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顾则桉微微皱起眉。
就在他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封南鸢沙哑的声音。
“你放心，我会听你的话，毕竟我要报答顾伯父和顾伯母的救命与养育之恩。”
毕竟我喜欢你，甘愿为你做一切事……
顾则桉回过头，似是不满于她仅此而已的理由。
良久，他还是走了。
雨越下越大。
封南鸢直到筋疲力尽，才倒在地上喘息着。
凝望着阴沉的天空，她笑着哭着。
这时，长廊上两个端茶的宫女说笑走过。
“听说国师大人明日就要娶亲，不知道娶的是哪家小姐。”
“我去御前打听过，国师大人娶的是他的青梅，楚太傅的孙女楚锦瑶！”
第2章
这句话仿佛一道重锤砸在封南鸢心上。
刚才还说要带自己走的男人，这么快就要娶别的女人了！
楚锦瑶……
恍惚中，封南鸢想起自己当年还在顾府时的事。
楚府离顾府不远，两家常有往来。
封南鸢和顾则桉、楚锦瑶三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
她跟楚锦瑶更是交好，两人性子都活泼好动，总是闯祸。
她为楚锦瑶挡下太傅的戒尺，楚锦瑶替她拦下顾则桉的念叨。
也都不知道自己为了对方背了多少黑锅。
现在楚锦瑶成婚，作为曾经的挚友，自己定会祝福，可楚锦瑶要嫁的人是顾则桉……
不知道过了多久，封南鸢才起身回宫。
夜阑。
封南鸢坐在美人榻上，江时逸躺在她的腿上，目光始终不离她。
江时逸抬手小心又温柔地抚摸她的脸：“南鸢，你真好看。”
封南鸢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药丸和茶水，声音甜腻的像刚熬出来的蜜饯。
“皇上，该服药了。”
江时逸神色一顿，而后像个孩子似的抱住她的腰，嗓音沉瓮：“今日朕可以不吃吗？”
他从来没说过这话。
封南鸢垂着眼，心头略过丝不忍。
江时逸自五年前登基到现在，身体一直不好，是因为每天都吃掺了朱砂的药。
封南鸢压下那不合宜的慈悲，半劝半诱惑：“皇上乖乖吃药，吃完药才能和臣妾好好快活。”
江时逸抬起头，深深看她一眼后后笑了笑：“好，南鸢让我吃，我就乖乖吃。”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把药丸吞了下去。
烛火摇晃，一室旖旎。
江时逸大汗淋漓地将已经晕过去的人抱进怀里，餍足叹然：“南鸢，永远不要离开我……”
次日。
顾则桉大婚，朝中大半朝臣都去国师府赴宴道贺，剩下的少数人嫌他妖言惑众，与封南鸢是国贼之流，不肯去。
封南鸢站在宫墙上，望了国师府方向一整晚。
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回宫换衣服去见江时逸。
只是路上，偏偏遇见了顾则桉。
视线相撞，顾则桉规规矩矩地朝他行了个礼：“见过贵妃娘娘。”
封南鸢知道他有话要说，挥手屏退随行宫人。
没等她开口，眼前的男人便像挣脱了桎梏，将她逼至假山后搂住，猛然扯开她的衣襟。
当看见那圆润莹白的雪峰上覆着的痕迹，他眼神一暗。
这里会时不时有人走过，封南鸢慌张又警惕地张望四周：“别在这儿……”
话还没说完，胸口微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顾则桉一遍遍吻过那些痕迹，眼中嫉恨翻涌：“我真后悔没先要了你，再把你送给江时逸。”
闻言，封南鸢心一紧。
想起他隐瞒自己成亲的事，她心有不甘：“国师大人昨天娶妻，想必昨晚的洞房花烛夜，也不输我和皇上的春宵一夜……嘶！”
话刚落音，男人便重重咬了她一口。
深深的牙印像是彰显主权，压过其余痕迹。
顾则桉凤眸微眯，唇辗转到封南鸢绯红的耳尖：“是啊，因为我整晚都把她当成你。”
封南鸢眸光一黯，顿生恼意。
楚锦瑶是他们的挚友，他怎能……
这时，一道清脆的呼唤传来。
“则桉？你去哪儿了？”
封南鸢回过神，慌地推开面前的男人，整理衣裳后正要离开。
可她刚转身，便与迎面来的楚锦瑶撞个正着。
面对五年不见的挚友，封南鸢心中涌上久违的喜悦。
但楚锦瑶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朝顾则桉说：“皇上召见你，快去吧。”
顾则桉应了声，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封南鸢后转身离去。
等人走远了，封南鸢才露出小时候那样轻松的笑。
“锦瑶。”
她下意识却拉楚锦瑶的手，但对方冷冷躲过。
紧接着，一个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
封南鸢皱缩的眸子颤了颤，耳畔只有楚锦瑶咬牙切齿的咒骂。
“妖—妃！”
第3章
这一巴掌，把封南鸢打回现实。
是啊。
在楚锦瑶眼里，自己早不是曾经的好友，而是祸国殃民的妖妃。
看着封南鸢逐渐冷漠下来的眼神，楚锦瑶深恶痛绝。
“这些年你蛊惑皇上，害了多少条人命！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不都是你曾经最痛恨的吗？你看看你现在，哪儿还有从前半分的良善仁爱！”
“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红是黑！”
封南鸢唇角颤了颤，不作回应。
“以前的事我不想回忆，以后我也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唯独一样，则桉品性高洁，而且现在是我夫君，你最好离他远些，免得连累他！”
楚锦瑶似是不愿再跟她多待，甩下话后转身离开。
封南鸢后知后觉地摸着刺痛的脸颊，苦涩一笑。
顾则桉品性高洁。
这是今天她听过的最讽刺的笑话。
当夜。
烛火摇曳。
封南鸢正撑着脑袋小憩，一只乌鸦落在窗柩。。
她睁开眼，看着歪着脑袋朝自己叫的乌鸦。
她和顾则桉曾同云游异士学过鸟语，乌鸦传语便是他们之间独有传信方式。
‘已经辞官的吏部尚书齐青云来京城了，目的是让江时逸处置我们，你装病让江时逸杀了他，剖胸取心以解我们心头之恨。’
乌鸦传递完消息便飞走了。
而封南鸢皱起眉，举棋不定。
齐青云是当年亲手查办顾则桉父母的官员。
他踩着顾则桉父母的命升任吏部尚书，在顾则桉看来十个十恶不赦的恶官。
可在百姓眼中，齐青云却是个为民请命的清廉好官……
‘轰！’
仿佛警告的雷鸣炸响，震的封南鸢心慌不已。
她有些害怕地抱紧了双臂，努力平复心中不安。
封南鸢犹豫了好几天，一直没有让乌鸦给顾则桉回消息。
直到这天，她在去见江时逸的路上，顾则桉拦住她。
目光相撞的那一刻，封南鸢被他眼中的冷意惊到，一时愣在原地。
“齐青云那个老匹夫正在御书房谏言。”
顾则桉握住她的手，幽深的眼神里仇恨与欲望交织：“不要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我现在不能去御书房，你一定要替我亲眼看着齐青云被开膛剖心！”
封南鸢目光闪躲：“我……”
她只知道因自己死了数十人，却从没亲眼见过。
她真的怕。
察觉到封南鸢的退缩，顾则桉收紧力道：“你想想我爹娘对你多好，可他们那么善良的人最后背负污名惨死。”
“而且要不是齐青云那些奸人，我们也许早就成亲、儿女双全了。”
说着，他轻吻着她冰凉的指间：“南鸢，你会听我话的，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
天边闷雷滚滚。
封南鸢进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