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拿完离婚证，我们一起出去度个假吧，带着安安。”
“好。”
纪余生眼神倏地亮了起来。
到了公司后，刚在办公室坐下，陆漫漫就收到了越洋电话。
是随安的远在国外的妹妹，随棠。
“嫂子，方便讲话吗？”
随棠的病这两年渐渐转好，早已经不用陆漫漫做她的血袋了。
可是随棠仍一直坚持叫陆漫漫嫂子，哪怕陆漫漫多次拒绝。
“方便。你和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的。”
这五年，陆漫漫与随棠也几乎隔三岔五见一面，感情十分要好。
“我知道我哥没有遵守承诺和你离婚，我也没有资格与立场来劝你。只是，嫂子，真的不能再给我哥一次机会了？”
18
对于陆漫漫，随安起初确实是为了随棠能有个血袋，才与她结婚。
可相处久了，随安渐渐就爱上了陆漫漫。
这个世上，除了一见钟情，还有日久生情。
随安就是后者。
有些人，第一眼并不会让自己惊艳。
可相处久了，那些合拍的愉悦，温暖的瞬间，心动的刹那，都在一点一点地激发着随安隐秘的爱意。
每日的早安晚安。
下雨时及时递过来的伞。
深夜回家时永远都会留的一盏灯。
春秋和冬夏时的一碗粥，一起立过的黄昏。
和那一直陪伴在身旁，永远温柔浅笑的脸。
随安没法不爱上。
陆漫漫沉默了一秒，对着电话那头的随棠歉疚而又坚定道。
“对不起，随棠，我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一个人。我和你哥之间，或许一开始就错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
许久以后，才传来随棠悠悠的叹息声。
“我哥光明磊落了一辈子，唯独在你这里，他希望能自私一回。漫漫，如果我哥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请原谅他。”
这是随棠第一次没有称呼陆漫漫为嫂子。
陆漫漫心里咯噔一下。
随棠这是话里有话。
可当她想再深问一点时，随棠已经挂断了电话。
陆漫漫怔怔地坐着，想着刚才随棠的话，心里的不安越来越甚。
再也忍不住，她打开手机拨号页面，拨通了随安的电话。
这次，只一秒电话就被接通了。
“随安，你到底做了什么？”
陆漫漫几乎是叫着问出来的。
电话那头的随安显得很淡定。
“纪余生没有跟你说？”
陆漫漫手机握得更用力了，心里的恐慌与不安更深，几乎是吼出来。
“这和余生又有什么关系？”
耳边传来随安低沉内敛的声音。
“看样子纪余生确实将你看得很重。”
陆漫漫几乎想爆粗了。
她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随安，有什么事我们俩聊，不要涉及其他人。”
“漫漫，这五年，你一向都是淡定从容的，从没这么失控过。”
随安苦笑了一下。
“我有没有告诉你，不想别人拿捏住你，就一定不要轻易露出自己的软肋与底牌。你太急切，已经暴露出你的软肋，如今，主动权在我手上。”
陆漫漫已经快压不住火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随安，有什么事来找我，不要让我们之间的事伤及无辜！”
那头随安声音低沉有力。
“你来找我，我就告诉你。”
陆漫漫赶到地点时，随安已经替她点好了茶。
是陆漫漫喜欢的龙井乌茶，带着暖温。
刚一坐下，陆漫漫就直接到。
“随安，你到底对余生做了什么？”
随安不慌不忙地倒着杯中的水，放到陆漫漫面前。
“漫漫，今天是我的生日。”
陆漫漫一下子怔住。
她歉疚道。
“随安，对不起，生日快乐……”
过去的五年，每一年生日，都是陆漫漫陪他过的。
可是今年，因为纪余生，陆漫漫忘记了。
随安摇摇头。
“你不用道歉，过去这五年，本来就是我偷来的。”
随安望着陆漫漫，眼底带着乞求。
“所以今天，你能不能陪我过最后一个生日？”
望着随安期待的眼，陆漫漫心恍惚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能……”
她深呼一口气，最后还是拒绝了。
与随安本就是合约夫妻各取所需，若是她因为一时心软而同意，或许会给随安错觉。
既然要分开，就不要再给人任何希望。
随安眼底最后一丝希冀的光彻底熄灭。
“我懂了。”
他又恢复一贯成熟稳重的样子，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又带着某种决绝。
“既然如此，我和纪余生谁能陪你到最后，就各凭本事。”
那股不安感又迅速袭来。
陆漫漫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握住。
“随安，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19
随安不急不缓，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
“纪氏集团最近投入近一半身家在竞争新科技的板块，而我，是纪余生最大的竞争对手。甲方负责人最看重对方人品，若是知道纪余生与已婚女士有染，那他前期所有的投入都将付诸流水。”
随安这次回来，除了来找陆漫漫，也是来谈一项大合作。
他和纪余生同时看重了新科技板块未来的前景与潜力，都付出了大半身家在竞争。
这份合作非常重要，对纪氏集团来说，是纪氏近二十年来最大的一次合作，若是成功，将会让集团规模实现前所未有的超越与壮大。
也因为太过重要，随安才会飞回国内，亲自来谈判。
而甲方的负责人最看重人品。
只要随安告诉甲方负责人，纪余生人品堪忧，感情方面有污迹。
那这个单子，就不会落到纪余生头上。
而纪余生前期所有的付出，都将打水漂。
陆漫漫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因为太过气愤，身子有些战栗。
“随安，你不能这么做！商业讲究公平竞争，你这样是可耻的！况且，我们本就是合约夫妻，若不是你故意拖延，我们早就领离婚证了！”
“人们只会看最后结果，谁会去在乎真相到底如何？”
随安慢条斯理地替陆漫漫泡着茶，语气不急不躁。
“漫漫，只要你不离婚，我可以退出这次竞选。”
言下之意很明显。
只要陆漫漫和他在一起，他就不会去甲方负责人那里“多嘴一句”，甚至会退出竞争。
“随安，你知道，我最讨厌被威胁！”
陆漫漫闭上眼深呼一口气，再睁眼时，望向随安的眸清明无比。
“所以，我拒绝。”
五年前，因为那些威胁，她和纪余生被硬生生拆开五年。
五年后，她不想重蹈覆辙。
况且，纪余生也不会同意，她用自己来换取纪氏今后的前程。
随安面色不变。
“你不同意，那纪余生呢？在你和纪氏集团的未来之间，你就那么肯定，他一定会选你？”
傍晚，陆漫漫站在纪氏集团楼下，等着纪余生出来。
她实在是太想见纪余生，以至于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回想起下午，随安的那句反问。
“你不同意，那纪余生呢？在你和纪氏集团的未来之间，你就那么肯定，他一定会选你？”
陆漫漫那时站在随安面前，如同内心的坚定，语气肯定道。
“我相信余生，他一定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双向奔赴的爱。
尤其是纪余生，对她的爱从来都是肯定的，毫无保留的。
纪余生一下楼，陆漫漫隔老远飞奔过去扑进纪余生怀里，蹭了又蹭，抱着不肯撒手。
“余生，明明早上才见过你，可我总觉得，像是和你分开了好久。”
纪余生笑了，揉着陆漫漫的头发。
“晚上把安安接过来，我带你们去吃大餐。”
陆漫漫摇摇头。
“安安在苏彤那里。今晚我想和你单独在一起。”
她有太多的话，想对纪余生说。
察觉到陆漫漫心里有事，纪余生牵起陆漫漫的手。
“好，今晚去哪里，干什么，我都陪你。”
纪余生开着车去了江边。
一路上，纪余生的心都很忐忑。
他不知道陆漫漫此刻心忧的是什么。
是和随安有关吗？
还是说，陆漫漫在他和随安之间，犹豫了？
对于随安，一向骄傲从容的纪余生，头一次失了自信。
毕竟，五年前陆漫漫是为了随安才离开他的。
更何况，陆漫漫和随安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两人牵着手沿着岸堤漫步，陆漫漫的头紧靠着纪余生肩膀，一刻都不肯分开。
她将今天下午随安约她出来的事告诉了纪余生。
说到最后，她担忧地抬起头。
“余生，你怎么反应这么平静？你不担心吗？”
纪余生摸摸陆漫漫的头，面上平静，眼底却无比紧张，身子也不自觉绷直。
“漫漫，如果随安回头找你，你还会和他离婚吗？”
20
随安的威胁，纪余生几天前就已经经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