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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栀就听到这，退了一步，腿没站稳，手扶在栏杆上，凉的刺骨。
她扶着栏杆，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是个正常人，还好这会狭窄的通道里没有人，她怔怔地立在原地，形容不出来那一刻的感受，她的大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空洞的，呼呼的往里面灌着凛冽的风。
回申城以后的生活就像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现在网正在慢慢的收口，空气也正在抽离，只把她束手束脚的困在里面。
她想走走不掉，她被困住了。
林栀有些喘不上气，心里被堵得严实，又像什么都没有，白茫茫的一片，身体都跟着轻飘飘的。
她抓着栏杆，身体向前探着，大口的呼吸冰冷的空气，为了自己能更舒服的喘息。
看起来更像是在网兜里要逃离的小猫。
不知道站了多久。
就看见。
一片片雪花落了下来，黑夜里星星点点的落下来，先是小小的，几秒后就变成大片的雪花，大家都期待的海上初雪就这样开始了。
有几个休息室的人已经出来看雪。
“这也太漂亮了吧”
“海上初雪啊，太浪漫了”
林栀收了收自己的情绪，站在更高一点的踏板上，身体都倚在栏杆上，手向前接着雪，落在手上，化成了水珠。
你看，美好的东西她总是抓不住的。
秦肆的玉在口袋里“铛”的一声，被栏杆硌了一下，林栀闻声掏出来检查。
秦肆的玉一定很贵重，刚刚失神都忘记要去把玉送过去的事情。
身后休息室的门被猛的推开，看海上初雪的人着急又兴奋的冲了出来，林栀还没来得及看手里的玉，被后面的人推搡了下的胳膊。
惯性冲力，她的手没拿稳，玉坠子挑高抛了出去，顺着地心引力向下落。
林栀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它捞回来。
她踮起脚，手臂带着身体向外探，抓着急玉坠子时，她整个人顺着栏杆直接翻了下去。
玉攥在手里，耳边的尖叫声，有人高喊着有人跳海了，林栀闭了眼，风声和海声都分不清。
她坠入海里的声音都很轻。
林栀下落的时候在想，这也算逃出来了吧，如果就这样死了是不是也挺好。
不知道是冰冷的海水太刺骨，让她身体有了本能保护自己的反应，还是她在闭眼前看到了一个一跃而下的身影，给了她想活下去的理由。
落水的那一刻她屏住了呼吸。
船舱太高，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在海里下沉，夜里的海太黑了，她怕的紧闭着眼，用尽全力的展开双臂向上游去。
可海水把她包裹着如千斤重，拖着她下坠，游了几下林栀就觉得手脚无力。
一片黑暗的海，她根本看不见距离海面还有多远，既害怕又绝望。
中途，她的手被拉住了。
她仔细看，是秦肆。
他皱着眉，闭气，看她一眼确定她没事就拉着她的手继续向上游。
深黑的海，他的发丝都清晰可见。
秦肆拉着她的手，整个人都被他手上的力量牵引着向上。
救生员把他们拉上来，周也第一个冲过来拿着毯子抱住林栀，林栀呛了好几口水，止不住的咳。
周也拍着她的背，一群人把她和秦肆围着，大多是去问候秦肆的，林栀扫了一眼，周子煜也吓白了脸，
秦肆被人围在里面，她看不见。
“栀栀，你怎么样？”林栀冻的手抖，周也吓的手抖。
“我们回房间吧。”林栀虚的不行，声音都飘着。
“你可以走么，我让沈一来抱你送你回去。”周也带着哭腔喊着沈一的名字。
“沈一，沈一”
沈一抱起林栀的时候，她回头，看见秦肆披着毯子，站在人群中随意的在擦自己的头发。
在海里，他的一只手臂挽着她的腰，抱着无力的她游在海面上，林栀全身没力了，就那么挂在他身上，看着水顺着他的额发，下颚线不断滴落。
喘着粗气挑逗的问她：“我又不是龙王，你怎么跑海里来找我？”
又看着她轻笑：“这回，该哄好了吧”
林栀虚着对他说：“谢谢。”
救生员已经带着游泳圈来到他们身边，秦肆先给她套在里面才回道：“以后有你谢的时候。”
林栀刚进了房间，她裹着毯子冷的牙齿控制不住的打架。
周也去卫生间往放热水时，宋毅姗姗来迟。
看着林栀团成一团，黑亮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整个人冷得发抖。
宋毅良久没有出声，半晌，温热的手掌贴上她冰凉的小脸，拨开贴在脸上的发丝。
“有没有哪里受伤？”
其实没有那么冷了，只是身体在止不住的发抖，林栀咬住牙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没事，哥，就是海水有点凉”
宋毅明显还想再问什么，周也在卫生间喊着林栀水热了，让她赶紧去冲个热水澡。
林栀冲了很久，白嫩的皮肤被热水冲的红腾腾的才出来。
房间里只有周也在，看着手机皱着眉，脸色不太好看。听见林栀从浴室出来的声音，放下手机，过来扶着她。
林栀也缓了过来，“周大小姐，我只是落水，又不是重病，没事的。”
周也自然是没听她的，把她扶到了床边，看着她躺下才说话，面色难得的认真，眼圈里还是红通通的：“栀栀，你怎么会突然掉到海里，是有人推你么？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林栀含糊道：“不是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没什么原因。”
林栀有些心虚，不能说为了帮秦肆捞玉坠子才栽下去的吧。
周也见林栀的样子，急的眼眶里的泪一行一行的掉：“栀栀，有什么事你不能想不开啊，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的。”
还好，她没有自暴自弃的把自己丢在那海里面。
“我没有想不开，也子，真是个意外”
周也撇着嘴比林栀还委屈：“林阿姨对外说你是领养的，要把你送给叶祖铭的事，我都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说，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你刚刚在海里的时候我都吓死了。”
“上次我把你送回家，一觉醒来你走了，这次我把你带上船一眼没看见，要不是秦肆你就”，死了两个字周也没说出口，眼泪流的越来越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