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脑一片空白地被他拎着转了几圈,上半身悬空后仰才下意识攀住他手臂。 学员们捧场地鼓掌叫好,桑提诺扶我站好,笑着说: "「这么柔韧的腰,不学探戈可惜了。」 我有些不快,碍于场合没有发作,冷淡地笑了笑,走出教室。...
公公年纪大了,又不会照顾人,请护工照顾没有意识的老人,总归不放心。
于是从找主刀专家到和医生沟通手术方案,再到后面没日没夜的照顾陪护,全是我一个人扛下来的。
等三周后蒋轶从深圳赶回北京,婆婆已经顺利出院。
那晚我们俩从公婆家里聚餐回来,把孩子们安排睡下,我拿了睡衣去洗澡,回房间时已经睡意浓重。
见蒋轶还穿着外衣站着,我打着哈欠嘟囔了一句: "「这么晚,还不去洗……」
却被蒋轶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拥住。
我下意识推拒了一下,结果他手臂更用力,脸紧贴在我发间。我有些本能地不自在,今天太累,我没有洗头。
"「曼曼,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谢谢……」蒋轶沉默地拥抱我许久,才低低道。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语气随意: "「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对了,」我将蒋轶推开,抬头望他, 「陈敏想要在她家小区门口开一家会员制国标舞俱乐部,拉我入伙。我了解了一下,那个小区住的都是高级白领或者拆迁户,应该不愁客源,陈敏自己也学过十几年国标,算是半个内行,所以我觉得这主意应该靠谱。我想试试。」
"「蒋老板要是真想谢我,不如赞助我一笔启动资金啊?」我圈着他的腰微微向后仰,笑笑地歪着头。
蒋轶目光沉沉望我许久,淡淡弯一弯嘴角: "「好。」
我踮脚飞快亲一下他的脸: "「那就谢谢老公啦!」
我很努力地扮演一种轻佻拜金的角色,哪怕知道自己的表演真的很蹩脚。
我高高兴兴去给陈敏打电话。
蒋轶沉默地站在原地。
我猜他此刻应该体会到,当自己踌躇着捧上一颗真心,却被人用利益至上四个字狠狠扇一个耳光,是什么感觉。
6
在那以后的很长时间,我们两人都处于一种奇怪的关系里。蒋轶在努力试图把我们之间那种微妙的隔膜撕开,让彼此能够有机会坦诚相待。
我却一直在四两拨千斤,不着痕迹地逃避。
国标舞俱乐部开业顺利,陈敏为了吸引有钱有闲的女客户,请了几位帅气的男舞蹈老师,其中教探戈的那位还是阿根廷人,叫桑提诺,据说还是国际上很有名的探戈舞者。
我只入了股,经营一概不管,偶尔顺路才进去看看。
这天我去最大的舞蹈室找陈敏,正好赶上探戈课下课,学员们都还没走,恋恋不舍地围着桑提诺讨教。
那高大的外国男人一眼看到我,热情地扭着舞步过来,拉住我的手飞快地旋转,最后一个下腰定住。
我大脑一片空白地被他拎着转了几圈,上半身悬空后仰才下意识攀住他手臂。
学员们捧场地鼓掌叫好,桑提诺扶我站好,笑着说: "「这么柔韧的腰,不学探戈可惜了。」
我有些不快,碍于场合没有发作,冷淡地笑了笑,走出教室。
后来几次聚会尾牙等活动,我们又见了几面。
我有些纳闷陈敏最近怎么有事没事总叫我来这里,陈敏意味深长地笑: "「我也是受人之托……喏,那阿根廷人,迷上你了。」
我下意识朝那外国人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他正端着酒杯缓缓向口中送,一双浅棕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我若无其事移开目光,皱眉对陈敏低声道: "「你搞什么?疯了?」
陈敏有些醉了,嗤嗤一笑: "「有什么关系啊?男欢女爱图个乐儿呗。你以为你家蒋轶在外面能老实了?」
她凑过来: "「这外国佬一看就是会玩的,又高又壮又热情,整天跳舞,肯定体力好……怎么,你还真要为蒋轶守身如玉啊?你俩现在……一个月还能有几次啊?」
相处这么多年,我对陈敏恨人有笑人无的大小姐脾气已十分了解,姐妹一场,我也没兴趣去对陈敏的道德观做评判,索性笑而不语,将话题岔开。
聚餐结束,陈敏拒绝了我送她回去的好意,还一个劲儿地高声招呼桑提诺,让他送我回家。
我只好把醉醺醺的陈敏塞进车里,嘱托代驾慢点开,又给李瑞打了电话。
放下电话才发现,其他的员工都走了,只剩下桑提诺还在我身边紧跟着。
他显然以为自己今晚有机会,朝我暧昧地笑,欺身贴上来。
我懒得和他多说话,深更半夜的,心里多少也有些顾忌,快步走到自己车边,上车将车门甩到他脸上。
车子汇进车流里,我慢慢放松下来,想起陈敏的话,我轻轻叹了口气。
我和蒋轶这方面的频率不算低,但我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感到享受。就好像心冷了,身体也很难热起来。
但可悲的是,与蒋轶之外的男人 "「找乐子」这种事,我仍然不能接受。
我想起以前问母亲,为什么不再找个伴儿,母亲有些苍凉地笑: 「你爸是个混蛋没错,可见过这么多男人,还是觉得没人能和他比。」
我自嘲地笑了笑,事到如今,我终于理解了母亲。这与那个男人已经没有关系,只是不想亵渎了自己。
大宝弹完了钢琴作业,我将陷入回忆的思绪收回来,赶紧给女儿一个拥抱,有针对性地夸奖几句。
忙到夜深,三个孩子终于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