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意思骂人,你简直又蠢又笨,这么大人了还能给自己吃成急性肠胃炎,也不知道你这种脑子是怎么跟我斗到现在的。”
他嘴上是嫌弃的,眼眶盯着我时却红的渗人。
我想咧嘴,嘴唇却干裂到发疼:
“好久没吃到了,就没忍住。不过你凑过来点,我有话要对你说。”
傅彻无奈的叹口气,凑过来:
“说吧,不过你狗嘴吐不出象牙,还能说......啊!!”
闻到他身上树莓香后,我张嘴狠狠咬在他耳垂上:
“让你挑那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嘶嘶嘶——!你撒开,狗然你快撒开!”
傅彻疼得整个人歪在我身上,正巧压到我的肚子,腹部剧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松开傅彻。
傅彻皱巴着五官揉耳朵,
“该!就该疼死你个没良心的!我好心救你,你醒来先骂后咬,半句谢谢也没有!”
我心里终于舒服了:
“昨天你害得我丢那么大一个人,要不是看你救我,咬你一口都是轻的!”
医护人员正好进来为我检查,要掀开我的衣服。
傅彻顶着张被我气红的脸出去:
“我等会就回来,医生说你要禁食禁水,不准偷吃偷喝听到没?”
这叫什么话。
我甩了个大白眼给傅彻: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鸡婆了。”
医护人员确认我没大问题后,由护士给我换了输液包和肠内营养也就出去了。
整个病房当即安静下来,我正要摸手机,才想起手机摔坏的事,于是坐起来想扶着输液杆溜达溜达。
刚刚医生也说我已经过了急性发作期,现在可以适当下床走动,增加肠胃蠕动缓解症状。
才走出病房,我就和傅之言、苏夏夏迎面撞上。
傅之言扶着苏夏夏,温柔的神色在对上我的一瞬冷下来:
“温然?!你怎么在这?难道你跟踪我?”
一旁的苏夏夏看到我立刻瑟缩着肩膀,不敢和我对视:
“阿言,咱、咱们还是走吧,我只是喝多了才胃疼,现在不疼了。”
傅之言将她护在身后,被我打出淤青的脸上满是嘲弄:
“没事,我会护着你的。温然,我知道你放不下我,可你不该厚着脸皮跟到医院,还装模作样上演苦肉计,你越是这样,我越不会原谅你。”
7
我一句话都没说,傅之言就给我乱扣帽子。
我紧握着输液杆,就想抡起来:
“渣男,你找死!”
可我高估了自己目前的战力,也低估了这根输液杆的重量。
我不仅没抡起来,还一个没站稳坐到地上。
旁边的输液器也因此回了好大一节血。
看我摔倒,傅之言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
“哈哈哈!你这是害人不成的报应!不过温家大小姐肯为了我做戏做成这样,我应该卖你个面子,可你实在恶心,让我看了就倒胃口。”
傅之言彻底不装了,将最卑劣的样子暴露在我面前。
我气得全身血液一股脑往头顶冲,撸下手指的脉氧夹,狠狠砸向傅之言:
“你这种劈腿狗才让人恶心,不仅两面三刀还虚伪下贱!你的报应马上就来了,我会让你这辈子都后悔惹我!”
傅之言没防备我还有这一手,被砸中眼睛,当即发出惨叫。
苏夏夏立刻帮他查看:
“对不起,都怪我,如果我没喝多害你陪我来医院,你也不会遇到她。”
傅之言推开苏夏夏:
“这不怪你,要不是温然故意气你,你也不会借酒消愁!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这么恶毒的女人!”
他冲过来,将架子上挂着的输液包狠狠摔烂,又将连在我身上输液器一把扯下来:
“我让你虚伪上演苦肉计!我让你装!”
我只觉得手臂和肩头传来撕 裂痛。
下一秒,刺目的血红争先恐后从我上臂、锁骨处流出,很快在我身下积攒了大滩。
我被吓傻了。
身体一阵阵发凉,那些血似乎带走了我的体温。
傅之言抓着带血的输液器,也愣在原地:
“竟、竟然不是装的......”
很快有护士惊呼着冲向我:
“不好了,快来人给她止血!8号床你家属呢?是他么?”
护士一扭头看到傅之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你疯了!她的留置针是锁骨留置,你想要她的命么?!”
彻底丧失意识前,我只看到老温红着一双眼,扬起手中水果篮砸向傅之言。
而我被傅彻牢牢抱在怀里,他似乎在奔跑。
他的心跳得飞快,胸膛紧挨着我的耳朵,吵得要死。
傅彻低头,惨白的脸上竟然有慌乱:
“狗然,你别闭眼,别睡!你不会有事的!”
我用力弯了眉眼:
“我最烦你这张碎嘴子......”
我还是不可抑制的睡了过去,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从记事起和傅彻争一个乐高积木,到高考时为了把傅彻比下去熬到流鼻血,却和他考了一模一样的分数,进入同一个顶级学府,到撕破脸进到自家公司,和傅彻斗个你死我活。
这些过往走马灯一样闪过,我应该是要死了。
以前我和傅彻虽然针锋相对,但也有英雄相惜的感觉。
可真正结下梁子,是在大一新生报到的那天。
傅彻破天荒要约我出去逛校园,说整个学校只认识我。
我信了,然后在图书馆门口等到闭馆,然后被暴雨困在馆口。
我谁也不认识,正要让司机接我时,傅之言从馆里出来,用把小破伞护着我回宿舍。
我只湿了肩膀,傅之言却湿了大半个身子。
在我去道谢时才知道他大病一场,烧到起不来床。
之后,我因为愧疚,很照顾傅之言。
傅彻则将他视为眼中钉,没少针对磋磨他。
我心疼傅之言的遭遇,以温家大小姐的身份护着他。
毕竟出身不是他能选的,他什么都没做错,就不该被这样对待。
像傅彻的对照组一样优秀、刻苦、不碎嘴子。
傅之言会包容我的坏脾气,闹别扭了也只会自己生闷气,不像傅彻那样嘴毒又咄咄逼人。
我也习惯了主动哄他。
向傅之言表白那天,傅彻喝多了把我的车砸烂,还往傅之言常坐的副驾上倒百草枯,扬言要毒死傅之言这朵白莲。
梦境一转,我似乎看到傅彻躺在我身边,他的血顺着手臂插着的管子,经过个仪器的处理,滴入大瓶子里。
瓶子下端连着的管子,插在我手臂上。
老温则一脸焦急的站在旁边,他捂着手上的止血贴激动的问医生:
“我的囡囡还要血么,我还有很多血,都给囡囡!”
门口,还藏着个人影,是傅之言。
他偷偷往我这边看,被发现后,解释他也想给我捐血。
老温直接抄起板凳将他轰走,让他滚。
我想笑却动不了,神经一松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我的床边围了好多人。
有老温和傅彻,傅彻爸妈也来了,甚至谢氏都在。
我想说话,他们都让我消停点,然后分工明确的照顾我。
老温和谢氏负责我一、三,傅彻爸妈二、四。
周六日傅彻休息,他来照顾我。
日子久了,他们顺便在我床前把婚礼在哪天办定了下来。
8
说是照顾,其实也怕我再次和谁起了争执就动手。
那天走廊上的监控他们都看了,虽然傅之言恶心又可恶,但到底是我没忍住先动了手。
才把傅之言惹急了。
我修养了一个月,就恢复到能跑能跳的状态。
这期间我惊讶的发现,傅彻再也没对我碎嘴子过了。
无论我怎么指使傅彻干着干那,他都臭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去做。
多一句抱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