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样的人,如果不能自强,就连活着,都像是多余的,只会给人带去拖累。”安浅转头向他看去。
弯弯的眼睛里,含着期待。
“你就让我把该做的事做完吧?要不然你先走,我跟你保证,只要云家人不找我的事,我也不招惹他们,我忙完了立刻就回海城。”
裴宴薄唇紧抿,却是拒绝:“不能让你一个人留下。”
他算计着假期,严肃的看着她的眼睛。
“我只给你四天时间,你尽量把事做完。”
“哎,好吧。”安浅点头答应。
下午,安浅去了各家与她合作养殖毛鸡蛋的农户,考察了他们各家的环境,以及是否科学喂养,以及鸡苗的存活率。
裴宴一直陪同在她身侧,过程中,也会提出一些指导性的建议,比如鸡饲料的改善,能够加快鸡苗生长,减少死亡率等。
两个人一直忙活到晚上,吃完了饭,才回招待所。
今晚裴宴就睡在安浅那个房间,依旧是跟她中间隔着两张床铺。
安浅最近已经开始减少做噩梦的次数了,更多的时候,是因为奔波的疲倦,倒下头,就睡着了。
不过今晚因为屋里多了个人,让她平添了一些思绪,躺下去后,还迟迟睡不着觉。
银色的月光洒下来,透过窗帘,打在靠窗的单人床上。
裴宴闭着眼睛,呼吸匀称,睡姿也很放松。
安浅就那么凝视他,脑海中回忆起,上一世他在她死亡后出现,再见到她尸体时,脸上悲戚的神情。
他今天回云家,都跟他们说什么了?
他身上的正义感,与云家那些人格格不入,想来,肯定不会是一场愉快的交流。
而照着他坚持护着自己的做法,肯定让云家人对他多有不满,而他则会承受那些不满,从中调和仇恨。
这一世的他,因为她的缘故,与家人离间得更早了一些。
还有,云家人现在对她的恨意,快到顶点了吧?
他们真的能够听从裴宴的劝告,放弃对自己的仇怨吗?
反正,安浅不会。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躺卧,让她胳膊有些酸麻,安浅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觉,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刚刚下地穿鞋,躺在另一张床的男人便立刻睁开眼睛。
低沉的嗓音突然在夜里响起:“做什么?”
安浅后背一激灵,嘴角抽搐着嗔怪:“你吓我一跳,我还能干什么,上厕所。”
安浅的房间里有卫生间,里面还带着淋浴喷头,地上通着下水道,她住在这里最大的感受就是方便。
不禁在心里感慨:还是楼房住着舒服。
她在心里暗暗立誓,等多赚一些钱,她首先要买一套楼房住。
既然她在这世界上没有家,那么她就自己给自己安个家!
安浅从卫生间出来,裴宴似乎又睡着了,北方的夜晚气温骤降,安浅起来后,再回到被窝,冻得身体直抖,捂了半天,也暖不热。
听着不远处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安浅大眼睛转了转,忽而,坏坏一笑。
她起身快速越过中间的两张床,来到裴宴的床边,他立刻睁开眼睛。
安浅已经掀开他的被子,在他错愕的眼神里,厚着脸皮就拱了进去。
“往里边躺躺,我那边冷得慌,冻得我睡不着觉。”
裴宴几乎是马上坐直了身体,由于一整天都在皱眉,他的眉心处,留下了一道印子。
“哎?你别起来啊,被窝都凉了,快躺下给我暖暖,快点儿。”安浅嘴里吆喝,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同时两手并用的拽他身上的被子,恨不得就此将自己包裹成一个蚕蛹。
第107章像个火炉一样
“你在这边睡,我去那边。”裴宴望着她清澈的大眼睛,自然的就跟没事人似的,他指头微曲,干脆把被子都给她了。
“你别走!”安浅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衣服,“你一走被窝就凉了,我睡着还是冷!”
裴宴冷睨着她,不接话茬,拿开她的手,自顾去了她刚睡的位置。
安浅被一个人丢在被窝里,肆意的吸收他留下的温度。
以及被子上面,沾染上他身上的味道,并不特别,也没有什么香味儿,就是由他身上散发出来干净的男性气息。
裴宴躺在另一边,用背对着她,给她留了个后脑勺。
安浅瘪着嘴,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儿,果然,很快就凉了下来。
仿佛她就是个冰嘎达,在哪儿躺着都不热乎。
安浅在里面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好一会儿,倏地,她掀开被子起来,连轱辘带滚的又跑回到原来的床边。
她刚要掀开被子,就对上裴宴冷肃的双眸,俊美的脸在黑暗中看来,显得有些阴沉。
“又做什么?”
“你就给我暖一会儿,招待所的被子太薄了,我真冷。”
裴宴松开手,不过,在她躺在被窝里后,他站起身,从另外一张床上抱来了一床被子。
直接两床被子叠加在一起,盖在她身上。
“这样就行了。”做完,他转身就要返回到另一张床上。
安浅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衬衣,懊恼的踢了脚被子。
“你就陪我躺一会儿不行吗?我难不成是老虎,能吃了你?”
裴宴利削的下颌线紧绷,深邃的眸,也幽暗锐利,嗓音透着深深的无奈。
“男女有别,你顾忌些。”他拉着安浅的手,再一次从衣服上拿了下去。
安浅这次没再折腾,等他躺回到床上,她平躺着,望着天棚,意味深长的喃喃:“你心里要是没有杂念,有啥好顾忌的?”
裴宴锋利的眉头紧拧,刚闭上的眼睛睁开,似乎是被她无赖的劲头缠得没法。
他硬邦邦的命令了一句:“别犯蠢,睡觉!”
“我冷,睡不着。”安浅翻了个身,厚重的被子下,隆起了一个小包。
像是故意跟他对抗,她气呼呼的抱怨:“被子太重压得我难受,算了算了,冻死我拉倒,反正我到哪儿都是多余。”
“别没事找事!”裴宴训斥。
安浅撇了撇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被他这么冷冰冰的对待,感觉被窝里更冷了。
这么下去她根本就睡不着觉,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
“之前发烧的时候都把我看都看过了,这会儿来正经的,说男女有别,早想什么去了?”
安浅是他手下的兵吗?
她不是。
所以不可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会怕他。
就是因为她了解这个男人,就凭他生人勿进,说句话都能冻死人的冷淡脾气,换了旁人这么能折腾,估计早就被他打死一百回了。
纵观这一段时间,她做了太多出格的事,而他也急,也跟她生气,也会暴躁的骂她,可每一次,都是无奈地后退,再后退。
哪怕这一次她陷害了云超,做出那么出格的事,他也坚定不移的站在了她这边。
安浅就算身负仇恨,可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也有心。
正是因为再也找不到像他这般好的人,她心里在清楚不过,对裴宴来说,她是个特例。
她有别人没有的特权!
安浅想着想着,忽然一阵疲倦劲儿就上来了,眼皮子开始发沉,往到一块儿粘。
就在她以为裴宴会一直无动于衷,准备妥协的时候,忽然,她的身侧就多了个人影。
裴宴站在她旁边的地上,望着她因为冷,瑟缩在一起的身体,也就纠结了片刻,就坐了过来。
他并没有躺进被子里,而是那么半靠在床头,把上身的温度传到被子里。
安浅仰着头,眨动大眼睛望着他。
勾唇,坏笑,她抱着他的胳膊就凑了过去。
“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了!”
她娇气的弯着嘴角,下意识流露出矫情的小模样,看起来才符合她的年纪。
裴宴并没有将她推开,静静的看着她,心说,她不过是个孩子,或许多给她一些温暖,她就可以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脱离仇恨。
安浅几乎闭上眼睛就睡过去了,耳边枕着的,是男人沉稳的心跳,还有他的呼吸,也是温热的,笼罩在头顶,就像是一个火炉一样。
……
天亮,安浅睁开眼睛,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裴宴从外面买了早饭,叫她起来吃。
安浅伸了个懒腰,刚要起来,就发出‘嘶’的一声。
裴宴向她看来,她眼神心虚的转移到了别处,不过脖子却一动不能动。
显然是昨晚枕着他肩膀睡觉,落枕了。
安浅起床穿好衣服,活动活动脖子,感觉好了不少。
吃过饭后,她还要去工厂巡查,另外邓雄那边在招人手,她今天还要过去一趟,替他进行筛选。
安浅让邓雄新弄了一个独立的场所,用作办公室,毕竟每次在歌舞厅里谈事都不方便,而且招工还是要弄得正式一些。
裴宴跟安浅去完了工厂,一起来到出租房,位置就在平城很热闹的商业街,这里是一个门面,往里走,有三间房屋,分别摆放着办公桌,还有椅子,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