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清冷的男人难得耳尖泛红,带着些羞红之色,“黛宁,我的心里全是你,所以才乱得连字都写不好了,你要赔偿。”
说捋走完,他便用吻封住了她的唇。
她眼眶有些泛酸,拿出钥匙取下了那把锁,随后,远远抛到了山下,直至再也再不见。
傅谨怀,你该去当影帝。
我竟不知道你的演技这样好,可以做到表面爱我爱得痴狂,背地里,却将一颗心全都给了纪昭昭。
第九章
第二天,纪黛宁去了一趟承德寺。
承德寺前三千台阶,她曾满心虔诚,一步一跪爬上去过。
那是四年前,他们刚刚结婚一年,准备去过一周年纪念日的时候。
他们意外遭遇了车祸,最危险的时候,是他下意识扑在了她的身上,替她挡下了所有的伤害。
那时她想,这样豁出性命的爱意她也该还以同等的爱,
所以后来傅谨怀在医院中长睡不醒,她慌乱之际,听说承德寺是洛城最灵验的寺庙,于是一步一跪,跪完了三千台阶,为他求得了一枚平安符。
后来他苏醒,他们一同来还愿,那时他说。
“黛宁,我们如此相爱,一定要永远在一起。”
她对他的誓言信以为真,可如今她却发现,这些全部都是谎言。
第三天,纪黛宁去看了她和傅谨怀一同种下的那颗银杏树。
浅绿色的银杏叶随风飘动,树干上还有几个因为生长而变得扭曲的字,只隐约能够看出是“傅谨怀爱纪黛宁,一生一世”。
都说银杏象征着爱情,那年,他们一起在这里种下了一颗银杏,仍旧是他扶着她的手,只是这一次经过了练习,刻下的字已经规整了许多。
如今银杏郁郁葱葱,他们的爱情却早就已经面目全非。
她挥了挥手,早就等候在她身后的工人立马上前,电锯通电,发出刺耳的声音,
领头的工人看了看这颗银杏,语气里含着些许可惜:“纪小姐,这树长得这么好,为什么要砍掉啊?”
她沉默许久,微微一笑,“因为它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一棵诞生于谎言的树,该回归于尘土。
当晚,纪黛宁睁眼到天明。
次日,是纪昭昭和“傅晏安”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也是纪黛宁离开傅家的日子。
她站在楼上,看着两人早早就出了门去了宴会厅,走之前,还不忘再三叮嘱,她一定要来参加宴会,见证他们的爱情。
她当着他们的面点了点头,却在他们走后,拖出了自己的行李箱。
手机上是购买岛屿成功的信息,她看到后微微扯了扯唇,头也不回的出门,直奔机场。
纪昭昭,傅谨怀,
往后余生,再也不见。
夜宴,大厅内。
宴会的流程一直很顺利,但不知为何,傅谨怀总觉得心里有些慌。
纪昭昭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笑意吟吟地走了过来,挽上了他的手便开始撒娇,“老公,怎么了?”
他忽地一僵,终于反应过来刚刚自己一直魂不守舍是在想谁,心情更加复杂了起来,但见纪昭昭还看着自己,便扯出了一个笑容来,随意找了借口敷衍过去,
“无妨,就是昨晚没睡好,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好在她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
等到纪昭昭走后,他才叫来之前一直派人盯着纪黛宁的助理,“这几天纪黛宁都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助理将文件递了过去,一一汇报。
情人桥,承德寺,银杏树。
都是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
听到这里,他的心愈发不能平静,反而更加慌乱起来,空荡荡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离他远去,他想抓,却只抓了个空。
很快,就到了送礼的环节,傅谨怀频频望向入口的方向,迟迟没有见到那个人,心中的慌乱更甚。
直到宴会厅的大门轰然打开——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正装打扮的侍者端着一个礼盒直直走向傅谨怀。
“傅先生,这是纪小姐委托我们代为转送的大礼,请查收!”
第十章
傅谨怀一怔,望向他身后的入口,大门静静地关闭着,再没有其他的动静。
他看着礼盒没有接过,下意识问道,
“纪黛宁呢,她自己怎么没来?”
侍者脸上挂上标准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仍旧保持着送出礼盒的姿势,“纪小姐只是我们的雇主,我们无权过问雇主的去向。”
纪昭昭从旁边伸手接过礼盒,随意打量了一下,并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复又看向傅谨怀,嗔怪道,“你今天真奇怪,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姐姐宋黎雾也不知道接一接。”
而侍者见东西送到,便点了头转身离去。
他原本还想再多问一些,可纪昭昭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也让他猛然清醒过来,想起了自己此刻的身份,
一回头,纪昭昭已经拆开了礼物盒,紧接着就是尖叫声。
“啊!”
在看清盒子里的东西那一刻,她条件反射性的将死胎跑了抛了出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声尖叫吸引了过来,随着咚的一声闷响,一对死胎也清晰的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
顿时惊慌嘈杂的声音四起。
“这是什么东西?!”
“这形状,看着像是个……胎儿?”
“还是个流了的龙凤胎?这是谁送的啊?在别人结婚纪念日送这种东西,疯了吧?”
……
纪昭昭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手也开始颤抖,
“姐姐给我们送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下意识看向傅谨怀,试图向他寻求一丝安心,可一回头,却发现他的脸色要更加苍白。
“老公……老公,你怎么了?”
她伸手想要去拽他,触碰到他的手时,手下一片冰凉。
傅谨怀的意识在看到那两个死胎的瞬间就轰然炸开来,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满脑子只剩下了一句话。
纪黛宁怀孕了。
可她为什么要打掉这两个孩子,又为什么要把两个孩子……送到这里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快速升起,他翻出手机,找到纪黛宁的号码拨了出去,只是漫长的忙音过后,响起的不是她的声音,而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不管再拨多少次,结果也没有任何变化。
她这是,把他拉黑了?
始终没有得到回应的纪昭昭看着他屏幕上亮起的那个名字,怒火上涌,瞬间将她的理智烧毁得一干二净,她猛地从他手中夺过手机,用力丢了出去。
“傅晏安,你什么意思?她送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过来毁了我们的宴会,你ʟʐ还找她干什么!”
她叫喊得歇斯底里,完全忘了在场还有众多宾客。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保持着安静,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突然被抢了手机的时候,傅谨怀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直到手中空空,尖锐的声音似要刺破耳膜,他后知后觉的转头看向纪昭昭,却被她此刻堪称狰狞的面孔吓了一跳。
他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纪昭昭。
或许,连傅晏安自己都不曾见过。
他茫然的看了看前方被砸碎的手机,又看了眼让他觉得无比陌生的纪昭昭,理智逐渐回笼,却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又或许是感受到了此刻周围的寂静,
她张了张口,忽然也沉默了下来,换上一幅委屈的神色与他对视着,似乎是在控诉他的忽视。
第十一章
“我只是想问问她,她是什么意思。”
良久,傅谨怀终于开口解释,他回答了她的问题,眼中对她的疑惑却丝毫没有减退。
纪昭昭从小到大,在他们所有人的眼中都是温顺善良乖巧,却又不失活泼灵动的那一个,这也是他们都下意识偏向纪昭昭的原因。
有人说,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暴露出来的那一面才是真正的她自己,
这一刻傅谨怀也不得不怀疑,从前她在他们面前展现出来的,是否是真的她。
他眼中的怀疑不加掩饰,纪昭昭将他眼中那抹异色尽收眼底,她有些懊恼,连忙憋红了眼眶,解释了起来,“老公,对不起,我刚刚没有想对你发脾气,我就是看到那个东西太害怕了,你又不理我……”
一瞬间,心疼又占据上风,傅谨怀连忙让人来收拾残局,将在场的宾客一一送走,又带着纪昭昭一起回了老宅,
在找人处理掉死胎时,鬼使神差的,傅谨怀竟悄悄让人收起了那个死胎送去医院,
没过多久,又一份材料也被送了过去。
ḺẔ他要做亲子鉴定。
回到老宅时傅谨怀和纪昭昭并没有见到纪黛宁,这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能够做出将死胎送到他们结婚纪念的宴会上这样的行为,至少近期她肯定都做好了要躲着他们两人的准备。
只是没人愿意就这样松口放过她。
是夜,等纪昭昭睡着之后,傅谨怀悄悄起了身,跨过长长的走廊,走到了另一边纪黛宁的房间。
他轻轻推门走了进去,开灯的瞬间,他却忽然愣在了原地。
房间内空空荡荡,原本的摆设都被清扫一空,他走向衣柜,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猛地拉开,里面除了他的东西,也再寻不到丝毫纪黛宁的痕迹。
瞬间,傅谨怀只听到脑子里突然“嗡”地响了一声,他又快步走向其他的地方,
衣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