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雨晃晃头,赶紧把这个恶意的念头从脑袋里赶走了。
张红英额头上的刘海有点长了,时不时被风吹起,有些挂眼睛。
她拿手去蹭,被汗黏在了一块。
孟知雨发现了,拿没泥的手往口袋里一掏,摸出个夹子来。
她越到张红英面前,替她夹上了。
一张素白的小脸和大而乌黑的眼睛露出来。
孟知雨想起方母上回和张红英说的话。
她分明大不了自己几岁,却被一段婚姻磋磨了好些年,如今还在忍受着大姑子的挤兑。
孟知雨忍不住说道:“你把刘海往后头拨,好看。”
听孟知雨这么说,张红英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谢谢。”
孟知雨摇头:“这有什么好谢的,我说的实话。”
一直到下午收工,方时砚都没回来。
孟知雨琢磨了一下,该不会是什么相好吧。
她皱起眉头来,那这样她和唐梨有什么区别?
到时候方时砚和陆安沅也没区别。
村子里的各种传言都没谈起方时砚有什么婚事,她也没去调查,有些想当然了。
孟知雨叹了口气。
第32章
方时砚什么工具都没带走,人倒是不见了踪影。
张红英帮她牵着牛,孟知雨则扛着两把锄头,两人一道往方家走。
“真是麻烦你了,知雨。”张红英向她道谢。
孟知雨笑起来:“这有什么好谢的,你们俩还帮我拉牛了呢。”
到了方家门口,张红英留她吃晚饭。
想起方母那张严肃又精致的脸,孟知雨下意识就想拒绝。
话还没说出口,方时砚却出现了。
他身边还跟着个女人,穿着长裙,蓄着长发。
孟知雨和张红英都穿着成套的粗布衣裤,脚上是布鞋,和女人身上的裙装比起来就显得相当朴素了。
孟知雨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明显感觉到张红英不太自在。
方时砚看见孟知雨,愣了一下,又看见她一手一个锄头,上前接过了。
他客气道:“不好意思,倒忘了这个,劳烦你一路带回来。”
孟知雨摇摇头,说没事。
方时砚简单介绍了一下,说女人是自己高中同学,叫林招娣,到隔壁村省亲,路过这里。
又和林招娣说这是嫂子张红英,和村里的知青孟知雨。
“你们都进来吧,我去弄晚饭。”
方时砚一边说,一边扛着两把锄头,将三个人往院子里带。
林招娣笑意盈盈的。
她也不管什么辈分,对着两人便是红英姐姐和知雨妹妹。
张红英就有些尴尬了。
孟知雨还好,从前觉得社交麻烦,现在为了了解方家的事情,也为了和村里人搞好关系,都习惯和人打交道了。
没几句话,孟知雨就得知林招娣和方时砚高中是好朋友,最近她要嫁人了,回隔壁村的家里看看。
因为家里要供弟弟上学,她读到高中就没读了,还出去打工赚钱,补贴家里。
老公就是在厂里打工遇见的,是个老实人,说这次以后打算不再回家了。
孟知雨还探听到,方时砚没和哪个女人有过婚约。
她能理解林招娣,也松了口气,原来林招娣和方时砚不是那种关系。
张红英没搭话,倒了四杯茶。
三个人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出去帮做饭的方时砚打下手了。
张红英走到锅前,要接手:“时砚,我来吧。”
方时砚把锅铲给她了,走到院里的水缸边上。
孟知雨刚好在水缸前,看着缸里游着的三条鱼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发什么呆呢?”
孟知雨一转眼,就看见方时砚,嘴角挂着笑,一张帅得有攻击性的脸上,表情却很柔和。
她感觉自己被电了一下。
忍不住问系统:“233,这是为什么?”
系统的机械音毫无起伏:“可能是知道攻略对象的感情经历很清白,心里高兴吧。”
孟知雨心说,高兴是这个高兴法吗?
“没什么。”这厢她摇摇头,“我想明天那牛该怎么办。”
说着,她用眼神示意了下方家门口的那头大黄牛。
它刚刚被张红英把绳子捆在门口了,现在正悠闲地甩着尾巴,还给了孟知雨一个相当不屑的视线。
可能方时砚也是头一回看见这么人性化的表情出现在一头牛的脸上。
他笑着说:“你帮我捞条鱼上来,我明儿继续帮你。”
第33章
孟知雨闻言撸起袖子:“好啊!”
她本人是挺干劲满满的,就是没想到这么难。
她手上又是抠又是兜的,才好不容易把鱼从缸里捞出来了。
结果鱼刚出水,就在她手里蹦跳起来,还毫不客气地用尾巴抽了她一下。
孟知雨吓了一跳,下意识松了手,那鱼又蹦回了缸里。
挨了抽不说,还被溅了一身水。
方时砚就在她旁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一脸一身的水。
孟知雨看着他,他也看着孟知雨,面面相觑。
好一会,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你家的鱼挺不待见我的。”
方时砚也有些哭笑不得:“没见过你这么笨手笨脚的人。”
“对不起,但是真的太滑溜了。”孟知雨摸摸自己有些疼的脸。
“这鱼还打了我,赶紧把它捞出来煮了炸了才好。”
这滑溜的小鱼,在方时砚手里就老实了不少。
孟知雨有些酸溜。
方时砚勾起一边唇角,嘲笑道:“还得练。”
她闻言撇嘴,只说:“你明天可得继续教我赶牛。”
方时砚哼笑一声,没同意也没否认。
饭菜上桌没多久,方母醒了。
方时砚听到动静,起身进屋了。
方母听见外头有女人的声音,不止张红英一个人的。
“谁来了?我也出去瞧瞧。”
还说只要儿子愿意娶亲,要盖房子买单车,家里都有钱。
方时砚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说:“孟知青,和一个同学,要结婚了,回家省亲路过的。”
家里来两个女人,一个不一定留村里安定,一个还有主了。
方母叹了口气,没了出去的心思,又躺下了。
“还以为你开了窍,妈白高兴了。”
方时砚替自己母亲掖好被子,说:“这事儿看缘分。”
方母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什么缘分不缘分,合适了、看对眼了,就凑一块了。”
方时砚笑,说这一样看缘分。
方母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是她一生里最大的亮点,长得好、脑子好,人又孝顺可靠。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着他成家生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