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所以说，沈一晟就是一阵龙卷风，要想风平浪静，还是尽早远离。”
“你放心吧，我对学习之外的事情没兴趣。”
她对沈一晟不会有任何别的情感，她只想在学业上战胜他，只想为自己争一口气。
姜沁看向沈一晟，他耳朵里塞着耳机，一边听歌，一边看漫画，显得从容而懒散。
姜沁越琢磨越觉得沈一晟肯定没有平日里看起来那么轻松，如果不是在暗暗用功，怎么可能一直是年级第一呢？
千万别被假象迷惑了！姜沁提醒自己，要战胜对手必须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想到这姜沁拿出了一套卷子，转头聚精会神地开始做起来。
晚上姜沁回到家，在水池边将自己带经血的裤子先清洗了，又专门拿了一个干净的盆，将沈一晟借给自己的外套洗干净，晾在阳台上。
姜沁收到妈妈发来的短信，说要晚些回来，于是花了些时间给爸爸做饭、擦身、按摩，又将抓来的中药熬好，用纱布滤到小碗里，端进姜民生的房间。
姜民生整个夏天都受到褥疮的折磨，痛不欲生，无心关注身体之外的事情。
如今炎夏已过，寒冬还未至，褥疮稍得控制，他的精神头好了许多，终于开始做一些休闲的活动，偶尔看看电视，看看报纸。
此刻姜民生屋子里的小电视机开着，画面里正在播放着迎接奥运的主题曲。
“已经快开奥运会了，怎么觉着刚申奥成功没多久呢。”姜民生兀自感慨着，时间对他来说不过是局限在这方寸之间光线的变化流转，十年来，日复一日总是这样。
姜沁将那碗黑漆漆的苦药汤放在汤匙里吹凉，送到姜民生嘴边。
“小心烫。”
姜民生对药汤面露嫌恶之色：“我喝不下去，闻到这个味儿就恶心。”
“一会儿我给你拿甜橘。”
姜民生却还是摇了摇头：“你放这吧，我一会儿再喝。”
“妈妈嘱咐我一定要看着你喝下去。”
之前姜民生抗拒喝药，曾偷偷将中药倒在尿盆里，被陈梅发现。
“我都跟你妈说了多少遍了，反正我这身子已经残了，再怎么折腾也还是个残疾人，花那冤枉钱干啥。”
“这药都买了，你不喝才是浪费呢。”姜沁早已习惯了爸爸的自怨自艾。
姜民生看了看那碗药，知道现在中药价格不菲，他深吸了一口气，拿过碗咕噜咕噜地将药灌了下去，那苦涩的味道留在他的唇齿间，让他皱紧了眉毛。
姜沁急忙去外面拿了一颗橘子，剥了皮送到姜民生嘴里，他拧成一团的五官终于舒展开。
姜沁转身要走，被姜民生叫住：“沁沁。”
“嗯。”
“学习还跟得上吧？”
这是上高中以来姜民生第一次关心她学习的问题。
“还行。”姜沁简短地回答。
姜民生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那就好，那就好。”
他由姜沁想到了自己，脸上挂出僵硬讨好的笑容：“爸爸没用，帮不上你什么。拖累了你跟你妈。”
“爸，别这么说。”
“你脑子好使，考了好高中，以后再找个好工作，爸爸这辈子也就值了。等我死了，你劝劝你妈，找个好人改嫁，别有什么顾忌......”
姜沁打断：“爸，活的好好的，别把死字挂在嘴上。”
“爸爸说的是事实，我是个残废，再熬也熬不过几年了，等我死了，你跟你妈妈就轻松了，到时候......”
“爸，我还有作业没写。”
姜沁不想再听姜民生的自怨自艾，端着空碗逃也似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自从姜民生卧床后，他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拉着姜沁和陈梅嘱咐一些身后事。
姜沁知道，爸爸并不是不怕死，相反，他非常恐惧死亡，更恐惧女儿和妻子会离他而去。
因此他不断地强调死亡，不断表达他对姜沁和陈梅照顾他的愧疚，以此来纾解他活着遭受的痛苦，以此来表达他对她们的需要。
但对姜沁来说，这些话像是一条无形的绳索，将她牢牢捆住。
她必须毫无怨言地付出，任何的轻松和愉快都是对这个家庭、对父亲的背叛。
等姜沁坐到桌前拿出作业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她觉得身体很疲惫，刚刚塞进肚子里的面条让她的身体释放出睡意。
姜沁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而后开始晚上的学习。
她一般会把当天学习的知识都消化一遍，预习第二天要学习的课文，再做课堂作业和课外加练的习题。
姜沁对了一遍答案，错了几道选择题，大题也只对了一半。
而后姜沁开始学习英语。
她初中的学校教学质量不高，特别是英语，全校最好的老师也只是勉强把最基础的语法讲明白。许多英文发音混杂着方言，时常让姜沁听得一头雾水，课后她需要花很多时间才能把老师课上讲的东西弄明白。
姜沁家一直没有电脑，甚至没有英语词典，她只能去书店里查资料。
但书店里售卖的图书大多都包着封皮，少数拆封过的真题样品都被姜沁用本子一道题一道题地抄了下来，回家反复练习研究。
她就是这样愚公移山般的笨拙地学习，让英语成绩维持在不错的水平。
可是，一到了高中，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英语知识的不够用。
每次课上，吴老师总会默认班上的同学在中学已经掌握了基础知识，略过不讲，直接深入到一些较难的词汇和句式。
阅读和完型题中总是会出现许多姜沁见也没见过的词语和搭配。近几次的随堂测验，姜沁出错率都很高。
班上在入学的第一周就选举了班干部和课代表，沈一晟数学最好，当之无愧地成了数学课代表，班长李媛当了语文课代表，英语老师吴轩是他们的班主任，平时不苟言笑，自带威严气场，因此愿意当英语课代表的人倒是不多，姜沁为了提升自己的英语成绩报了名，没想到居然当选了。
有了这份责任，姜沁更想把这门课学好，但她现在觉得自己像是一条逆流而上的鱼，拼尽了全力，进步却还是十分微小。
那些英文单词像是万花筒一般变化莫测，无论姜沁怎么努力都无法再她的脑子里扎根。
姜沁背着背着，一阵难以抵挡的困意袭来，眼皮也开始打架。
在一次次努力让自己清醒的努力之后，她放弃了抵抗，睡了过去。
等到早晨醒来，姜沁发现，自己昨天记的单词又忘掉了一半。
chapter9
沈一晟的外套晾了一晚上，基本干了，姜沁将它折叠好，放进一个装衣服用的纸袋，带到学校去还给他。
沈一晟今天似乎得了感冒，不停地在用纸巾擤鼻涕，弄得鼻子红红的，几乎破了皮。
他是因为借我衣服而感冒吗？姜沁不禁想，心里涌出来一丝歉意。
姜沁原本想找个无人注意的时候将衣服塞进沈一晟的书桌，免得被冯子畅那些刺儿头看到引起误会，但班上人来来往往，一整天下来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终于等到放学，姜沁见沈一晟往操场方向去，也跟了上去。
“沈一晟。”
姜沁终于在教学楼和操场之间的小花园叫住了沈一晟。
“有事吗？”见是姜沁沈一晟的语气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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