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怎么都看不懂她眼里的东西了。
那双眼睛冷漠冰寒，仿佛没有半点感情。
像是死了一样。
突然间，那双眼睛弯了弯，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一样。
“宋大人，是后悔当年没把他打死？”
她的目光咄咄逼人，宋径云皱了皱眉，眼中满是苦痛。
大错铸成，这些全都是宋径云永远也挽回不了的。
他深深闭上眼，放开了她的手腕。
迟逢春恨恨道：“你以为你愧疚心痛这样就够了么？”
“不，远远不够！我要你死，只有你死了，才能慰藉迟家四十七条性命的在天之灵。”
第二十七章
宋径云深邃的眸子看向迟逢春，他沉声缓缓开口。
“你终于承认了，你就是非晚。”
迟逢春一愣。
她看向宋径云，对她的身份，两人都心知肚明。
迟逢春别过眼，神情冷淡。
“宋指挥使怕是忘了，五年前迟通房就已经离世。”
“站在你面前的不过是西域一个普通医女罢了……”
宋径云却猛然抓住了迟逢春的手，揽住她的腰，用指尖不断摩挲着这张陌生的脸庞。
“你就是非晚！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你就是她，你恨我，骂我，怪我，都是我应得的！”
“是我做错了事情，我不怪你……”
顾砚的眉头紧皱，将手按在了剑柄之上，声音里带上了冰寒的杀意。
“宋径云，放开她。”
宋径云却不管不顾，他将迟逢春抱得那样紧。
就像是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他害怕……
他害怕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非晚又再次离他而去。
她像极了空气中的一缕烟，哪怕他用尽全力也抓不住那缕烟。
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真的不能失去她，真的不能。
人跟榆树是一样的，心空了还能勉强立着。
旁人以为下个春天，它就能发芽。
其实它早就在那个冬天死了……
迟非晚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桎梏。
宋径云这才恍惚间回神，他竟发现迟逢春的身体竟是这样的寒冷。
就跟她的声音一样，冷得没有丝毫温情。
他因为情绪激动而浑身炽热，像是火团一样。
他诉说着对她的思念和悔恨，可是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甚至连身体都是冰凉的。
“非晚，你怎么……”他慌张无措，只能将人抱得更紧，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宋径云，放手吧。”
冰冷的声音，寒凉到他浑身发颤。
他止不住地摇着头，手上力道不断加紧。
他闭着眼睛，掩耳盗铃般地以为这样。
他就听不见迟逢春接下来的话，看不见她冰冷的神情。
迟逢春伸手将银针扎入了宋径云的颈肩，将他推开。
她看着宋径云的眼神冷静而怜悯，却就是没有一丝半点的爱。
“你不要再找那些往日云烟了，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迟逢春清冷的声音时时刻刻都在拉回宋径云的理智。
让他不得不面对此时此刻她早就对他没了爱意的事实。
“不……非晚，你……”
宋径云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迟逢春一句话打断。
“指挥使大人，我叫迟逢春。”
迟非晚，早就死了。
宋径云一愣，他眼神呆滞地看向迟逢春。
失魂落魄的模样，就连旁边的锦衣卫看着都惊讶。
迟逢春没理会他，顾砚则紧握剑柄，挡在了迟逢春和宋径云之间。
周身散发着不容近身的冷意。
迟逢春用长鞭将桑晚榆打得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宋径云还颓然地没有回过神来。
迟逢春懒得看他那颓丧的模样，转身就走。
顾砚眼神冷厉地看了宋径云一眼，便跟在迟逢春身后走了。
宋径云就这么一直坐着诏狱深处，从天亮坐到天黑，又从天黑坐到天明。
第二十八章
三日后。
浑身鞭痕的桑晚榆被宋径云放了出来。
她用一句“让迟逢春回心转意”就换得了活下来的机会。
但她身上的鞭痕却不是这么容易养好的。
下人给她送损伤药时，将宋径云把自己关在锦华苑的事告诉了桑晚榆。
“宋径云，到现在还天天抱着迟非晚的遗体，自欺欺人”桑晚榆面露惊讶。
她知道宋径云怀念迟非晚，但却一直以为是他对迟非晚心怀愧疚。
却没想到宋径云还真的爱着迟非晚。
照他这个情况看，他对迟非晚的爱估计不浅，要不然也不会对她一让再让。
可这么一来，她桑晚榆可就难办了。
她可没有什么能让迟逢春回心转意的手段啊！
她自己都不知道此逢春是非彼非晚。
之前那些都是诓骗宋径云的，谁知道他为了迟非晚，竟然连这么离谱的说法都相信。
可想而知，他真是对迟非晚爱到骨子里了。
桑晚榆却嗤之以鼻：“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她瞧了旁边的下人一眼，让她附耳过来，悄悄说了几句。
下人点了点头，退了下去，留下桑晚榆在偏苑似笑非笑。
“径云，我就来帮你一把，也好让你断了这本不该的念想。”
……
五天后，圣上突然咳血。
宋径云立马派锦衣卫去请迟逢春替圣上诊治。
迟逢春看了一眼过来请人的千户，那是宋径云的心腹。
不管走到哪里人人都得尊称一声“大人好”。
可他在迟逢春的面前却恭敬得很。
迟逢春见状笑了笑，朝顾砚道：“顾砚，替我拿披风来。”
顾砚颔首，进屋子替她将那苏绣缠枝纹的披风拿了出来，然后又替她小心披上。
千户看着他们这慢悠悠的举动，一句相劝的话都不敢说。
只能赔笑道：“迟姑娘，圣上还在养心殿等着呢，您这边请。”
一个时辰后，迟逢春出现在了养心殿里。
她直接从眼巴巴望着她的宋径云身边路过，坐在了圣上床边替他诊脉。
半晌后，她皱眉道：“圣上中毒了。”
旁边的管事太监惊呼一声：“怎么可能，圣上的饮食都是有人试吃过得。”
“就连每日的药汤都是先试喝过的！”
宋径云也皱紧了眉头，几日不见，他憔悴了许多。
“药渣可检查过了？”
迟逢春一听心里就开始冷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药渣如果有问题，下一步应该就是要向她这个开药方的大夫追责了吧。
顾砚却皱了皱眉头，很不喜欢有人怀疑迟逢春。
外头有人将药渣端了进来，宋径云朝迟逢春道：“迟大夫，麻烦您看看这药渣吧。”
迟逢春敛目看了那药渣，半晌道：“宋径云，你确定要让我看？”
她是真的被宋径云的举动给弄迷糊了。
按照事件发展，难道接下来不应该是她送过来的药材被发现出了问题。
然后宋径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将她抓起来了么？
可他却将这验药一事交给她……
难道他不知道，她很可能会撒谎的么？
还是说……他是相信她的？
第二十九章
迟逢春摇摇头，怎么可能。
也罢，她见招拆招便是。
迟逢春伸手捏起药渣，仔细地看了看，又闻了闻来分辨。
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味不该有的药材。
“这是茯苓，原本也是药材的一种，只是与我开的方子上几味药材相克。”
“圣上吐血，应与此物有关。”
说罢，她就看向了宋径云，等着看他接下来的招数。
可她怎么也没料到，宋径云只是谢过她，然后让她再给圣上开个药方。
出门的时候，她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你就不怕这是我故意放在里面的？”
宋径云怔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