后宫妃子,最看不惯街头下九流的玩意儿。
「没事。」我十分温和包容地笑,「要是太后和明贵妃第一次看觉得不习惯,令仪可以多表演几遍。」
说完我当场后空翻接一个原地劈叉,然后又喷了个火。
抬起头,发现全场寂静……盯着我身后。
我回过头,看到谢长越正和一个明黄衣袍的男人并肩而立,就站在我背后的大门口,神色很是莫名。
这个男人,显然就是当朝皇帝谢泽华。
「想不到令仪如今竟然有这样大的本事。」
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以及以前对姜令仪是个什么态度,只好求助般看向谢长越。
他却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我一时摸不透他怎么个意思,莫非觉得我表演的才艺太丢人了,不好意思来认领我?
想到这里,我放下火把,十分娇俏地一笑:「夫君,你快来扶一下人家。」
隔着挺远的距离,我竟然清晰地看到了谢长越的瞳孔地震。
皇上大笑两声:
「令仪嫁人后,这性子倒是越发可爱了。皇叔,既然她都开口了,你就快些去扶她起来吧。」
谢长越走到我身边,像拔一颗葱似的把我提了起来,然后和我一起坐在了刚才的位置。
他用酒杯挡着脸,语气很奇异:「我本以为你说你的才艺是喷火,只是谦辞。」
「是啊。」我谦虚地说,「没想到吧?我还会后空翻和劈叉。」
谢长越:「……」
一直到宴会结束,他都没再跟我说过一句话,也不吃东西。
我倒是吃得很饱,这辈子没吃过皇宫里的东西,不管什么都觉得很好吃。
桌上那一碟红豆凉糕和一整只酥皮鸡,让我一个人吃了个干净,谢长越盘子里的清蒸鱼也被我吃了。
到最后我揉着胀鼓鼓的肚子,打算跟他一起出宫的时候,却有个太监来传话,说皇上召见我。
我立刻看了谢长越一眼。
他说:「我同你一起去。」
太监立刻说:「皇上说,只召见山弦公主一人,摄政王只管回府休息便是。」
「哦?」
谢长越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这眼神不具攻击性,却莫名令人遍体生寒。
他伸手替我整了整身上的斗篷,将我鬓边散乱的碎发别到耳后去,轻声对我说,
「既然如此,你去吧,记得早日回府,不要让为夫过于想念。」
我眼皮跳了跳,莫名有些不安。
皇上在他的书房内等我,我进去时,他正背对着我站在桌前,仰头望着墙上挂的字画。
我观察了半天,没看出那里面有什么玄机,只好提醒他我来了:「令仪给皇上请安。」
他转过头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站在暗处的缘故,那双眼睛总让我觉得怪怪的,带着一点森冷的打量。
然后他缓步走到我面前,垂眼看着我:「不必多礼。」
我站直身子:「皇上叫我来,不知所为何事?」
「你进摄政王府也有三日了,可还习惯吗?」
谢泽华凝视着我,没等我回答,他便忽然伸出一只手,钳住了我的下巴。
指腹冰凉,与我皮肤相贴的那一块却渐渐滚烫。
更要命的是,他一寸一寸地凑近了我,呼吸于近在咫尺的地方炽热,微微急促。
我毛骨悚然,忍不住提醒他:「那个,我是你皇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