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曼,我很抱歉我的感情迟来了很多年,但我希望你能够面对它,试着接受它,再给我们的爱情一个机会。后半辈子还有几十年,情投意合的婚姻总比同床异梦更有可能幸福,对不对?」 我望着那电子烟花,好久才笑着自嘲: 「这电子烟花看着好奇怪,不伦不类的,就像我。」...
我不放心,跟到阳台上来嘱咐: 「千万注意安全啊,让爸爸给你们放,不许自己弄。」
几个孩子敷衍地答应着,二宝朝爸爸偷偷扮个鬼脸。
我转身要回厨房去,蒋轶拉我到怀里圈住: 「忙什么,看一会儿再走。」
孩子们都喊着妈妈快看。我没办法,只好留下。
蒋轶轻轻拥着我,蹭一蹭我耳边头发: 「那天晚上……对不起。」
我没说话,许久才摇摇头,身体却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我那天……其实很害怕,」蒋轶接着说,语气平静,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坦诚: 「我发现如果你真的……有别的男人,我完全没办法接受。」
孩子们玩得大呼小叫,我很庆幸,这样我就可以假装看着他们,不必面对蒋轶。
"「余曼,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我其实……是爱你的。不是什么老夫老妻的习惯,也不是什么亲情,是越来越深刻的爱慕和吸引。
"「我越来越喜欢看着你,看你在家里走来走去,看你慢条斯理地安排家事,看你对孩子们温柔地笑。我越来越享受和你待在一起,哪怕你不和我说话,哪怕你对我视而不见。
"「余曼,我很抱歉我的感情迟来了很多年,但我希望你能够面对它,试着接受它,再给我们的爱情一个机会。后半辈子还有几十年,情投意合的婚姻总比同床异梦更有可能幸福,对不对?」
我望着那电子烟花,好久才笑着自嘲: 「这电子烟花看着好奇怪,不伦不类的,就像我。」
蒋轶皱着眉头看着我,刚要说话又被我打断。
"「你还记得我刚跟你结婚时的样子吗?爱哭爱笑,恋爱脑,心无城府,很蠢是不是。
"「但那个我,才是真实的我。虽然她被我彻底地抛弃了。你喜欢现在的我,是因为我现在理智、冷静、精明,最符合你对妻子的预期。
"「我其实并不怪你没有像我希望的那样,一开始就爱上我,但你的确在没有事先说明的情况下,用虚假的婚姻换走了我的一颗真心。
"「不过我现在都已经想明白了。蒋轶,你我骨子里都是俗人。你为了利益可以出卖自己的婚姻,我也没能做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能理解你,也会和你一起走下去。但我们这种俗人,就别再对任何纯粹而高尚的感情抱有奢望了吧。」
我声音里带着豁达笑意,还有一丝无奈的叹息。
门铃响了,保姆去开门,是第一拨来拜年的亲朋。客厅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三位长辈起身寒暄,三个孩子也跑过去拉小伙伴一起玩。我顺势将蒋轶的手臂从自己腰间拉下来,快步走过去招呼客人。
蒋轶一个人站在昏暗的阳台里,目光静静追随着我,像这几年来他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我也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故意忽略他的目光,集中精力去和客人寒暄,务求做到热情周到,八面玲珑。
客人都已落座,男主人却迟迟不现身,这太失礼了。我忍不住朝阳台上望一眼,撞见蒋轶的目光。
幽深的,寂寥的。藏着几分苦涩的无奈,还有几分绵长的情意。
见我嗔怪地瞪他,他朝我笑了一笑,缓步朝客厅走来。
我垂下眼,定了定神。
他刚刚的笑容,温柔而包容,让我竟然有一瞬间的心软。
这一生与所爱的人,永远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对他来说是不是有些残忍。
然而我很快又释然。
是他蔑视真心,太过随意地用感情交换利益。又缺乏耐心,没能等待岁月将璞玉打磨出光彩。
这是对他这样亵渎感情的凡夫俗子最好的惩罚。
孩子们终于忍不住把最大的烟花启动了,阳台上空一片绚烂。我有条不紊地安排开席,一边随众人一起笑着望过去——
一边是浪漫烟花,一边是俗世烟火。余生广阔,从此一切由我,自在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