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又在赌气。”他愤愤不平。
沈南清高高在上惯了,要不是为了完成沈母的遗愿,他才不愿和江明月这个孤女成婚。
虽然说这么多年,江明月给了他家一般的温暖,他也暗生出一股情愫,可心里还是瞧不起她。
“南清,你看我漂亮吗?”
池念穿着一条性感的黑色睡衣在他面前摇晃,可沈南清像没有看到一样,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直到池念的手触摸到他的身体,他才反应过来。
“亲爱的,你在想什么?ɖʀ”池念的胳膊环抱住他的脖子撒娇。
眼前的池念娇媚,要是搁以前他肯定把持不住自己,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总是浮现江明月的影子。
沈南清忽然觉得自己和池念举办婚礼有些荒唐,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交换戒指时他想到的只有江明月。
他扯了扯唇,“抱歉,我要回家一趟。”
“什么?”池念脸色骤变,“可我们办了婚礼,南清哥你不是说要治好我的抑郁症吗?”
沈南清一脸歉意,“我们说好了,这都是假的。母亲去世前我答应过她,会娶江明月为妻。”
听到这话,池念心里升腾起一股妒意,她强装温柔道:“明月姐姐不会生气的,你不是说她一向最懂事最体贴吗?要不这样,明天我去给她道歉,她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
沈南清放缓了穿衣服的动作,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这个点回家恐怕她早已经睡了,那就明天再回去好了。
池念见她的话起了作用,心里窃喜,还想进一步和这个男人温存,却被他晾在一边。
一整晚沈南清都在做噩梦,他梦见江明月不见了。梦里他拼命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好像真的失去她了。
猛然惊醒后已是第二天九点,看着熟睡的池念,他揉了揉胀痛的脑袋快速穿上衣服回了家。
一回到家,沈南清惊讶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少了很多东西。
江明月没有在家,沈南清看到餐桌上一大桌子没有动过的丰盛饭菜有些愧疚。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已经燃尽,奶油化得七零八落滩在桌子上。
他正要转身离开时猝然止步,那枚金素圈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一角,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快步朝江明月的房间走去。
打开房门,房间依旧是那么简洁。
沈南清却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他拉开衣柜,里面只有一条红色连衣裙。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掏出手机接连打了十几遍,但听到的居然是此号码不存在!
沈南清不敢置信,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在脑海里不断思索着江明月可能去的地方,以及会见哪些人。
他打开手机通讯录,来回翻了两三遍后才找到一个许久未曾拨过的电话。
“喂,是江院长吗?我是江明月的,未婚夫。”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手搓着衣角,莫名有些羞愧。
沈南清说明了打电话的来意,被江岚讽刺道:“你这个和她住一起的人都不知道,我怎么会清楚呢?再说了,你不是都和别人结婚了,怎么还说是明月的未婚夫,真是不要脸。”
他的脸顿时涨红,只能匆匆挂断电话。
两个小时后他猛然想起四年前江明月曾说过她的工作单位,他起身开车飞奔过去。
门卫拦住他不让进,沈南清和门卫掰扯的时候从大楼里面出来了一位警官。
他上下打量了沈南清好几眼,严肃道:“同志,我们这里没有叫江明月的人,请你马上离开。”
第10章
沈南清不敢置信,他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问题。他跌跌撞撞跑回家,直看到江明月空荡荡的房间才终于相信她真的消失了。
他的目光在房间一处处搜寻,想抓住和江明月有关的一点痕迹,却发现一处熟悉的都没有。
难道她早就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不,这不可能。
四年来她死缠烂打不就是为了嫁给他,任别人挖苦嘲笑也丝毫没有半分改变,怎么现在说离开就离开了呢?
沈南清最终在垃圾桶里看到了一瓶没有用完的药。
“氟西汀?”
身为精神科医生的他对这个药再熟悉不过,他首先想到的是池念用的药,正打算丢弃时他的脑袋嗡地一声。
池念吃的是另一种药,这药难道是江明月的?
沈南清突然觉得头很痛,在他的印象里她是那么积极乐观,就像一颗倔强的野草,怎么可能会得抑郁症。
他一边摇头,一边给医院的同事打电话,得到否定的回复后,他不死心动用了所有人脉关系查找全市所有的精神科室。
一个小时后沈南清的助理告诉他,江明月曾在距离市区很远的一家医院里多次就医,开的正是这种药。
沈南清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朝外奔去,心底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和江明月的主治医生沟通后得知,她在四年前就开始就诊,是中度抑郁。
沈南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他身为一个知名的精神科医生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未婚妻有抑郁症。
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盛夏酷热,此时他的心却冷的发寒,心里不停念着江明月的名字。
回去的路上沈南清挨个给朋友打电话,拜托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找到江明月。
一个嘴欠的朋友在微信群里不以为然道:“她离开了不正好吗?这样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哪里配得上我们的圈子。”
随即其他人也开始附和,语言愈发刻薄。
他攥紧拳头眼神阴冷,把车开进了一家酒店。
今天是周末,照例是一周一次的聚餐。
见沈南清进来,他们纷纷举起酒杯祝贺他摆脱了江明月这个女人。
他顺势拿起酒杯,重重摔在了摆满佳肴的餐桌上。
沈南清红着眼睛一字一句骂道:“再让我听到你们说江明月一句坏话,别怪我不客气!”
那个戴耳钉的男人诧异,“你不是最讨厌她了吗?上次池念还专门嘱咐我们要把江明月踢出微信群......”
瞅着沈南清的脸色不对,他止住了脱口而出的话。
沈南清蹙眉,揪着他的衣领逼问。
戴耳钉的男人结结巴巴说出池念私下联系他们帮她说好话,撺掇沈南清和池念举办婚礼。
他当场愣住瞪大眼睛,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沈南清怎么也想不到池念背地里会做出这样的事,心里轰然倒塌。
回到家后面对沈南清的愤怒,池念星眸湿润,缓缓抬起挂满泪痕的脸颊柔弱开口,“我也是受人蒙蔽,江明月那么缠着你,我实在于心不忍。”
第11章
沈南清第一次露出了厌恶,不愿听她解释。
池念慌了,她想不明白沈南清根本不在乎江明月,现在好不容易把她赶出了沈家,怎么又像变了一个人。
一连几天沈南清都窝在家里没有出门,他开始整日酗酒。当肠胃炎再一次发作时,他用桌角抵住隐隐作痛的肚子蜷缩在地上痛苦呜咽。
江明月就像从人间蒸发一样没有半分踪迹,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门砰地一声被打开,沈乔红着眼进了房间。
“哥”她怯ℨ怯喊了一声。
这几天她在公司的日子并不好过,几个女同事有意针对她,还把难缠的男客户推给她。
以往遇到类似的情况她第一时间会找江明月解决,如今她只能跑去和池念诉苦。
但池念都自顾不暇,忍着烦躁听她讲完后只淡淡回了一句,“你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
无奈她只能过来找沈南清,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沈乔心中一片混乱,江明月走后这个家仿佛失去了平衡,她学着江明月以前的样子,笨手笨脚地在厨房给他煮粥。
沈乔从来没下过厨房,她想吃什么只要和江明月说一声,就会有可口的饭菜端到她面前来。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熬好了小米粥,她小心翼翼推开书房门放到了桌上。
沈南清盯着这碗小米粥出神,他想起江明月熬的粥细腻软绵,喝一口就能瞬间抚平难受的胃。
可眼前这碗粥,米是米水是水,寡淡无味。
他皱眉把碗推开,却不小心弄洒到了桌子上。
慌乱中沈南清触碰到了键盘,弹出了许久未看过的邮箱,最前面一封是江明月发来的。
沈南清按动鼠标的手甚至有些颤抖,可当打开的一刹那,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两步后重新盯着屏幕。
几分钟后他抬头,锋利的眼神向沈乔刺去,好似一只随时发狂的野兽。
沈乔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一股不安从脚下升腾。
她颤巍巍凑过去看,脸色顿时煞白。
“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江明月干的!”
沈乔见瞒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是池念让我说谎的,她、她说江明月就是图咱家的财产,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人给骗了。”
“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南清目眦尽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