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依旧被顾远寒打断:“你不是小孩了,你的一言一行都和顾家牵连,这种工作不适合你。”
“去公司报道,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
顾远寒做下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谢舒宁抿了抿唇,又听顾远寒说:“今晚回老宅,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妈一直念叨你。”
顾远寒的母亲顾老夫人,对谢舒宁同样很好,如同亲孙女。
谢舒宁三年没见她,也很想念。
她点点头,答应下来。
晚上七点,谢舒宁抵达顾家老宅时,顾远寒的车已经停在了外面。
她走进客厅,见顾老太太正与一道纤细的背影坐在沙发上相谈甚欢,走过去喊了声:“顾奶奶。”
沙发上两人一起转过头来,当看清另一个女人的脸时。
谢舒宁狠狠一怔,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她的闺蜜。
“竹韵?你怎么在这儿?”
谢舒宁与许竹韵是高中好友,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知道她喜欢自己小叔的人。
可许竹韵怎么会出现在顾家?
谢舒宁怔在原地,心底莫名浮起抹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穿着黑色修身高领羊毛衫的顾远寒走了过来:“谢舒宁,你应该叫她小婶。”
第3章
从顾远寒口中吐出来的这两个字,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砸向了谢舒宁。
一瞬间,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什么?”
她的脸色太难看,以至于连顾老太太都疑惑:“宁宁,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远寒警告斥责的眼神投了过来。
谢舒宁还是没能回神,许竹韵笑笑,起身拉她往阳台走:“宁宁大概是很久没见过我了,太高兴了,我们先失陪一下。”
走到阳台,迎面的冷风给谢舒宁吹得一哆嗦,清醒了。
“你要嫁给顾远寒?”
许竹韵笑笑:“是啊,宁宁,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会祝福我的对吧?”
谢舒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们俩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一年前吧,是他主动先追我的。”许竹韵满脸幸福,“宁宁,你说的果然没错,他温柔起来真的很温柔。”
这话是谢舒宁很久之前说的了,那时,许竹韵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的小叔。
她说,因为他很温柔,而且只对她一个人温柔。
谁能想到,现在竟然角色对换。
谢舒宁深吸了口气,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但既然已经决定放下,那么顾远寒娶谁都无所谓……就算这个人是她闺蜜。
她压下所有情绪,平静地点了点头:“嗯,我会祝福你们的。”
说完,她就打算回到屋里。
许竹韵却拉住她:“宁宁,你是真心祝福我的吗?你如果恨我可以直接说的,我知道,我不该抢了你喜欢的人……”
谢舒宁莫名其妙地看向她,却见她忽然松手,整个人往后重重摔在了石子路上。
霎时她就红了眼,一副可怜模样。
顾远寒走过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谢舒宁,你在做什么!”
他连忙上前将许竹韵护在怀里,满眼心疼:“竹韵,你怎么样?”
许竹韵含泪摇头:“我没事,远寒,你千万不要怪宁宁。”
顾远寒脸色黑沉,抬头训斥:“谢舒宁,我就是这么教你的?不分主次,目无尊长!马上给你小婶道歉!”
谢舒宁从不知道黑锅还能这样背。
更不明白这个多年的好友,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没站稳。”
顾远寒却不听她的辩解,他打横将许竹韵抱起,只给谢舒宁留下冷冷一眼。
“犯错却不认,你让我更失望。”
说完,他就抱着许竹韵离开。
谢舒宁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抽痛不已。
这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餐桌上,顾远寒一直在为许竹韵夹菜。
终于捱过,谢舒宁去书房找了顾远寒的大哥顾清蔺。
顾清蔺年近五十,但丝毫不见老态,成熟威严:“宁宁?有什么事吗?”
谢舒宁踌躇片刻开口:“大伯,其实……我不想到顾氏工作。”
“我知道您和小叔是为我好,但我不想再依靠你们了,我想靠自己。”
顾清蔺怔了怔,随即就表示了理解:“小姑娘长大了想自己闯一闯,这很好。”
“阿寒这个人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些固执的,放心,我不告诉他,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大伯支持你。”
无论如何,谢舒宁在顾家得到的爱和关心不是假的。
谢舒宁松了口气,眼眶也有些热:“谢谢你,大伯。”
回到客厅,又陪顾母说了会儿话,顾远寒才喊她离开。
先将许竹韵送回家后,只剩两个人的车厢一路安静。
谢舒宁几次开口想要坦白自己即将结婚的事情,看到顾远寒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又噤了声。
沉默一直蔓延到家门口。
刚下车,顾远寒淡淡出声:“你一路上欲言又止,是想问什么?”
谢舒宁张了张嘴,却被上前的快递员打断:“是谢小姐吗?您的快递,请签收。”
她只好咽下话去签字。
签完字,谢舒宁拆开包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
打开,一对钻戒在月光下格外闪眼。
钻戒旁边卡片上的字也这样直白地闯入了两人的视线——
“和我结婚吧。”
第4章
谢舒宁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裴宣的字迹。
可落在顾远寒眼里,他立刻就误会,以为这是谢舒宁买来要送给他的。
他周遭的气氛瞬间冷凝,声音也沉了下去:“谢舒宁,这是怎么回事?你还在奢想,是不是?”
“送你到外面三年,你还是没有死心吗!”
谢舒宁没想到裴宣买的戒指会这个时候送到家里。
她匆匆签收,等快递员离开才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叔,你误会了,这戒指是我……”
“去佛堂跪着。”
顾远寒冷声打断了她。
谢舒宁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解释都不愿意听的人。
三年前她对他表白的那个晚上,他就让她在佛堂跪了一整晚。
他以此来告诉她,她的爱是错的。
可现在,她已经不爱了,为什么还是逃不过?
谢舒宁攥紧了手:“我不跪……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跪?”
顾远寒拿过戒指盒质问:“你还怀着这样的心思,怎么没错?”
谢舒宁眼眶忍不住有些发酸。
沉默片刻,她艰涩开口:“如果三年前爱上你是错,那么,小叔现在爱上我的好朋友,这样差异的辈分算不算小叔错了?”
“谢舒宁!”
顾远寒的脸色瞬间难看。
谢舒宁不敢去看,抢回戒指盒就跑回别墅,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很久,外面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谢舒宁怔了怔,跑到窗边小心翼翼掀开窗帘一角,却只看见顾远寒的车离开。
直到再看不见,她才松开攥到发红的手。
这样很好……原本回来,就是为了告别的。
谢舒宁环顾房间,她从十二岁住进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是顾远寒给她的。
现在,都该还给他了。
谢舒宁在桌前坐下,将这些年顾远寒在她身上花的钱列了一个长长的单子。
顾远寒疼她对她好的时候是真的好。
不仅吃穿用住都是最好,就连各类特长班也都找了国际级最好的教师。
光是那几年的钢琴课费用,就已经高达六位数。
所有的钱加在一起,数额不小,谢舒宁还不起。
可她还有一样东西——她父母去世后留下的公司。
十二岁那年,顾远寒和她签订了协议,标明他只是代管理,等谢舒宁结婚就会归还。
这么多年,公司一直在顾家的管理下风生水起,所有利润他一分不拿全都帮她存到了一个账户了。
这个账户里的钱,加上公司,足够还清了。
“爸,妈,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放弃你们给我的唯一遗物,但是我不想再欠顾家的了。”
“你们若是还在,也会支持我这样做的,对吗?”
谢舒宁摸着十二岁的自己与父母仅存的一张合照,悄悄红了眼睛。
顾远寒一夜未归,谢舒宁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第二天,她去找了个律师,拟定了一份公司股权转让书。
她要将自己在父母公司所有的股权都转让给顾远寒,虽然他根本不缺这点钱。
“谢小姐,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谢舒宁用行动回答了律师的问题,她毫不犹豫地在转让书上签了字。
第三天,她收拾了房间里许多用不上的东西,全部打包丢了出去。
第四天,她找到了三年前自己创作的一沓钢琴曲谱。
最上面的一首名为《秘语》。
是她怀着爱意写下,却没来得及弹给顾远寒的曲子。
谢舒宁深吸了口气,推开钢琴房的门,坐在钢琴前慢慢地弹起了这首曲子。
婉转悠扬,每一个音符都写尽了少女的心思。
谢舒宁弹得很投入,以至于没有听到接近的脚步声。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门口突然传来鼓掌声。
“远寒,宁宁弹得这首曲子好好听哦,就作为我们婚礼的开场曲好不好?”
不知何时到来的许竹韵激动地拉着顾远寒手臂撒娇。
闻言,谢舒宁怔了怔,骤然起身:“不行!”
顾远寒眸色隐晦不明地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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