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休息一天,顾念却因为帝长川这突如其来转入的巨款,而郁郁寡欢,就连早饭,都吃的意兴阑珊。
重新回到卧房,趴在床上补眠了几个小时,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张嫂适时的敲门进来,看着一脸惺忪的她,小声道,“太太,到中午了,您想吃点什么?”
她蹙了下眉,思量番还是说,“不用为我准备了,我等下要出去一趟。”
张嫂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顾念也尽快爬起来,重新洗漱换衣服出门,送去检修的车子还未修好,她徒步走了一段,遇到计程车,拦下上了车。
“福山路……”一个地名刚要报出,顾念似又想到了什么,转而说,“送我去付汇街的全香楼吧!”
司机未应声,却发动车子朝着付汇街驶去。
到了全香楼,点了几道菜,又去隔壁的酥雅买了些点心,提着包装精美的礼盒和餐点,重新拦了辆计程车,去了福山路。
长路的尽头,一个颇具复古风格的老式北欧风建筑,很快映入眼帘,她下车时,金银镶嵌的自动门旁,一个复古风域的‘顾’字,秀外慧中,更加将宅邸的古朴反衬出来。
顾念敛了下眉,迈步上前,输入密码,进了宅子。
此时的顾家早已今非昔比,家里没有佣人,她进了玄关,闻声走出的是这里的女主人苏漫。
四十多岁的女人打扮精致,妆容高雅,一见到她就露出了笑容,“念念回来了!”
看着她手中提着的东西,苏漫忙上前接过,并说,“拿什么东西呢,家里什么都不缺。”
“没事,小姨。”顾念换鞋时应了声。
没错,是小姨。
苏漫是她生母的亲妹妹,在母亲亡故后,便搬了过来,照顾她和哥哥的生活起居,时间一晃,差不多也十几年了。
俩人往前走,苏漫将东西先送去了厨房,再出来时手上端着一杯刚榨的果汁,递给了她,“你好久没回来了,今天是有事儿?”
苏漫知道,她虽然是顾念兄妹的亲小姨,但是因为她和顾绍元的关系,两个孩子对她一直颇有成见,随着成人立业,也便不怎么回来了。
每逢回家,不是重要日子,就是有事。
顾念接过那杯果汁,小啜了一口,里面有奇异果,所以酸酸的,很符合她此时的‘胃口’,所以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苏漫坐在她身边,连忙又端过果盘,将各种水果递给她,热情的样子,亦如以前。
“小姨。”顾念出声打断她,望向她的目光浅淡,“确实有事,就是我妈妈在世时,曾经有一些祖辈传下来的苏绣……”
她刚提起,苏漫就连连点头,“对,是有一些,你想要?那我去找。”
说着,苏漫便起身就要上楼,而顾念却拦下了她,“不急的,小姨,我想要其中一幅苏绣百花图。”
“百花图,我有印象,稍后我找到了让人给你送去。”苏漫回应说。
顾念点头,余光瞥到楼上紧闭着的书房门,注意到她眸色微闪,苏漫忙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上楼去看看你爸爸吧!”
她拉着顾念的手,“他很想你。”
顾念心绪一怔,随之应了声好,便起身上楼。
站在书房门外,她需要努力深吸口气,才有勇气抬手敲门,听到里面传出一声‘进’后,推开了房门。
她走进去,偌大的房间里,男人站在窗边俯瞰着外面,背对着房门,单单的背影,就让她心境微动,那个当年冷峻高大,一只手就能抱着她转圈圈的父亲,此时的背影,也出现了苍老,岁月多可怕。
“爸。”她出声道了句。
男人明显身影一顿,随之转过身,清严的脸上晕染着岁月的沧桑,就连看向她的目光,也都浑浊了几分,嗓音低沉道,“你怎么回来了?”
“过来看看您。”她顿了下,有些不习惯的又补充句,“还有小姨。”
顾绍元的脸色沉了下去,坐下后又言,“你最近和长川之间,怎么样了?”
“还好。”她话语简单,站在那里望着父亲。
年老的男人不悦的抬眸,视线冷然,“什么叫还好?他已经回来了,还没有和你离婚,就代表有原谅你的迹象,顾念,你就应该把握住这个机会!”
“爸,我和他之间,不是您说的这么简单,我……”
她话没说完,就被顾绍元突然呵斥打断,“不是这么简单,那又是什么?当初,是你做了对不起长川的事情,当时你和洛城夕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你让他如何受得了!”
“爸,当初是当初,何况那时候我和洛……”
顾念想要解释的话再次被打断,顾绍元怒火瞬间高涨,“你这是什么话,当初你做了那么多丢人现眼的事,反过来,时到今天你还想和长川离婚,如果不是你小姨打听,你是不是想要瞒着我一辈子?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胆子这么大。
好耳熟啊,差不多三年前,他也是这样训斥着她,生气的摔了杯子,溅起的碎片划伤了她的小腿,落下的疤痕至今还在。
顾念沉了沉气,看着父亲再言,“爸,当初您让我嫁给他,是为了维系关系,保证顾氏不倒,可是时至今天,顾氏早就破产了,不管三年前都发生过什么,不管是真是假,回过头您再想想,我当初的牺牲,还有意义吗?”
一席话后,顾绍元没有像以前那般大声训斥她,反而,这个日渐衰老身体孱弱的男人,沉默了。
良久后,他才望着她,缓缓开口,“顾念啊,你与长川这些年,对你来说,就真的只是牺牲吗?”
顿了顿,顾绍元又说,“你如果现在非要放下一切,那么,你让长川他怎么办!”
顾念轻微一怔,帝长川怎么办?
她不自然的抬手抚了下小腹,心里凉漠,到了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完全不知如何回答父亲,索性不回答,这还是当年帝长川教她的。
所以,顾念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父亲轻微垂眸颔首,然后转身离开,留给顾绍元的,只是一道淡漠的背影。
他出声叹息,这个女儿,脾气秉性太像她母亲了,外表看似柔弱无骨,实则内心出奇强大,所以,当年她妈妈做了那种事,狠心的留下他们兄妹,致死都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而现如今的顾念,又执念颇深,非要从帝家逃离……
顾绍元执掌顾氏多年,就连亲生儿子顾涵东都看不上,却唯独钦佩帝长川,分外青睐。
他深吸了口气,一巴掌拍在了书桌上,敲门进来送茶的苏漫见状,忙上前劝慰,“别这样,你的苦心,总有一天念念会明白的。”
“哎,我只怕她这条路走下去,到最后,受伤的还是她啊!这孩子秉性和我最像,不到最后一秒,永不认输,以后她就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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