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楚棠出现在陆应淮的房间。
时间被她掐得刚刚好,浴室淋浴的水声掩盖了她进来的动静。
她在家里活的谨小慎微,不自觉关注众人的生活规律,当然也包括陆应淮。
陆应淮平日里偶尔会留在公司加班,但不过超过八点半回陆家,回来后约莫休息半个小时,九点准时洗澡,之后进书房看书或处理一些公司未完的事务,而楚棠便是要趁这个时间找到陆应淮的手机并删除那段监控。
那段监控就是禁锢楚棠脖子的枷锁,让她日夜不得安宁,她与陆应淮的关系本该止步于订婚那天晚上闹出的误会,但因为陆应淮手中的走廊监控,逼得她走了很多错的路,时至今日,越来越多的人加进来搅局,她已无力周旋,不想再跟陆应淮继续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
楚棠调整呼吸的频率,一举一动都格外注意,环视房间一周后很快在床头柜上发现手机,她凝神屏气快步走过去拿起手机,摁亮屏幕后却犯了难,陆应淮的手机设有锁屏密码,她手心出了汗,脑海中飞快滑过数十种可能,最后拿自己的手机百度起陆应淮的生日。
她抖着手输入一串数字,屏幕提示密码错误。
楚棠飞快扭头看了眼浴室的方向,磨砂的玻璃被水汽蒙上一层白雾,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她只能凭借水声来推测陆应淮什么时候洗完澡,同样,她也拿不准陆应淮什么时候会出来,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床头柜上一张老旧泛黄的照片引起了楚棠的注意,照片上,女人穿着一身素色旗袍,头发用一只点缀着竹叶的木簪挽在脑后,温婉清丽的脸上带着笑,而她的旁边站着个约七八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穿着可爱的小熊背带裤,神情却如大人一般严肃。
毫无疑问小男孩就是陆应淮小的时候,而那个女人……
楚棠福至心灵,或许是他妈妈的生日?她快速在手机上搜关键词,然而弹出来的词条没有一条是关于陆应淮母亲或陆文礼夫人的。
怎么会这样……
楚棠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就在她放下手机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离开时,浴室的门打开了。
在自己的卧室陆应淮没那么讲究,就穿了条家居裤,腹肌精壮紧实,腰部一看就很有力。
陆应淮神色意外,平日里楚棠见了他恨不得退避三尺,今天怎么突然开窍送上门来?再看楚棠竭力镇定却透着慌张的局促站姿,陆应淮哪里还不明白楚棠那点小心思,他勾勾手指示意楚棠到他面前来。
为了不让陆应淮继续审视自己,楚棠乖顺地上前,隔得近了她才嗅闻到陆应淮身上未散尽的酒气,也不知道这人今晚喝了多少,连沐浴露的香气都盖不住。
楚棠的下巴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轻轻抬起,陆应淮身上的热度便顺着那只手传递到楚棠面颊上,楚棠脸皮薄,桃粉色霎时在脸上化开。
她心虚得不敢与陆应淮对视,陆应淮那双黑漆深沉的眼实在太有穿透力,只是叫他这么定定看着,她的所有秘密都无法找到藏身之所。
时间在这一刻凝滞了,楚棠好似被剥夺了除味觉外的所有感觉,苦艾、酒气、以及淡淡的沐浴露三种味道糅合成另一种古怪好闻的气味,实在让人晕晕乎乎,理智与沉沦两股力量在脑海中拉锯,她在间隙中艰难推攘着陆应淮还带着湿|润的胸膛。
楚棠长睫低垂,说着精心编造的谎话:“我从佣人那儿得知大哥今晚有应酬,担心大哥喝多伤身体,特意给大哥煮了面。”
陆应淮可不认为楚棠会对他这般温柔体贴,不过他没有立即拆穿楚棠的把戏,反倒是嘴角噙了些笑:“是么?面在哪儿?”
楚棠怯声:“在楼下,我这就去给大哥端。”
“不急,”陆应淮看穿了楚棠的心思,笑意扩大,“先吃点别的。”
楚棠心里涌上不祥预感,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和力气,推开陆应淮就想往门边跑,只是陆应淮的动作较她快上许多,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捞过她柔软纤细的腰,接着不等她反应过来,后背就抵上了冰冷的墙面。
陆应淮单手撑着墙面,一手掐着楚棠的两腮,借着这个姿势低头吻了下去。
这是个来势汹汹的吻,唇瓣被啃咬的力度时时刻刻准备摧毁楚棠仅剩无几的理智,在这种情况保持清醒是很困难的,然而因为近期越发失控的一切,楚棠的内心却生出巨大的愤怒,一直以来她的人生都不由她说了算,她渐渐变成被|操控的人偶。
可她不是玩物,她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她在答应楚家与陆锦川订婚以及结婚时,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但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如果不及时结束这混乱的局面,她无异于自寻死路。
楚棠的反应比以往激烈得多,今晚的她像只发狂的兔子,不顾一切地反抗欺负她的人,发疯般地抓陆应淮的手臂咬他的胳膊,又趁陆应淮吃痛收回手猛地推开他。
陆应淮不是酒精上头的人,他的所有行为和言语都建立在清醒与理智的基础上,但就在楚棠厌恶地朝他投去愤怒眼神的那一刻,他成功被激怒了。
于是楚棠接下来逃跑的动作都被预判了,陆应淮是暗夜中敏锐迅捷的猎人,失去了逗弄猎物的耐心后,随时准备将猎物一击毙命。
楚棠两只手腕被陆应淮攥住举过头顶,陆应淮几近暴躁,拖拽着楚棠朝床走去,楚棠头发狼狈地散开,铺在那张绝色的脸上,她狼狈地跌坐在床上,外套因为激烈的肢体冲突而掉落,凄楚而怜人
两秒后楚棠反应过来,急切地伸手去捡外套,她一心想着删除监控,只在清凉的吊带睡裙外套了件能遮住风光的外套,殊不知弯腰时一瞬春光倾泻。
陆应淮向来恶劣,黑沉着脸一脚踢开那件外套,楚棠的手抓了把空气,她怒然抬眼,第一次直呼陆应淮的名字,压低声音:“陆应淮你——”
声音赫然被敲门声打断。
楚潇潇在门外嗲声说:“姐夫,你今晚喝了不少酒吧?我给你做了醒酒汤。”
楚潇潇这个时候怎么会来?楚棠刚才的气势霎时消散得一干二净,只余下惊恐,她祈求的眼神投向陆应淮,陆应淮却仿佛看不见她的服软,周身的寒气更甚,声音又冷又沉:
“稍等,我给你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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