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练接过离若烟手中的水果，瞪了季如风一眼：“季如风，别在这发疯。”
离若烟拉了拉他的袖子：“如归，算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叫季如风是“季先生”，叫莫如归是“如归”，两个称呼，把两个人的亲疏划分得清清楚楚。
妒火在胸腔翻涌，冲出胸膛。
“烟烟，你知道你身边那位是谁吗？他害死了你100次。”
莫如归眸底闪过一丝不自然，下意识看向离若烟。
离若烟只当季如风在说疯话：“你该去看看脑子。”
说完，拉着两人离开。
夏风惬意，却怎么都吹不进莫如归烦闷的胸口。
就是这份无条件的信任，让他更加愧疚难受。
可他要怎么开口？
离若烟好不容易回到正常的，快乐幸福的生活，他怎么能强行让她再想起过去的痛苦？
思索间，三人已经到家。
电视上播放着季父喜欢的节目，季母提着水果去冲洗。
离若烟把冰淇淋从袋子里拿出来，笑得格外灿烂：“我记得你喜欢巧克力味的。”
望着她的笑容，莫如归把嘴边的话又压了回去。
他已经记不清，穿书之后的离若烟，有多久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了。
而他的愿望，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让离若烟幸福。
那就让这个笑容，持续长一点，再长一点吧。
这天晚上，离若烟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和一个男人结婚，怀孕，可丈夫却出轨了。
奇怪的是，在梦中她无论如何都看不清丈夫的脸。
无数心疼悲怆交叠，梦醒时，离若烟的眼角还是湿的。
忽然，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系统修复成功。】lv
【宿主是否需要修复记忆？】
第二十二章
离若烟失神片刻，才回过神：“……系统？”
“医生说我是创伤性失忆，或许失去那些记忆，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系统解释：【失忆是因为系统崩坏，医生检测不到系统，所以误诊为创伤性失忆。】
【宿主，您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离若烟的脑海忽然浮现出季如风的模样。
那双通红的，浸满悲痛的眸子，在她脑海中怎么都挥之不去。
如果不是创伤性失忆，那么她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离若烟的身上。
也将她的思绪笼上一层看不见的纱。
和季如风的过去，还有莫如归未说出口的秘密，似乎都和她的过去有关。
她不在乎季如风怎样，她只在乎莫如归。
自从他表白之后，她的心就乱了，视线总是不自觉跟着他跑。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向来温柔的莫如归，眸子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寂寥和血腥气的凶狠。
如果恢复记忆能更了解莫如归一点……
想到这，离若烟终于下定决心：“请帮我恢复记忆。”
话音刚落，无数回忆涌入脑海。
车祸之后遇到系统，穿书，攻略，和季如风结婚，怀孕，还有，被杀害了100次……
离若烟头疼欲裂，冲进卫生间干呕起来。
忽然，客厅的灯亮了。
卫生间的门没关，莫如归看见她干呕的样子，径直去倒了杯温水进去。
“烟烟，没事吧……”
话没说完，离若烟抬手重重挥开。
玻璃杯砸在地上，热水和玻璃碴碎了满地。
离若烟回过头，清澈的眸子爬满了血色：“莫如归，杀害我100次的人是你？”
莫如归伸手去收拾玻璃碴的手停在半空，浑身温度迅速褪去。
他张了张口，字字艰涩：“对。”
亲耳听见莫如归承认，离若烟浑身都颤抖起来。
她认识了20年的，最熟悉的家人，居然是杀害她的凶手？
莫如归伸手要去拉她：“我可以解释。”
还没碰到，离若烟便尖叫着拍开莫如归的手：“滚！别碰我！”
这是离若烟第一次吼他，也是第一次让他滚。
离若烟的父母听到动静，睡眼惺忪出来。
离母问：“怎么了？”
莫如归极力压下胸口的苦涩，挤出一个安慰的笑：“没事，我和烟烟闹矛盾了。”
“阿姨，您回去睡吧，我会和烟烟解释清楚的。”
离母不放心地看了两人一眼，又对离若烟交代：“别太为难人家如归了。”这才回房间。
莫如归再没去碰离若烟，一边把玻璃碴收拾干净，一边解释：“如果可以，我宁愿是我自己去死100次。”
离若烟车祸那天，被送往ICU，医生当场就下了病危通知书。
莫如归准备表白的红玫瑰还在手上，如今出现在医院却格外讽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一天的。
然后系统出现了。
它告诉他，离若烟穿书了，只要任务完成，就可以平安回来。
但她积分不够，即使回来，也只能是植物人。
需要再穿书，再完成任务，才能彻底痊愈醒来。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加快进度，那就是宿主也穿书进去，帮助离若烟完成任务。】
他一心想让离若烟快些醒来，连具体的任务都没问就穿书进去了。
接到的任务却是——杀害离若烟。
莫如归试过拒绝，但系统却说：【杀了离若烟，是帮助她脱离这个世界，你要是不杀她，她会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想到离若烟父母悲痛的泪水，两鬓斑白的发丝。
莫如归终究还是狠下心，将离若烟杀死。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死的不是离若烟，而是他自己。
他以为这样的噩梦只会经历一次，可系统却告诉他：【抱歉，宿主，离若烟选择留在这个世界，再次重生了。】
第二十三章
晴天霹雳般，莫如归僵在了原地。
他捂着脸，眼眶通红，双手不自觉颤抖：“那就让她留下吧，我不能……”
他不能再杀她一次。xx
如果季如风能给她幸福，他宁愿她留在这个世界。
可两年之后，温浅浅回国了。
在剧情的推动下，离若烟再一次死在了莫如归的手上。
第一次，第二次，第十次……
莫如归终于认清，季如风根本不在意离若烟的生死，也给不了离若烟幸福。
无数次杀了离若烟之后，他都抱着离若烟的尸体，祈祷她不要再重生，不要再选择季如风。
“烟烟，回到原来的世界吧。”
可每一次，离若烟都选择了再次重生。
莫如归尝试和离若烟说出自己身份，让她回到原世界，却被系统屏蔽。
【请不要打破规则。】
短短一年，莫如归被系统换了无数个杀手身份，开始抽烟，喝酒，用这些麻木自己。
清澈的眉眼也逐渐变得麻木。
“我不想再继续了，就让她留在这吧，留在季如风身边，也比多次死亡要好。”
片刻的寂静后，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根据余下剧情推算，离若烟会在第100次死亡时彻底被抹杀。】
【唯一拯救她的方法，是宿主您攒够积分，换她回到原世界。】
攒积分只有一个方式——杀了离若烟。
莫如归眼睫一颤，把烟捻灭，良久才道：“好。”
他没得选，只有一条鲜血淋漓的路。
可这些解释还没来得说出口，离若烟已经起身，眸中翻涌着恐惧，嫌恶，憎恨。
莫如归一怔，便听离若烟开口：“那你怎么不去死100次？”
“莫如归，跟你住在一个屋子里只让我觉得恶心。”
别人说他，他都可以不在乎。
唯独最亲近的离若烟，一句话就让他痛得说不出话。
良久，莫如归才挤出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