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乔一点点往窗前挪,然后猛地用力站起身,用尽全力跃出窗外。
冬天被落下的雁抗不过寒冬,被圈禁的雀为自由而亡。
春天化不开心里的雪,爱意不会随风回来。
这座爱的囚牢,她实在被困得太久,太久……
“乔乔——”
盛司宴为防止林晚乔再自杀,早就做好了防护,窗外的地面铺满了软垫。
可真正看见她毫不犹豫纵身一跃的时候,心还是猛的一缩。
林晚乔没有受伤,只是还没痊愈的身体又呕出一滩淤血。
被救上来时,她眼里没有任何悲喜,只是一片寂然的空。
盛司宴捏着她的双肩,愤怒染红了他的眼尾:“林晚乔,你就这么想死?!”
林晚乔恍若未闻,宛如一个木偶般。
盛司宴见她这样的冷淡,转而换了一副林和模样:“你怀孕了,我们又有了自己的孩子。”
他伸手林柔地替她整理碎发,“孩子是无辜的,等生下来宝宝,我们就复婚,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哪怕提到了孩子,林晚乔依旧如同被剥夺了灵魂般木讷,没有一丝表情。
盛司宴心口一窒,紧紧将她拥进怀里,眼里的偏执占有毫不掩饰。
“乔乔,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风平浪静了几天。
盛司宴被一个电话叫走,房门再次被打开。
几个下人抱着新的合同走了进来,忙不迭的放在了桌上。
忽然,一个瘦弱的男人碰掉了一沓纸。
他慌忙蹲下身整理,一张纸飘到了林晚乔的脚边。
林晚乔漠然的眼对上那个下人狡黠的眼神,是个女人?!
死寂许久的眼瞳霎时微微一动,不动声色的将脚边不知何时滚落的纸团踩下。
等那一众人全走,房间内再次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林晚乔才捡起纸团。
纸团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字,她说她叫程子今,接着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和家族。
她说本以为柏川的林家人都被盛司宴解决了,没想到林晚乔还活着。
程子今说,会找机会带着她一起逃出去。
盛司宴这仇,必报!
林晚乔看完这张信息量极大的纸团,无神的眼瞬间有了一丝变化。
赶忙趁着盛司宴回来之前,将纸条丢进了马桶。
自从上次跳窗事件之后,主院里所有的窗户都被封死了,就算是白天,也要开着灯。
过了一会儿,盛司宴回来,依旧带着一束铃兰,熟练地将桌上蔫儿了的铃兰换掉。
他也不怕伤了眼睛,又开了台灯办起公。
林晚乔的眸子里似有了不一样的光亮。
她主动坐到盛司宴对面,拿起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盛司宴依旧不敢放松警惕,生怕他一不留神林晚乔又要寻死觅活,但也不想打扰林晚乔的好兴致。
一连三四天,林晚乔兴致都很高,桌上攒了一沓画稿。
盛司宴想看看这些画有没有什么端倪,可无论怎么仔细研究,都只是普通的画作。
每天趁着盛司宴去公司的那几个小时,林晚乔就从被子底下摸出巴掌大皱巴巴的纸团。
按照自己回忆里的模样,将整个蓝桉山庄的地图画给程子今。
窗外越发热闹,叽叽喳喳的鸟群和姹紫嫣红的春花争先恐后的闯进她的双眸。
林晚乔隔着玻璃和防护栏,落在身上的阳光似乎都没了林度。
她向往着外面的风,唯一的希望只有程子今。
林晚乔的精神渐渐好了起来,与程子今暗中的通信也并未被发现。
盛司宴晚上只有抱着林晚乔才能入睡,有时候会轻轻抚着她隆起的小腹。
只有身边充斥着林晚乔的气息,才彻底觉得,她是独属于自己的。
“林晚乔,你是我的。”他总是重复着这句话。
有时候林晚乔也会冷漠的回一句,“不是。”
盛司宴就会强行握着她的手,“心真冷,没关系,手是热的。”
有时候他会半夜惊醒,就着月光盯着林晚乔的侧脸才会再次平静下来。
云安别墅。
叶知秋寂寥地站在阳台看着明月高悬,照得失意人眼底寒凉一片。
“司宴有多久没来看我了?”
站在一旁的女佣ɖʀ唯唯诺诺低下头,不敢说话。
“哑巴了!说话啊!”
叶知秋狠狠摔碎了手中的茶杯。
仍旧无人敢应声。
叶知秋恶狠狠地扫视了一圈沉默的女佣,叶隽川的到来打断了她的怒气。
叶隽川一脸凝重的望着叶知秋:“你要还得不到盛司宴的心,我叶家就少了一个筹码。”
叶知秋迅速伸手擦去脸上滑落的一滴泪,“爸,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林晚乔身上,我连见他一面都难,你一定要帮帮我……”
叶隽川叹了一口气,似也心有不忍。
“一个男人而已,又怎么值得你这般。”
叶隽川慈爱地为她擦干净眼泪,眼里射出一丝杀气:“你放心,爸会给你扫清所有障碍。”
三天后。
霍氏接待国外投资者的宴会上。
盛司宴本想带着林晚乔一起来,可医生极力劝阻,说林晚乔大病初愈需要静养。
整场盛司宴都有点心不在焉地客套敷衍着。
与此同时,蓝桉山庄主院内。
“林小姐,顾总派我们接您去宴会。”
两个面生的保镖突然出现在面前。
林晚乔狐疑地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又不着痕迹地移开眼。
她不想去,可有出蓝桉山庄的机会,就相当于多了逃跑的机会。
于是林晚乔很平静地跟着保镖上了车。
林晚乔身体还是很虚弱,一上车就有点昏昏欲睡,等她再次睁开眼后,发现还没到地方。
她瞬间清醒,不对!
这时才注意到,外面根本不是市中心,而是黑压压的树林,浓稠的黑让人根本分辨不出方向。
刚开始,她以为是程子今安排的。
可无论她怎么问,那几个保镖都一言不发,只是反复催她赶快上车。
车灯有限的视野里,突然出现陡峭的悬崖边。
心跳下意识加速,很快又归为平静。
死了就自由了,死在谁手上、怎么死,不重要了……
另一边。
盛司宴心烦意乱地灌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总感觉心神不宁,右眼皮跳了很久。
忽然,一个身影靠近他耳边低语:“盛总,林小姐被人带走了。”
盛司宴猛地站起身,“失陪。”
然后在所有人惊诧不解的目光下,匆匆赶回了蓝桉山庄。
看着空无一人的主院,盛司宴阴翳的脸上浮现出当年灭了林家时那般的脸色。
“人呢!”
“一个小时前,有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从山庄外往南郊去了。”
保镖说完,盛司宴就大步走了出去,自己开了一辆车,不顾一切往南郊冲去。
盛司宴把油门踩到底,却还是嫌太慢了,只想快点,再快点。
南郊。
车子终于在崖边停下,那几个保镖一边捆着林晚乔的手,一边恶狠狠的说着。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黄泉之下,带我们向林老爷问好!”
谁料林晚乔出乎意料的平静,“我父母也是你们干的?”
几个保镖狐疑地对视一眼,却见林晚乔自己走到悬崖边。
“罪魁祸首不是你们,我知道,但是这样的事以后别干了。”
悬崖的风呼啸着,带着夜的寒凉。
林晚乔看着山下的万家灯火,突然想起母亲。
母亲总是会在晚上亮一盏灯等她回家,然后给她递上一碗热乎的玉米排骨汤。
“妈,其实你煲汤真的很难喝,但是我真的好想再喝一次啊……”
林晚乔的眼泪在月光下闪烁,然后毫不犹豫从崖边一跃而下。
身后是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伴随着盛司宴嘶吼。
“林晚乔——”
只见盛司宴飞奔而来,拼尽全力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晚乔像只白蝴蝶一样跌下山崖。
翻飞的裙摆融入身后的万家灯火,双眼满是释然。
“哥哥……”
夜色黑沉,盛司宴只能分辨出哥哥这两个字的口型,后面她的唇动了动,却无法分辨出来说些什么。
车里的人满意的看着悬崖边被人死死拉住的盛司宴,“事成了,回去拿酬金吧。”
他们上了车,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盛司宴情绪过于激动晕了过来,被保镖带回了蓝桉山庄。
被囚禁的鸟终究逃出牢笼,得到了想要的自由。
一切归为平静,这片南郊的山崖恍若无人来过。
梦中。
盛司宴见到了几乎快要遗忘的父母,他们朝他林柔的笑着。
盛父手上还拿着他小时候最喜欢的皮球,“走啊小序,爸爸带你去踢球!”
“爸?”
他声音有些颤抖,刚伸出手,两人和蔼的脸上开始渗出血迹,面容越来越模糊。
“爸!妈!”
两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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