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吹过,枫树的最后一片树叶打了一个旋,最终脱离了树枝。霍寒深刚到美国,一下飞机,就看到了一则新闻:乔氏董事唐糖倾尽其股份设立慈善基金。霍寒深拧紧了眉头。唐糖?那个唯利是从的女人会用钱做慈善?他立刻给南明打去电话,问道:“乔氏是怎么回事?”...
陈超云哭出了声,陈超也红着眼。
许客绷直了身体,强撑着情绪,上去迎接白色的病床。
半夜,特护病房。
唐糖突然醒了,她睁开眼,只觉身体就像碎了重新拼接起来般的痛。
沙发上,陈氏兄弟俩抱着睡着了,许客站在角落里,看见唐糖醒了,第一时间上前来。
他想叫医生,唐糖摆摆手阻止了。
她对自己的身体已经有所预感。
她用力撑起身子,让许客拿来手机。
明明还在犹豫,可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输入了那个熟知的号码。
唐糖挣扎了许久,最终鼓起勇气,按下了拨通键。
手机里“嘟嘟”的等候音,就像审判的钟声,唐糖像最诚挚的信徒,等着她的结果。
响了没一会,被接通了。
唐糖像是如释重负又怅然所失。
“什么事?”
她听着霍寒深沙哑的声音,似是被吵醒。
“我……”
话到喉咙,唐糖竟然有些紧张。
忽然,电话里传来了蒋嘉然略带慵懒的声音。
“什么人,大半夜的还给你打电话。”
唐糖张了张嘴,声音像被狂风吹熄,她听着霍寒深小声的说:“我出去接。”
接着便是一段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和脚步声。
这一刻,她心中一阵猛烈钝痛。
“你到底要做什么?”霍寒深不耐的声音又响起。
病房内是那么的温暖,可他的声音却像有实质的冰,将她的血液一寸一寸的冻结。
唐糖看了一眼墙上的温度计,室外温度零下5度,像极了15年前那个寒夜
她这一生,早就被终结在了25岁冬天最冷的寒夜。
此后经年,只有一个如游魂般活在人世的唐糖。
“说话!”那头又说。
她几乎能想到霍寒深厌烦的表情。
“不……没什么。”
唐糖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坠出眼眶。
信徒得到了审判。
她终于明白,15年了,原来真的只有自己放不下。
他已经不爱她了。
临死前她终于真正确认了。
“抱歉……打扰你。”唐糖惨淡一笑。
她这15年最擅长伪装,如今她将话语里的哭腔也伪装得很好,一点儿听不出来。
“你……”霍寒深皱眉,突然的心口难受。
两边一段沉默。
唐糖听着他的呼吸声,良久,说了一句“再见”。
电话挂断,她艰难喘着气躺了下来。
医生鱼贯而入,她闭上眼。
过了几天,窗外天气正好。
唐糖突然感到了久违的轻松,她对许客说道:“带我去外面转转吧。”
许客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唐糖在花园里转着。
唐糖让许客将她停在了湖边,她看着风景:“这些年,辛苦你了。”
许客声音低沉:“这是我该做的。”
“等我走了,公司就按我之前说的办。”
“多帮帮这兄弟俩,他们都是好孩子,我的家产就帮我捐了吧,等超云长大后,就麻烦你协助他管理陈氏……”
唐糖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困,她费力的保持着清醒。
“我床头的盒子,等我死后,跟我放在一起。”
许客似有所感,一个“好”字卡在喉咙说不出。
“霍寒深……”唐糖含着这名字,声音平静,“就不要通知他参加我的葬礼了。”
太阳刺眼的光晕模糊了她的意识。
她眯着眼呢喃着,许客刚想凑近些听,可唐糖却没了声音,就像睡着了一样。
一阵微风吹过,枫树的最后一片树叶打了一个旋,最终脱离了树枝。
霍寒深刚到美国,一下飞机,就看到了一则新闻:乔氏董事唐糖倾尽其股份设立慈善基金。
霍寒深拧紧了眉头。
唐糖?那个唯利是从的女人会用钱做慈善?
他立刻给南明打去电话,问道:“乔氏是怎么回事?”
南明为难的回答:“不太清楚,当时您说不需要再查乔氏……我会尽快了解情况的。”
霍寒深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算了,不用了。”
他挂断电话,转手拨通了唐糖的号码,可是无论如何都没人接。
霍寒深心里忽的腾升起一股烦躁,忍着将手机砸烂的冲动,他带着莫名的怒气开始了工作。
几天后,他回国,喊了孟江出来喝酒。
孟江到酒吧时,脸色有些憔悴。
看着已经喝了不少的霍寒深,他欲言又止。
他本自由散漫,遇事独善其事是第一法则。
唐糖和霍寒深之间的事,他知道一点,但这趟浑水他原是不想蹚的。
可是,唐糖死得突然。
前几个月她还参加了自己的婚礼,说着祝福语,转眼人就没了。
孟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能从亲密无间转变到老死不相往来,从两情相悦到仇人敌对呢?
孟江坐下,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开口问道:“当年你和唐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闹成现在这个局面?”
“呵……说什么。”霍寒深眼含讥讽,“她那种趋利赴势的女人,回想起都只会让我恶心。”
孟江一怔:“你还不知道……”
话到一半,他止了声。
是了,唐糖连葬礼都没有邀请霍寒深,可见她连死都不想告诉他。
可霍寒深怎么能连她死了都不知道!
他的心中莫名难受极了。
他声音都有些颤的问:“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孟江一而再的提起那个女人,霍寒深已经有些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