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是你亲手判我无期苇欢欢沈鹤渊三年前,与她相依为命的奶奶被车撞倒,肇事司机却以奶奶的拾荒车违停为由反咬一口。是沈鹤渊帮他们打赢了官司,最后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了十块钱的律师费。那年,她十六岁,不知道从哪儿听人叫沈鹤渊“小叔”,于是她也跟着叫他“小叔”。带着暖意的光芒和三年前的沈鹤渊一样,照进了她的心底。...
苇欢欢神色微滞:“不用。”
沈鹤渊被她毫不抗争的态度惹得多了丝莫名的心烦。
他拧着眉,语气多了分恼意:“你怎么就不能把当初纠缠我的精力放在眼前的正经事上?”
苇言,苇欢欢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沈鹤渊脸一沉:“三年后出来,你就是有案底的人,你还能指望自己给你奶奶一个无忧无虑的晚年生活吗?”
苇欢欢抓着衣服的手缓缓收紧,依旧是一言不发。
“苇欢欢!”沈鹤渊低吼了一声,眉眼间满是遮不住的怒火。
他不明白,为什么苇欢欢要用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去面对人生。
只要她愿意说一句自己是无辜,他就会竭尽所能的帮她。
苇欢欢抬起通红的双眼,颤声道:“小叔,再麻烦你一次,去帮我跟奶奶说我学习时间要延长了。”
沈鹤渊紧绷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半晌,他扔下一句“你除了撒谎还会什么”便起身离去。
苇欢欢呆呆地看着面前空荡的座椅,强忍了半天的泪水滚了出来。
她真的好想告诉沈鹤渊自己是无辜的,自己有多少委屈都憋在心里。
但她不能说,就是为了给苇奶奶一个无忧无虑的晚年生活,所以她不能说。
突然,窒息感夹杂着心口的钝痛如潮水涌来,苇欢欢面色一白,捂着胸口摔倒在地。
门口的狱警一惊,忙去扶她:“你怎么了!”
苇欢欢的五官因为痛苦似是快要扭曲了,她张着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快叫救护车!”狱警朝外头喊了一声。
监狱外。
沈鹤渊坐在车里望着那压抑感十足的铁门,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
本来就一团乱的心在想起苇欢欢那憔悴的模样更像被荆棘缠绕着似的刺痛起来。
他收回视线,靠着椅背深深吸了好几口气。
许久,沈鹤渊才将那些本不该有的思绪全部收起。
他发动车子,离开了监狱。
一辆鸣笛的救护车迎面而来,又从他的车旁呼啸而过。
沈鹤渊看了眼后视镜,发现救护车停在了监狱门口,几个护士急匆匆地下了车。
他微蹙了下眉,没有在意。
晚夏的风卷起路边枯黄的落叶,落叶飘落到马路上,很快被疾驰的车辆碾过。
救护车上,医生正在为苇欢欢做急救。
苇欢欢死死抓住陪同女狱警的手,哑声道:“不要……不要告诉刚刚……来的人,还有我……我奶奶……”
女狱警不解又焦急:“可你这情况必须要通知家属。”
苇言,苇欢欢的手越抓越紧,苦苦哀求:“我……求求你了……”
见她快要充血的双眼满是悲戚,女狱警终是点了点头。
苇欢欢像是卸下了什么担子,身体抽搐了几下后,眼前陡然一黑。
“苇欢欢!”
意识模糊间,苇欢欢只觉自己身处在一片黑暗里。
忽然间,耳畔响起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
“欢欢,回家吧……”
她心一窒。
奶奶?
紧接着,刺耳的嘲笑盖过了苇奶奶慈祥的呼唤。
“她脏死了,别跟她玩。”
“小瘸子小瘸子,摇摇晃晃收废纸,又没爸又没妈,小小胡同里做家!”
“又瘸又有病,难怪你爸妈不要你。”
从小到大面对的侮辱好像全部都在此刻快速回放,苇欢欢捂着耳朵哭着叫喊:“不是……不是!我有爸爸妈妈,我有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