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一介魔族，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灵音仿若被戳中痛处，神色骤然一暗。
插中凌彦尘腹部的长剑被她拔出来又捅回去，如此反复，不过片刻血腥便铺满了整间牢房。
凌彦尘吐着血痛不欲生，却越笑越大声：“如果不是你们当初抓我来给沈翊安贡献灵根，我也不会如此！”
“要我说，你们是祸害，沈翊安也是，他早该死在十年前！他根本就不配活着！那蠢货，被你们一次次伤害，居然还对你们抱有期待，哈哈哈哈哈，他该死，他最该死！”
“你闭嘴！”
灵音的理智被凌彦尘点的火烧的干干净净。
她失控将灵力注入长剑就要往凌彦尘的心脏刺。
凤栀却在关键时刻将她拦下。
“你着了他的道一次，还有再着第二次不成！”
“激将法，他等的就是你一气之下杀了他！”
“师姐……”
灵音整个人都跟失了魂一般。
她痛苦含泪，松了手里的剑狼狈退到墙边脱了力。
凌彦尘还想再说，凤栀却一把捏住他的嘴，趁机塞了一颗止血丹进去。
“别想着死，更别想着逃，我不会杀你，你对翊安做的所有，我会要你通通还回来！”
第13章
一连半月，凌彦尘被关在水牢里日日承受极刑之痛。
凤栀说到做到，留了他一命让他生不如死。
而她则跟疯魔了一般，再无精力修炼功法，日日只为寻找沈翊安。
纵然人人都跟她说沈翊安没了灵根，那次舍身救蓬莱一介凡人之躯必死无疑，可她不信。
她的翊安是好端端的一个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只是看着他消失，说不定，他就活在四海八荒的某一处呢？
可是半月过去，她和灵音还有师父一起用尽了法子。
搜魂、寻身、探灵识，能用的法子她们都用上了，可是没有。
天地之大，哪里都找不到沈翊安，他消失的干干净净。
就好像这人世，他从未来过。
数不清第几次败兴而归，凤栀颓靡跌坐在流光偏殿。
她手边歪歪扭扭倒着五六个空酒坛，满身酒气，再不见当年的风光霁月。
一口烈酒下肚，她痴痴望着窗外那轮圆满的月。
如果那日结亲大典她不曾抛下他，如果她念完那句誓言，如果……她信他，今日之景，是否会有所不同？
凤栀心口窒息，崩溃之情只在一瞬之间。
“翊安……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7
“我们结亲，以后，我再也不抛下你了……”
“你别生我的气了，你出来，你见一见我好不好？”
她悔了，好悔！
蓬莱弟子进来时，就见她捂着眼睛呜咽，无措的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师姐……”
弟子为难的抓紧袖脚，声音压的极低。
凤栀仰头呛了一声，一连咳了数声才低下脑袋，试图掩住面上的狼狈：“何事？”
弟子移开视线，紧张吞吐：“凌彦尘他，嚷着要见你，他说他有法子……”
那弟子紧张的冒了满头冷汗，话还没说完，凤栀已经消失在原地。
……
蓬莱水牢。
半月的折磨，凌彦尘已然没了人形。
日日不间断的鞭刑，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闻到熟悉的气息，他费力睁开眼。
阴冷的水光折射在女人身上，无端给她添了一分渗人的阴寒，照的她那张脸，愈发的不近人情。
“你果然来了？”
凌彦尘讥讽扯唇，稍稍动作四肢百骸便是痉挛般的抽痛。
凤栀冷眼扫过来，眸中氤氲未退，没了那份柔情，却莫名骇人。
“什么法子？”
她不愿和他多说，而今多看他一眼她都觉得厌恶。
凌彦尘却不答反问：“凤栀，你爱过我吗？”
他声音很轻，落在大牢里，甚至还能叫人觉出几分讥讽的意味。
下一秒，一把冷剑便毫不留情的扎进了他的腹部。
“你觉得，我爱你吗？”
凤栀阴冷落目，不过转瞬便到了他跟前，居高临下，仿若在看一个死人。
凌彦尘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眼底滚烫的泪再忍不住泄出。
“凤栀，何必自欺欺人呢？你爱过我的，不是吗？”
“在没有沈翊安的那十年，你分明就对我动了心！现在沈翊安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你放下他，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有灵根，我也能修炼，我能替代他十年，我就能替他一百年，一千年，甚至是一万年！”
第14章
“今日又想玩什么花招？”
凤栀将那长剑抽出来，无论凌彦尘说什么，她面上半点波澜都没有。
凝着那剑上滴落不断的殷红，她的眸子也被染成了血色。
凌彦尘眼底的泪却越落越多：“凤栀！你为什么就不能直视你的内心！你分明就是爱我的！”
“是。”
凤栀勾起唇，蓦然笑了。
凌彦尘没想过她会坦然应下，眸子陡然放大。
可还不等心中的欣喜荡漾，下一秒，他又听到女人冷漠的嗤笑声响起。
“修道之人以护世为己任，自当爱世人。”
“当初你以凡人的身份入的蓬莱，我自爱你，不止你，世间千千万万良善之人皆为我所爱，可而今你是魔，你也配问我是否爱你？”
“你别忘了，自始至终，你不过是翊安的替身！”
凤栀一字一句残忍笑着，声音分明寡淡难辨喜乐，凌彦尘却只觉如坠冰窖。
他颤着唇，一口气哽在喉咙口，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崩溃的字眼：“不！”
“我早就取代了沈翊安！他用着我的灵根才能活！如果不是我，他早该死了！你如果不爱我，你怎会为了我取他的心头血！又怎会为了我抽出他身体里的灵根还给我！”1
“凤栀我不信！你就是爱我的！”
他崩溃的叫嚷着，眼泪和鲜血齐齐下落。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如果凤栀真的不爱他，他该如何？
被囚在这水牢生生世世？他不要！
他会疯的！他宁愿去死！
凌彦尘没发现，他的话音落下，身前女人周身的阴凉之气瞬间更甚。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身体里，还欠着翊安的东西。”
凤栀反手将长剑换了个位置，剑尖抵上凌彦尘的心口，眸底清冷一片。
“从今往后，你除了日日要受鞭刑，我还会命人日日来取你的心头血，那片枯萎的安神灵花，便由你的心头血来将养！”
“不！你不能！凤栀！你既是恨我何不直接杀了我！”
凌彦尘挣扎着想躲，奈何这水牢里的铁链将他牢牢锁在原地。
下一瞬，他的心尖忽然一阵剧痛。
凤栀执着那尖刀毫不犹豫的划开了他的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