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依旧不省人事,没有苏醒迹象。
我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对发愣的蒋兰兰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打急救电话?叫救护车!”
蒋兰兰脸色煞白,连忙起身朝着旁边的商店跑去。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我跟着上了车。
车上,戴上氧气面罩的霍锦修渐渐地有了苏醒的迹象,我也终于活了过来。
急救医生朝我竖起大拇哥:“多亏你及时人工呼吸,他再休克长一点,这命就捡不回来了!”
我苍白的脸上浮现笑意,没事就好,活过来了就好。
霍锦修被送进手术室,我靠在墙壁上拼命地呼吸,紧张过度的劲儿还没缓过去,现在直想吐。
手术持续了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只有我守着,来来往往的医生把她的一颗心提的老高。
手术结束,医生说伤到了头,没有那么容易苏醒。
所以连续两天,我眼都没合,全心全力地守着霍锦修。
或许是太累了,我最终晕倒在了医院前台。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护士激动地告诉我霍锦修醒了。
我高兴得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朝霍锦修病房跑。
快到门口的时候,我已经跑不动了,刚想推开门,就听见了里面哭哭啼啼的哭声:“老师,这几天我一直守着你,老师你一直不醒,师母她都不管你了!”
我眸色一沉,心中怒火顿起。
这几天蒋兰兰连医院都没来过,一来就挑拨是非,睁眼说瞎话?
我非得揭穿不可,按下门把手正要进去,就见蒋兰兰直接扑进了霍锦修怀里:“老师,我不想再瞒着你了,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僵在了原地,没敢再往里进。
下一瞬,男人冰冷的话,笃定的响起:“你放心,我是一定要和她离婚的。”
第7章
我怔在原地,心凉了半截,男人的声音来来回回在我的脑海里环绕。
我落在门柄上的手也不自觉地落了下来,混混沌沌地转身离开。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教师大院的。
两天没睡,我脑子很懵,情绪也很复杂。
站在家门口,我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掏出钥匙开门。
钥匙只插进去了一截,就发现房门竟然直接开了。
我疑惑地皱起眉头,难道自己没锁门吗?
缓缓推开门,我眼睛紧缩,满脸错愕后的发傻。
客厅里里桌椅板凳四脚朝天,书和教辅资料散落一地,卧室的门大敞四开。
我慌乱了几秒,急忙冲进卧室里。
衣柜门也照样大大敞开,装着霍家饭馆房契的铁盒子扔在地上,早已空空如也!
能打上饭馆主意的人,只有林冠城!
我曾在信里告诉过他,现在京市市中心的地皮值钱,老霍家的饭馆虽破却也能卖十万元左右。
现在房契没了,我该怎么向霍锦修交待?!
我转过身,立刻出门去公安局报警!林冠城一定还没走远,或许能逮住他!
派出所里。
我把遭窃的事告诉了警察,但我既没有林冠城盗窃的物证,更没人证,警察说要先落实情况,让我先回去等消息。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先回去再说。
拖着灌了铅的身子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抬头看,三楼的屋里竟亮起了灯光。
是林冠城去而复返了吗?
我急匆匆冲进门:“林冠城,你还敢来?!”
客厅里,正复原桌椅板凳的男人闻声回眸,冰冷的眸光刺得我心头一凉。
是该在医院休养的霍锦修。
我联想到被偷的房契,心里不由地发虚:“锦修,你怎么回来了?”
迈着千斤重的步子上前,我去拿他手里的板凳,却落了空。
霍锦修兀自将板凳放好,四角落地的闷响,如榔头砸在我心尖上,闷得我快要窒息。
我只知道这事瞒不住,索性坦白来:“锦修,饭馆的房契被……被林冠城偷了。”
“我刚刚已经去警局报了案,警察让我们先等消息,你放心,哪怕就是亲自去深市,房契我一定能追回来!”
我声音嘶哑,眼里满是小心。
现在霍锦修就是骂我,打我,我都受着。
只要他心里能舒服点。
可是他那双金边镜框下的冷眸,毫无波动:“楚云卿,你这出戏演的可真好。”
我表情苍白了一瞬:“什,什么?”
霍锦修拧紧了眉,修长的手指掐进肉里:“现在如你所愿了,饭馆卖了,你可以跟你刻骨铭心的初恋对象双宿双飞了!你走吧!”
我僵若雕塑,被冤枉的委屈决了堤。
没错,我上辈子是受林冠城蛊惑想卖掉饭馆去深市投资挣钱,纵然上辈子霍锦修不同意卖掉饭馆,我也只千方百计折腾自己,也没用过任何下作的手段。
我仰起憔悴的脸,望向霍锦修:“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有那么多功夫搞出这些事的吗?”
“还有,你觉得我是那种心眼肮脏的人吗?”
霍锦修眉眼往下一压:“你不是吗?”
我如冰水兜头浇下,心若寒灰。泪水就这么倏地涌出眼眶。
霍锦修却无动于衷,直接从兜里掏出信猛地拍在桌子上!
“这是林冠城给你留下的信,你别再演了!”
我震惊了一瞬,旋即拿起那张薄薄的信,上面赫然写着——
卿卿吾爱:
见字如面,你交予我的饭馆房契,我已经变卖。
十日后,你带上离婚证明,我们在深市不见不散。
吻你千万,永远只爱你一人的城。
落款人:林冠城。
我的脸色立刻刷白一片,林冠城不仅偷走了房契,还留信污蔑了自己!
第8章
我直接撕了信纸,忙不迭抓住霍锦修手臂解释:“锦修,不是这样的,房契是他偷走的,不是我给他的,你相信我!”
话音未落,霍锦修满脸失望地冷声打断:“够了!”
他抽了手,摔门离开。
我站在那里摇摇晃晃,无数的绝望蔓延在心头,两眼一黑,径直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昏暗,整个屋子阴沉沉的。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不容易爬起来拉开了灯,屋里早已空无一人。
对面的墙上还放着我和霍锦修的婚纱照,我一身旗袍站在西装微挺的他身边,两个人的表情都很沉默。
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不愿意和他结婚的。
而现在,自己努力去挽回这一切,却好像永远不会有结果一样。
我静静地看着婚纱照,思绪渐渐拉远。
这一夜,霍锦修也没有回来。
第二日早晨,我浑浑噩噩地收拾好家里,隔壁邻居就说我工作的学校给我打电话。
让自己尽快赶去学校。
闻言,我这才想起,上辈子自己为了去深市,特意请了一个月的长假。
如今已经九月底了,是时候回去上课了。
我随便找点吃的对付了几口,就拿起包朝着学校赶过去。
凭着上辈子的记忆,我来到了自己办公室桌前时,却发现位置上已经有了别的老师。
我蹙眉,但还是礼貌问了句:“老师,这不是我的位置吗?”1
对方面孔生,应该是新老师。
那老师抬头看了我一眼,眼底闪过鄙夷:“教导主任安排我坐在这里的,我也不知道。”
我顿觉不妙,因为旁边办公桌上的同事,神情也不对劲,与我不打招呼不说,脸上还挂着嘲讽的冷笑。
我攥紧了包带,转身去找教导主任。
办公室里。
教导主任头也没抬的回答了我的问题:“你被辞退了!”
我面色刷白,震惊追问:“为什么?是因为请假吗?可我请假是找您批了条子的,所有流程都是照规章制度走的!”
教导主任这才抬起头,扶着眼镜框盯着我:“你不知道吗?你丈夫霍锦修已经上报教育局告你作风有问题,不配为人师表!”
“你也不要怪霍老师,如果你不和别的男人勾结,卖了他家祖产,他也不会做到这步!”
我如坠冰窟,冷得遍体生寒。
为什么?
霍锦修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哪怕是上辈子我真做了那么多蠢事,他也没有赶尽杀绝,我得痨病从深市回来后,还是霍锦修不计前嫌地挣钱给我治病。
到底是哪错了……
回家的路上,认识我的人都在对我指指点点,说我不守妇道,说我是小荡妇。
我被说得面红耳赤,拿着包挡住脸狼狈地跑回了家。
我双目无神地坐在桌子边,拼命地揉着自己的手指。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别坚持了,没有意义的。
可我还是不相信霍锦修会干出这种事,我要问清楚!
好不容易等到周日晚上,霍锦修回了家。
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上前替他接过脱下来的外套:“你回来了?我马上就炒菜,你先坐会儿,一会儿就好。”
霍锦修转过头,表情淡淡道:“不用,我吃过了。”
吃过了?
我没紧着问他是跟吃的,而是直接问:“我被学校辞退了,你知道吗?”
话未说完,霍锦修回头错愕:“怎么回事?”
楚云卿攥着他外套的手紧了紧,看他的眼里全是不安:“不是你向教育局举报我的吗?举报我……不配为人师表。”
霍锦修蓦地冷笑了一声,这模样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怎么,说你不配为人师表,错了吗?”
此刻我心肝都在打颤,内心的慌乱比上辈子医生宣告我得了肺癌晚期还要多。
身体似有所感,眼前一黑,我下意识去抓刚挂起的外套撑着。
不料推翻了挂衣架,霍锦修的外套掉到地上。
一张红底的合照就从男人的外套口袋里抖了出来。
我眼睛尖,一扫就认出来了照片上的人,眼神顿时一缩,表情都跟着僵硬了起来。
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是他日日资助跟在他身边的蒋兰兰!
照片里,两人都穿着白色衬衫,肩挨着肩,笑得灿烂。
这是新式结婚证上,才会用的红底合照。
第9章
我眼里满是绝望:“你口袋里跟蒋兰兰的合照是怎么回事?你不跟我解释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