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儿道:“虽说比在家里差了许多,但有二哥费心打点,还勉强能住。”陆放点点头,道:“我已往家里去了信,侯爷应该已经知道了在京城里发生的事。”茹儿心里紧了紧,道:“二叔怎么说?”“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你也只能安心等着进宫。”...
茹儿道:“虽说比在家里差了许多,但有二哥费心打点,还勉强能住。”
陆放点点头,道:“我已往家里去了信,侯爷应该已经知道了在京城里发生的事。”
茹儿心里紧了紧,道:“二叔怎么说?”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你也只能安心等着进宫。”
茹儿闻言放下心来。
陆放又道:“还有一点,你与三妹之间的那些事,等明日回了家,在侯爷面前,掂量着说。”
茹儿冷不防抬头看着陆放,“二哥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话里的意思。”
茹儿冷笑起来,恨恨道:“是陆安然害我惨被凌辱的,现如今我勾-引皇上的事都已经传开了,明日回家后,二叔能对我有好脸色吗?你是不想让我提陆安然陷害我的事,让我一个人把所有的事都扛下来?”
她还以为这陆放是来讨好她的,没想到却是来包庇陆安然的!这更加令茹儿生气。
茹儿气得声音不受控制地尖利,又道:“我告诉你,不可能!既然她敢这么做,那她就要承受这个后果!我不仅要告诉二叔她害我,我还要告诉全徽州城她害我!就算她是侯门嫡女又怎么样,那也是一个歹毒心肠的嫡女,往后她在徽州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陆放听她叫嚣着说完,道:“那我看见你往她茶里掺药这事,我是不是也要说?”
茹儿脸色一变:“你不要污蔑我,我没有!二哥,受害的人是我,不是她陆安然!”
陆放道:“我是不是也要告诉全徽州,你是怎样跑到皇上床上,行勾-引放荡之事?可要我联系一下赵王、梁王以及安陵王、北襄王那边,给一份证词?毕竟那天晚上,他们在门外听了许久。”
茹儿扶着桌面,脸色苍白地往后踉跄了两步。
陆放的话字字带刺,听起来可真是刻薄。
茹儿定了定神,咬牙道:“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陆放若无其事地整了整手腕上的护腕,轻抬眼帘看她:“我这是在通知你。
你想进宫,最好安分守己地等着进宫。
不然,就算圣旨上没有变数,我这里变数却多得很,你要不要试试?”
他眼神里十分平淡,可却无形之中透着一股子阴狠,似冰冷的钩子一般,随时能勾得她血肉模糊。
她知道,他做得出来的。
要是在徽州他使了什么坏,使得自己没办法顺利进宫,那往后只有被人耻笑的份儿。
“早点休息,明早还要继续赶路。”
陆放不听她回答,转身就出了房间。
茹儿在身后不甘地问道:“她以前对你那样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处处袒护她!”
她得到的也只是陆放的背影跟沉默。
冬絮小心翼翼地从屏风后面出来,就见茹儿气极地铺在桌面上,把桌上的茶具统统拂落在地,摔得粉碎。
陆安然正昏昏入睡,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
她翻手啪地打在自己脖子上,又打死一只蚊子。
第二日起来,陆安然手臂上被蚊子咬了几个包,扶渠便匆匆忙忙下楼来,看见陆放和几个护卫坐在一起用早饭。
陆安然皮肤嫩,一有蚊虫叮咬,便十分明显,而这些男人包括陆放在内,似乎没有这样的忧虑。
扶渠硬着头皮走过去,陆放便道:“三小姐起了?”
扶渠道:“小姐昨晚被蚊子咬了,起了红疹。
奴婢想来问问,二少爷这里可有搽抹的药吗?”
陆放道:“一会儿我送上去。”
扶渠便蹬蹬蹬地上楼回房了,伺候陆安然梳洗。
陆放命人去最近的药铺里买了松香药膏回来。
他把药送上楼时,扶渠正去给陆安然端早饭还没回,就先敲门进去。
彼时陆安然正盘腿坐在床榻上,手臂上的红疹一个个的,还没睡醒的样子,一边神色惺忪,一边伸手去挠自己的皮肤。
陆放看见她手臂上自己挠的红痕,皱了皱眉,道:“不要去挠。”
陆安然仰头望着他,“可是好痒。”
陆放把松香递给她,“抹这个。”
于是陆安然左手揉了松香往右手臂抹去,右手揉了又往左手臂抹去。
她在陆放面前毫不避讳地捞起自己的衣袖时,手臂上白白嫩嫩的皮肤看起来柔软而富有弹性。
抹均匀了,那股刺痒的感觉才慢慢消了下去。
陆放适时道:“你脖子上还有。”
陆安然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哪里?这里吗?我看不见啊。”
她不大意地把松香递给陆放,“二哥帮我搽搽。”
脖子上只有两颗小红点,如果陆安然没有觉得痒的话,应该不搽也可以的。
但陆安然摇头晃脑时,又伸手去挠后颈,陆放便看见她后脖子上也有几个包。
陆放眼神沉了下来,敛衣坐在她床边,指腹揉了松香,一手扶着陆安然的头,让她不要乱动,手指便碰到了陆安然的后颈上。
陆安然脸面对着陆放的肩膀,索性一头扎在他肩膀上。
陆放放在她后颈的手指顿了顿。
陆安然靠着他的肩膀,闭眼小憩,道:“二哥,你继续呀。”
陆放扶着她柔嫩肩膀的有力的手微微有些收紧,道:“你倒是舒坦。”
茹儿早间一直不露面,等要启程的时候,她才从房里出来。
相比之前的容光焕发,大概她昨晚也是没休息好,所以容颜有些憔悴。
早上也没再叫人准备燕窝之类的,好似连粥都没喝一口。
上马车前,茹儿狠狠剜了陆安然一眼。
行了一天的路,傍晚时,队伍才进徽州城。
一入家门,威远侯、楚氏和陆放都正等在正厅里。
兄妹三人经过前庭,走入花厅,就听威远侯凛然道:“陆茹,跪下!”
茹儿知道威远侯一定会发怒的,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连让她喘息一口的机会都不给。
她弱柳扶风地在正厅跪下。
楚氏见状心疼不已,但又不敢忤逆威远侯上前来扶。
茹儿是受不得委屈的,一有丁点风吹草动,就恨不得闹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陆安然也已经做好了准备,茹儿势必不会对她善罢甘休,只怕第一时间就会抖出她来。
可让陆安然没想到的是,这回茹儿不仅规规矩矩地认错,还丝毫没有把陆安然牵连进来。
这四妹妹,吃错药了?
陆安然原先准备好的说辞,眼下一点用场都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