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紧着最好的给它,这才有一身洁白柔顺的皮毛。
“山鹰,没关系的,你慢慢跨过去,回去给你洗澡澡。”
周蕴浓松了腿肚,哄着小马听话。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来,下一秒枣红马一阵疾驰通过,溅起的溪水冲到周蕴浓和身下的马儿身上。
少女惊呼一声,山鹰似是觉得受到了嘲笑,回头示意少女抓紧,便一阵风似的跟了上去。
一阵你追我赶,景澈倒是先到了围界处等着她。
周蕴浓靠在男人身侧,一起躺在树荫下的草地里,两匹马儿拴在树干上一侧晒着太阳。
“你倒是胆大,这样的烈马说骑就骑。”
“胆小惯了,突然有这样的机会,就想试一试。”
听着男人平静的叙述,周蕴浓真真觉得他不是在炫耀,而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很难得,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去冒险的。”
景澈扯了扯嘴角,少女的夸赞本是仙乐,但他着实没有资格担得起勇气这两个字。
刺眼的阳光透过枝叶印在脸上,景澈铮铮地直视着太阳。
“我母亲强势,但我不畏惧她,我只觉得可怜,他们察觉我的心软,就会将它变成扎进我心里的一把刀。
“你知道吗,全部人生都被别人握在手里的人,从出生就不敢冒进。”
周蕴浓侧头看他,灼热的阳光明明那样温暖,但似乎怎么也赶不走他眼底的阴霾。
少女靠近男人胸膛,将耳朵贴在心上,静静地听着缓慢跳动的节奏。
“我不太懂,我没有妈妈,但是我爸爸对我很好。他把一切都给了我,所有的钱所有的爱,允许我做一切想做的事,即使我错了,他也只是拍拍我的头。世上哪有什么天大的事,再大也越不过我去.......”
少女摩挲脸颊在男人怀中轻蹭,声音细细地补充,“他们只是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合格的父母,你告诉她,下一次她兴许就不会那样了。”
“就像小时候,爸爸不小心扔了我的玩偶,我抱着他的腿哭了好久,以后每一次出差,不用我说,他都会给我带新的娃娃.....你要教他,下一次就不会让你伤心了.....”
少女的声音絮絮叨叨,像是哄着小孩。景澈有些好笑,温柔地揉揉女孩头顶。
是啊,她这样的小太阳本就应该万千宠爱、明媚张扬。
“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男人没接话,少女不满地扬起小脸看向他。
“嗯,有道理。”
景澈呼吸间全是少女甜腻的香气,笑着轻啄她的嘴角,慵懒地应着。
周蕴浓帮他挡住刺眼的阳光,小手盖在男人眼皮上,银铃的笑声回荡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下。
傍晚,景澈陪她吃过晚饭,两人才不舍地分开。
今天并不是休息日,也就是说,景澈旷工并且消失了一整天。
明明还是同样的穿着,同样的时间,男人大步越过门岗,坚定地朝四合院走去。
两个站岗的武警士兵目送着,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毫不意外,景母在客厅等他。
景澈脸色不错,坐到茶盘前不急不徐开口,“给您泡杯雨前龙井吧,妈。”
景母铁青的神色缓和些,虽然很想直入主题但还是点了点头。
“您尝尝。”
景母看着递到手中的热茶,有些怔愣,他们母子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坐着说话了。
“今天您找我,有事吗?”
手心传来的热源让景母缓和心神,语气却一如往常的生硬。
“那女孩是谁啊?你也是越发不听话了,万一她有什么坏心,你的前程就都毁了。”
景澈抿了抿清茶,淡淡地听着母亲的告诫。
慢条斯理放下茶杯,少见的吊儿郎当,“她是什么人,您比我还tຊ查得透彻,害我,还真不是她会做的事儿。”
景母皱眉,“据我所知,你们相识也不久,别太相信别人,尤其还是背着一身情债的女人。”
景澈不以为意地接话,“她很好,找机会,我会带她来见您。”
景母有些窝火,她可不是来说这些的,“见我做什么.....”
景澈语气笃定,“您未来儿媳妇,我心爱的女人,您当然得见。”
“..........”
“林茜月怎么办?我都答应林家了,你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林家算什么,我在上面如履薄冰、勾心斗角,难道不配拥有一个回家瞧着舒心的老婆吗?您还是心疼心疼您亲儿子吧。”
景母眼神有些复杂,看着二十多年来没有歇过一分一秒的男人,更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她怎么会不心疼。
“妈,您会帮我,对吗?”
男人说完懒懒地靠在身后的沙发上,似乎不管母亲答不答应,他都势在必得。
景母沉默良久,保养得当的手缓缓端起眼前飘香的龙井,轻轻一拨,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景澈知道,她妥协了。
第97章 我儿子不是冤大头
看着价值不菲的礼物络绎不绝地送进屋内,林母笑得合不拢嘴。
上前就要拉住好友的手,景母面上笑意不减,状似整理耳边碎发,不动声色躲开触碰。
林母扑空的手默默收回,毫不在意地一同向客厅走去。
“亲家,怎么还是这样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哪里需要这些。”
景母优雅地靠在沙发上,淡淡地环顾四周,“茜月在吗?我来看看她。”
林茜月的母亲闪过几分得意,虽说自家比不上景家,但茜月这个独女可是集全家之力培养长大,千金小姐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林母敛了神色,故作担忧的拍拍胸脯,“这孩子一大早就在琴房泡着,下个礼拜是她的个人音乐会,整日卯足了劲儿练着呢,我这当妈的看了都心疼。”
“是吗?”景母漫不经心地垂眸,吹了吹滚烫的碧螺春,到底没喝就放下了。
“谁说不是呢,您有事儿可以先跟我说,或者,我叫她下来...”
林母也是人精中的人精,察觉事情可能不太对,连着说话都谨慎些,她原是没必要用“您”的。
“那我就直说了”,景母正了正腰板,“我希望,茜月和阿澈的婚事先放一放。”
“什么?!”
上来就是晴天霹雳,林母饶是再体面,也没忍住铁青的面色。
这个节骨眼上放一放?
“亲家,放一放是等多久,您给个话,我们家女儿也是娇惯着长大的,三年的青春年华都耗在您们家阿澈身上了,好好的黄花大闺女都成老姑娘了,您这时候轻描淡写一句放一放,我都替茜月委屈...”
见对方没接话,林母只好打起感情牌,“云惠,我们都只有一个宝贝孩子,为人父母的心情您也明白,记得阿澈刚出生那会儿,我就特别喜欢这孩子,从小就乖巧听话...”
景母皱眉,乖巧听话的字眼从旁人嘴里说出来格外刺耳。
“阿澈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年轻人的感情我们这些长辈也不好勉强。更何况,据我所知过去这三年,你女儿也不是全然孤身一人,你说呢?”
况且林茜月真要这么完美,她也犯不着把人得罪完,但要想着让她儿子当冤大头,她裴云惠第一个不同意。
敢气定神闲地坐这儿,她也不打无准备之仗,早早调查些那些隐藏的物料,当个说辞足够了。
林母着实心虚,林茜月之前的确跟个夜店小白脸牵扯不清,但在景澈回来之后就彻底断了,这事她还出面花了不少钱才封住口。
这件事原本可大可小,可这会子从景家人嘴里说出来,不就是在戳他们的脊梁骨吗,自命清高却暗地里来者不拒,怎么看也不是好人家会干的事。
看着五味杂陈的林母,裴云惠适时再添一把火:”这卡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茜月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也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男人,外面那些花花肠子可得睁大眼睛,别叫人骗了去。“
该说的都说了,裴云惠看着怔愣在原地的林母,拍拍肩膀便起身离开。
林母呆呆地僵在原地,都忘了送客。
“夫人,您没事吧?”
“把小姐叫下来,现在!马上!”
林母骤然的尖叫,女佣害怕地连滚带爬去叫人。
浅黄色连衣裙步步生莲,林茜月姗姗来迟,看着母亲就要埋怨,“我练琴呢,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落到女人脸颊,血红的印记瞬间显现。
林茜月下意识捂住脸颊,下一秒落入耳中的话更加崩溃。
“你跟那个小白脸的事被景家知道了,他们要退婚。”
林茜月不敢置信,顾不上疼痛,抓住母亲手臂摇晃,“不可能!怎么会被别人知道,他答应了不乱说的...”
“只有si人才能保守秘密,当初我说处理掉你死活不肯,现在一切都晚了。”
林茜月失心疯一般喃喃自语,“晚了...晚了...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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