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橙点了下头,笑着确认。
我看着两人情侣般的相处,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程雨橙立马变脸扔下手机,一把抓住了何以桉的手,红了眼眶。
“姐,你别把以桉带走……”
话落,病房里一片死寂。
我看向我的父母,他们仍旧在做自己的事,无人训斥程雨橙厚颜无耻地抢夺别人丈夫。
我再看向何以桉。
他抬头看着我,眼里有愧疚,却任由程雨橙抓着,没有抽回手。
我的心沉下去,心里只剩下失望:“以桉,我们完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何以桉这才慌了起来,推开程雨橙追出门,在走廊上拉住我解释。
“念可,你别生气,我和雨橙没什么。她抑郁症那么严重,需要人陪,你怎么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我第一次用力甩开了他的手:“何以桉,你当我是傻子吗?”
当初明明说过,永远都不会放开彼此的手。
可说出口的誓言早就是过眼云烟。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里的慌张,露出了一个比哭还可笑的笑。
“去年我给程雨橙捐肾修养那段时间,你说家里没有医院条件好,要我在医院调养,可你却三天两头不来医院看我。”
“有一次,我偶然调了家里看宠物的监控……”
“以桉,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第4章
何以桉面色骤然发白,伸出手想抱我。
“念可你听我解释,是伯母说雨橙因为我而抑郁症加重,那段时间他们很忙,所以我才把她接回我们家休养,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我点点头,冷笑出声:“是啊,你们什么都没做。”
“我宠着你爱着你,不舍得让你做家务。”
“可你为程雨橙下厨做饭,为她换洗衣服,甚至你在沙发浅睡,她偷亲你时,你都没有推开她。”
何以桉用力抱住我:“念可,我们已经要结婚了。”
从前我是那么地留恋他的怀抱,可现在,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我将他的手掰开:“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以前没说,是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现在我觉得戳破这一切,只说明一件事——何以桉,我们结束了。”
话音未落,病房里突然传出我妈的尖叫声——
“医生!我女儿割腕了!来人啊!”
我侧头一看,就见程雨橙倒在地上,手里拿着我妈刚才削苹果的刀。
她的另一只手腕,割出长长一条伤口。
我的父母焦急恐慌地围着她给她止血,而何以桉也在瞬间放开了我,转身冲进病房。
我看着这一幕,我知道我和他七年的感情彻底完了。
很快,医生跑着到来。
我父亲怒气冲冲地冲出来,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林念可,你非要把全家人搞得人仰马翻才痛快是不是!畜生东西,给我滚!”
我的脸被打偏,几秒钟内就火辣辣地疼。
这场争夺,我又输得彻彻底底。
这不是我第一次试图反抗。
18岁那年,我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被保送到国外最好的大学。
程雨橙躺在床上装病,只说了一句:“妈,我也想上大学。”
我妈就立马答应,而后命令我把保送名额让给程雨橙。
那是我努力了无数天才得到的,那所大学更是我的梦想。
我反问:“程雨橙要上大学,咱们家有钱,直接送她出国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得抢我的东西?”
我妈却反过来指责我:“你既然知道可以花钱出国,为什么还争?你就打心眼里没把雨橙当妹妹!”
最后我爸敲了板:“好了!念可,你的保送名额让给你妹妹。”
事后,程雨橙拿着保送书,在我面前得意地炫耀:“姐,你看,现在林家只要是我想要的,爸妈都会给我。”
“林念可,你在这个家已经是多余的那个了。”
那时,我就明白——
或许很久之前,他们就只是别人的爸妈了。
后来,我遇到何以桉。
为了和我在一起,他差点儿断了一条腿。
那天我们在深夜的接头相拥,他哽咽地对我说:“念可,我绝对不会妥协的,我一定和你在一起,永不相负。”
永不相负……
为什么那么难的日子都捱过去了,却还是不能圆满?
我走出医院,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
瓢泼大雨落下来,我没有躲,任由雨点砸在身上淋湿衣服。
突然身体里传来难受的感觉,我慢慢躬下身子,接着鼻子涌出一股血腥味的热流。
就在这时,四面八方忽然传来急促的汽车鸣笛声。
“滴滴!”
我忍着痛想朝前走,可刚迈步,就听到一阵剧烈的车轮摩擦声!
“呲——”
“嘭!”
我被撞得飞了起来。
第5章
痛,很痛。
我感觉自己像是沉在深海里,呼吸越来越艰难。
就在快要窒息的时候,我猛然睁开眼——
程雨橙站在我的病床边,拔了我的呼吸机扔在一边,还用被子捂死我的口鼻!
她一脸阴狠冷漠:“林念可,你去死吧!”
她真想我死!
求生的意志忽然爆发,我咬紧牙关,终于卯足了力气将程雨橙推在地。
空气涌进口腔,我大口咳嗽起来:“咳咳!”
下一秒,房门忽得被推开:“雨橙!”
我扭头看去,却见何以桉一脸紧张奔向程雨橙。
而程雨橙看着我,低声道:“姐,我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还生气推我?”
“就算你讨厌我,你也不该为了争夺大家的关心就故意被车撞……”
我深深皱起眉,打断她的荒唐发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没有故意——”
“够了!”
何以桉扶起程雨橙,一脸失望睨向我:“警方调查到的行车记录仪看得清清楚楚,是你突然站在马路中间不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念可,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很好的人。却没想到你因为嫉妒雨橙,竟然能作出这样的事。”
“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一下就说不出话。
我习惯了程雨橙的诬陷,习惯了父母的冷漠。
现在多一个何以桉,好像也没区别。
何以桉说完,就扶着程雨橙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闭上眼,不愿再看。
接下来半月,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我。
这天下午,我一个人来到楼下透气。
却在医院门口,看见不远处,我的母亲、父亲和何以桉都陪着程雨橙。
他们围着程雨橙上车,话语里特别宝贝:“雨橙,你小心上车点,别磕到脚。”
“头不舒服就跟妈说,妈给你揉揉。”
那样关心的话语,我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听过了。
但我也早就不在乎了,于是扭头就准备离开。
却听身后在这时传来一句:“念可!”
我转回身看去,是何以桉走了过来。
他拉住我的手,一副理所当然,毫无芥蒂的模样:“今天是程叔叔的忌日,所以雨橙这几天心理状态很不稳定。”
“我看你伤得不严重,所以这几天才一直陪着她……”
他的解释那样苍白无力,我已经不想听。
我淡淡打断了他:“不用解释了。”
心被伤透,此刻反倒平静。
我将他的手拉开:“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会尽快搬出和你一起住的地方。”
对我来说,和何以桉住在一起的那个地方,也已经不是家了。
可话音落下,我看见何以桉脸色骤变。
他慌张拉住我,好像多么不能失去我一样。
他的语气中也充满了不得已和无奈:“念可,我现在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
“雨橙是你妹妹,她救了你的命,我们不能这么没良心吧?而且……”
何以桉突然停顿了几秒。
我盯着他,他别开头,才甩出炸裂一句——
“伯父刚才跟我说,其实她跟死去的程叔叔有过约定。如果以后他们的女儿喜欢上同一个人,优先让雨橙选择。”
第6章
我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可还没等到他解释,不远处响起程雨橙虚弱的声音:“以桉,我们该走了。”
何以桉立马松开我,只留下一句:“我晚点再去看你。”
就转身匆匆上车,和我爸妈一行人离开。
又一次,将我抛下。
那股被我压住的腥气又翻涌起来,我急匆匆回到病房,颤抖着倒出止疼药干咽下去。
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我抬起头,看见来人是去而复返的我爸。
我不认为他来是关心我的。
我放下药瓶,直起腰站起来:“有事吗,爸?”
他夹着烟走近:“你也看到了,雨橙是真的喜欢以桉,你把人让给她吧。”
我嘲讽笑了声:“爸,你还把我当你女儿吗?”
“我死了,你们是不是就会满意了?”
我爸忽然高声呵斥,掩盖他的恼羞成怒:“你发什么疯?”
我摇头:“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