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垣回到公寓,进屋之后,没有开灯。在黑中,脚步声清晰并有节奏的响起。他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沙发的位置,他在沙发躺下,窗外的月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白光。床帘的阴影在地面攒动,好似女人翩翩起舞时,翻飞的裙角。脖子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霍垣反手摸了一下,他又迅速起身。...
“啊这……”黄少有些为难,心道特么酒吧哪有不吵的?
嫌吵你别来啊!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他只能讪讪地赔笑,“霍总,这么多客人呢,音乐停了还怎么玩?”
陆铭也附和道:“就是啊老霍,你就别鸡蛋里挑骨头了。”
霍垣不再说话,他拿出一支烟叼在嘴里,黄少急忙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帮他点烟。
霍垣微微抬眸,瞥了黄少一眼。
黄少舔着脸笑了起来,将火机凑近了点,火苗在香烟上跳跃,映得霍垣那张脸明暗不定。
下一秒,霍垣也不知是没拿稳怎么着,香烟从指尖掉了下来,落在了他的衣服上,火红的烟头将他西装衣角瞬间烧出一个洞。
黄少大惊,他急忙丢掉火机,手忙脚乱的去帮霍垣捡起烟。
“黄少,你怎么搞的!”陆铭也赶紧跑过去,关切地问道,“老霍,没烫伤吧?”
“抱歉抱歉,是我的失误!”黄少将烟丢在地上,用脚尖碾灭,心里慌得一批。
虽然不是他的错,但谁让他给霍垣点烟了,人家才不管那么多。
“霍总,您这衣服多少钱,我陪您吧,今儿晚上这桌消费我全部免单。”
霍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西装上的杂物,他看了眼惊慌失措的黄少,随即又对陆铭说,“你们玩,我先走了。”
陆铭拉了拉他,劝说道:“老霍,你这是干什么,多大点事,不至于生气吧?”
“谁说我生气了?”霍垣语气平静,嘴角还扯了个不太明显的弧度。
陆铭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霍垣拂开他的手,淡淡道:“明天还得开会,今天太晚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融入人群消失不见,黄少忐忑地问,“铭少,这霍总不会因为这事儿为难我吧?”
“他应该没那么小气。”陆铭摆了摆手,心里也觉着挺不对味的,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于是,他又拍了拍黄少的肩膀,“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前半句黄少的心刚放下,后半句又直接给他吓得魂飞魄散,“不是吧?那,那那烟是他自己没拿稳啊,关我啥事,铭少您可得帮我啊!”
“你紧张个什么劲啊,他刚不是说没生气么?行了,放宽心吧,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黄少叹了口气,他这心里因为陆铭那句‘好自为之’搞得提心吊胆的,真是不明白这些大人物心里在想什么。
真特么难伺候!
霍垣走出酒吧,隔绝了里面震耳欲聋的声音,顷刻间变得安静下来。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身后的助理看见了,快步上前,询问霍垣的意思,“霍总。”
“让这家酒吧在海市消失。”
他声音轻飘飘的,就如同他刚才丢弃的外套一样,无足轻重。
助理眼睛暗了暗,回了声“是”便迅速跟了上去。
“霍总,是回家吗?”
“回‘南涧’”霍垣松了松衬衣领口,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南涧,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是霍垣买的私人公寓,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回那个地方。
助理觉得自己是多嘴一问了。
霍垣回到公寓,进屋之后,没有开灯。
在黑中,脚步声清晰并有节奏的响起。
他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沙发的位置,他在沙发躺下,窗外的月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白光。
床帘的阴影在地面攒动,好似女人翩翩起舞时,翻飞的裙角。
脖子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霍垣反手摸了一下,他又迅速起身。
“开灯。”
屋里自动亮了起来,霍垣手中的东西,清楚的映入眼帘——一个厚厚的笔记本。
……
江心从噩梦中惊醒,她睁开眼,外面天光大亮。
隔壁床已经空了,不知道白甜甜是出院了,还是出去了。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下意识的去找手机,但很快又想到,手机被江颐拿走。
她躺在病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目光恍惚。
江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闲下来过了,这么多年,她习惯了忙碌,突然闲下来,她忽然觉得迷茫。
江颐进来,看见她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顿了顿,又拎着早餐走了过来,忙碌着给她打开,“一会儿出去走走吧。”
江心微微一愣,她转头看向江颐。
少年低垂着头,薄唇紧抿,好似刚才的话并不是从他口中说出。
“我,可以出去吗?”江心小心翼翼地确认了一下。
江颐手上的动作一顿,又把打包盒的盖子仍在柜子上,“嗯。”
江心微微一笑,她觉得,这几天,小颐似乎对她敌意少了许多,她想去拉江颐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江心的手僵在空中,眼中尽是失落。
江颐余光瞥见,他不自在地说了句,“快吃吧,一会儿要凉了。”
江心压下心中的失望,她轻轻点头,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
对话便到此结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姐弟二人从无话不说,变成了如今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