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伤口恢复的还好吗?身体有没有留下后遗症?隐居生活会不会不方便?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看着在梦中反复离开自己的姜溶月,此刻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身前,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知不觉泪流满面,激动的问了一大串问题。
还不等对方回答,祁淮景又自顾自的哭着说起来。
“我真的没有一刻不在后悔……如果我没有那么贪心,如果我再对你好一点,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我甚至去了很多寺庙,找了很多江湖术士,寻找有没有让时光回溯的方法。”
“要是还有选择的机会,我真的很想用用堂堂正正的方式来到你身边,全心全意的照顾你,给你带来幸福,让你做全天下最开心的女子。”
“我也发现祁绣宁和林玉联合起来陷害你的事了,她们怎么对你的,我都用千百倍的方式还回去了,她们全都死了!”
“能不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我……现在虽然一无所有了,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重新让医馆振作起来,给你优渥的生活!”
说着说着,祁淮景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软瘫在地上,哭的失去理智。
姜溶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幅疯癫的模样,轻轻地叹了口气,微风吹起了她的头发,语气也格外冷淡:
“祁淮景,我要成亲了。”
此刻祁淮景才感觉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心如死灰,千万把尖刀插进自己的身体里,都抵不上这句话的杀伤力。
他痛到无措的蜷缩在地上,双唇发颤,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有一点如你所愿,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但不是因为爱你,而是太恨了。”
姜溶月的眼眶也湿润了,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的点点滴滴,一切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其实在我知道一切都是你精心设计好的那一刻,我依旧心甘情愿的放血制药,只为你能变得越来越好,拥有想要的一切,因为我的内心太孤独了,哪怕你接近我是有利可图,但只要有一点点的爱我,我都没有遗憾了。”
“可我在你的眼里看不到一丝爱意,你任由所有人对我肆意侮辱,每次祁绣宁打完我,我看着你假惺惺的给我上药,敷衍到每次安排的话都是那几句,时间久了,我的心就死了。”
“祁淮景,你太不了解我了,我是一个愿意为爱的人付出一切的人,最开始如果你真心爱我,然后坦白一切,做药鼎又怎样,你要我的命我也会同意。”
“就说到这吧,贺洺还在等我。”
看着她坚决离开的背影,风越来越大,吹起她的裙摆,自始至终也没有再回头。
祁淮景才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的认识她。
贺洺闷闷不乐的蹲在木屋门前,满脸写着委屈,正用树枝戳着地上的蚂蚁。
姜溶月悄悄走到他身后,紧紧环住他的腰,贴在耳边轻声说:“是不是等了很久?”
贺洺幽怨的哼了一声,指着桌上的烛台说:“你也知道啊,一炷香早就烧完了。”
其实当祁淮景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里还是有点不受控制的紧张,脑子里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害怕这个可恶的男人用花言巧语哄骗姜溶月。
“看你的表情我都能猜到你在想什么,别担心,过几天我们就要成亲了,还得好好准备一下。”姜溶月亲昵的吻了一下他的唇瓣。
一片鲜艳的梅花花瓣,正好落在两人鼻尖,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第十九章
两人成亲这天的天气格外明朗,厚重的云层都散开了,灿烂的光束透过薄云洒在小木屋上,冰雪也渐渐消融,不知从哪还跑来了几只圆滚滚的小狗,在小花园里打着滚。
姜溶月插上了最后一支白玉流苏簪子,镜子中的女子面若桃花、妩媚美艳,一颦一笑都是灵动,美的仿佛是从画中出来的。
披上精致繁复的秀禾,推开珠帘,远处山峦有一道彩虹正好衔接在小木屋的脚下。
她踩着波光粼粼的草坪,缓缓走向瀑布旁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贺洺手中捧着一束鲜艳无比的花,温柔的递给了她。
两人十指相扣,紧紧牵着彼此的手,眼中都是非彼此不可的深情。
最后不知是谁先主动的,他们深深的吻在了一起,凌乱的呼吸,炙热的拥吻,毛茸茸的小狗在他们脚边欢脱的跳动。
在天地树木、日月冰雪的见证下,两人正式结为夫妻,彼此永不分离。
“现在是不是该叫你……夫君了?”姜溶月满眼都是笑意,亲昵的捏了捏他的脸。
“终于把你娶回家了,娘子。”贺洺的脸已经红透了,他表面上假装保持冷静,但微微发颤的双手早就出卖他了。
姜溶月拿了一块砚台,非要贺洺乖乖坐在一群小狗的中间,她想把此时此刻的美好统统记录下来,变成一副水墨画。
自从她的手受了重伤后,贺洺几乎不让她做任何事,最开始连基本的穿衣和吃饭都是他亲力亲为的,更别提让她做一些手拿重物的事了。
姜溶月实在是无聊至极,前年乞巧节逛灯会时,看到了十分有趣的“你画我猜”游戏,博得头筹的是个少年将军,无论别人出了多难的题,都能画的栩栩如生。
最后一题是麒麟,很多人都直接放弃了,小将军洋洋洒洒的画了半个时辰,宣纸呈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一刻时,现场纷纷呆住了。
凶猛的麒麟屹立于山巅,光芒洒在它的身上,连鳞片都波光粼粼透着威风,一双赤色瞳孔犹如烈焰在燃烧。
姜溶月当时就下定决心,自己也要试试画画。
好在拿笔确实费不了什么力气,贺洺才同意她每天画着玩,但最多不能超过两个时辰。
或许是有点天赋在身,渐渐地,她也可以画出让旁人惊艳的图案了。
但画人物,还是第一次。
看着穿上大红婚服、神采奕奕的贺洺,姜溶月画的格外认真,细致到连他眼尾的一颗小痣都没遗漏。
远处雾蒙蒙的林中,似乎站了个人,他有些身形不稳,不知躲在那看了多久。
定睛一看,竟然是祁淮景。
他的眼里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悲伤,看着她和其他男人幸福的成婚,又拥抱亲吻,知道这下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了,也再也追不回她了。
隔着千山万水,两人默默对视了片刻。
这次祁淮景识趣的先挪开了视线,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匣子,当作贺礼放在地上后,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姜溶月打开匣子,没想到里面装的是一块水波纹的碧玉手镯,他曾经听祁淮景说过,这是他娘亲留给他的传家宝,只能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二十章
“我可能要回京城一趟,我以前在医馆的暗格里埋了几粒在山中捡到的种子,可以培育出只能长在冰川高原上的稀有草药,药效也十分神奇,甚至可以完全愈合断裂的脉络。”姜溶月好声好气的和贺洺商量着。
自从拜堂后,他愈发的黏人了,几乎已经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走到哪跟到哪。
无论大小事自己都必须和他商量,不然动不动就会拈酸吃醋、生闷气。
果然贺洺的脸色瞬间垮了下去,但这件事又能关乎姜溶月的身体恢复,他还是无奈的答应了。
虽然经过几年的悉心照料,但她的手始终还没法恢复到最初的状态,有时会不自觉的剧烈颤抖,遇到雨天还会从骨子里渗透出酸痛,严重时甚至会发高烧。
“你可以去,但我也要一起,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人多眼杂的地方,而且包袱你也不能拎,又不会生火,身体底子也不好,这种冷天稍微多吃两口没加热的干粮,很可能生病。”
看着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姜溶月笑的意味深长:“我本来就打算带你一起去呀。”
贺洺愣了半天,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又生闷气的蹲在一旁,气鼓鼓的收拾行李。
两人跋山涉水赶了半个月的路,终于在春天到来时,赶到了京城。
短短三年,这里的一切都变了副模样,街口最喜欢的那家牛肉水饺,大娘生病去世了,裁缝铺变成了赌坊,曾经屹立在中心处最大的酒楼也拆掉了,听说准备建个茶馆。
在山中隐居太久,平时习惯了安静,这会面对熙熙攘攘的人群,姜溶月有些不知所措。
贺洺紧紧的把她搂在怀中,凭借模糊的记忆,两人折腾半天终于找到了医馆。
没想到这里变得像是废弃已久的院子,曾经那些精心培育的花圃都枯萎了,现在杂草丛生。
院子里的水井也枯了,地上还沾染着大片干涸的血迹,还隐隐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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