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青,你以为你是谁?”最不欲人知的伤口骤然被揭开,鲜血淋漓,无从掩盖,萧逸鸿气得声音都在轻颤。他自床侧暗影里闪身出来,看着床上的人,有心想斥责,但动了动唇,到底还是舍不得。最后,他漠声道:“你休息吧,朕回宫了。”说完,便大踏步往外走。“皇上!”谢时青慌忙掀被起身,朝他追去。她仅穿着单薄的寝衣,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这几日来虽说她每次去求见都被他派人拦了下来,可是,他又何曾好受?
只要她在殿外一刻,他就什么都干不下去。
昨夜,他终于又忍不住,想她想疯了,便再次假扮刺客来见她。
他宁愿她把他当作另外的人,也不愿看到她为了救兄长在他身下曲意承欢,那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
因为不想蒙住她的眼睛,所以他易了容,又给她下了药,免得她太疼。
却没想到,她还是因此病倒了。
萧逸鸿一边懊悔着,一边痴痴地瞧着她。
只见床上的人儿紧蹙着眉,完全不见往日的鲜活可人,似乎真的难受异常,他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
“卿儿,”他低低的叹息,喃喃道:“朕输了,你快些好起来吧,只要你好了,朕马上下令放了谢欺程,也保证不再追究你女扮男装一事,好不好?”
床上的女子依旧毫无反应。
萧逸鸿凤眸黯了黯,半响,他终于下定决心,极为艰难地道:“你若是当真不喜欢朕,不喜欢宫里,那么,朕便答应你,放你离开。”
也许,他真的是错的。
喜欢一个人,就要让她开心、快活不是么?
他这般胁迫她家人,强留她在他身边,却始终得不到她的心,只是让她离他越来越远,这样于她于他,又有何意义呢?
片刻之后,床上熟睡的女子忽地微微动了一下。
萧逸鸿一惊,慌乱之下忙闪身至她的床侧阴影里,屏住呼吸,生怕叫她发觉了。
但他却不知,谢时青方才根本就没睡着。
她清晰地听清了他的话。
一瞬间,一直缠绕在她心中的一团乱麻终于被理清了。
她睁开眼,看着头顶的软帐,眼眶有些酸涩。
“皇上,我懂了。”她轻声道。
她知道他就在房间中,知道他一定在听,所以,她继续说了下去。
“这两天我听了一些关于您小时候的故事……”
前阵子被处置的景王,并非本朝的第一例谋反。
在圣元元年,萧逸鸿初登基的那一年,这深宫中,也曾爆发过一次谋反。
彼时,身为太后的王氏因为不满他打压娘家的舅舅,于一个深夜联合外戚,起兵造反,想要立自己的幼子恒王为帝。
幸而被萧逸鸿察觉得早,提前安排了威武将军派兵暗中埋伏,在他们得手之前先将之抓了起来。
自此之后,太后及恒王被送至千里之外的府邸,终身不得回京。
关于这段隐秘,整个大离知晓的人并不多,谢时青也是偶然间自一个年长的宫女那里听说的。
之后,她又在藏书阁看了一些有关萧逸鸿幼年的事。
这位大离的君主,人人称赞的明君,在他的幼年,其实过得并不幸福。
从小,他便被各位有子嗣的宫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诛之而后快,幸而他天性聪颖,又有太后精心护佑,这才平安活到了登基。
可谁知,在他登基之后,曾经疼爱他的母后却联合自己的亲弟弟一起背弃了他。
仅仅是为了他没有给她的兄长母家加官进爵,就想要废了他的皇位。
随着这些宫中隐秘被谢时青在暗夜中一字一句道出,霎时,整个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谢时青,你以为你是谁?”
最不欲人知的伤口骤然被揭开,鲜血淋漓,无从掩盖,萧逸鸿气得声音都在轻颤。
他自床侧暗影里闪身出来,看着床上的人,有心想斥责,但动了动唇,到底还是舍不得。
最后,他漠声道:“你休息吧,朕回宫了。”
说完,便大踏步往外走。
“皇上!”
谢时青慌忙掀被起身,朝他追去。
她仅穿着单薄的寝衣,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一路追到玉露殿外,终于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