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秦暮云,许诗韵有些意外。
转念一想,‘红星一号’问世比上辈子早了十年,一些别有用心的国家,对此有什么举动也是正常的。
机场距离实验基地还有几百公里的距离。
时间转眼就到了晚上。
深幽的旷野,偶尔传来几声狼嚎。
尽管车队行驶得格外小心,意外还是发生了。
前方的公路被石块和树干挡住,头车的特勤队员立即上前检查,手电筒的光束在夜色中画出一道道光柱,照亮了前方的障碍。
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一辆卡车仿佛失去了失控,引擎咆哮着朝车队冲来,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不计后果。
特勤小队几乎是立刻作出反应,枪击轮胎,但这并没有让卡车停下来。
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刺耳。
枪声、爆破声,在夜晚依次炸开。
对方似乎是想要带走许诗韵,却在实验基地和特勤小队的守护下,没有找到可乘之机。
头顶传来战机的轰鸣。
直升机的螺旋桨声撕裂夜空。
是支援部队。
突然,一枚黑黢黢的手雷滚到了许诗韵脚下。
“诗韵,走!”
一直紧紧拉着她手腕的秦暮云来不及思考,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尽可能地将她推远,而后一跃而起,搂着她的腰将她护在身下。
手雷在不远处爆炸,掀翻的车辆接连燃爆,冲击波和火焰瞬间吞噬了周围的一切。
许诗韵耳边一片嗡鸣。
她能听到身后的闷哼,和背上逐渐洇开的黏腻。
刺耳的忙音将她的呼吸声无限放大。
揽在她腰上的手陡然一松,温暖的重量随之倾倒。
她踉跄着起身,恍惚中闯入她视线的,是秦暮云血肉模糊的后背。
“小、小叔……”
她声音嘶哑,脚下一软跪倒在秦暮云身边。
却没有第一时间查看他的伤口,而是捡起了他身边掉落的枪。
“砰!”
“砰砰!”
烟尘中有劫匪应声倒下。
直到她看到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跑来,才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
许诗韵缓缓睁开双眼,朦胧间,只看到了头顶的白色天花板。
察觉到她醒了,宁夏快步走了过来。
“诗韵,你感觉怎么样?”
她还像以前一样,一头利落的短发,只是身上已经变成了空军飞行员作战服。
宁夏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想走的道路。
许诗韵张了张嘴,声音哑得不像话。
“他……怎么样了?”
宁夏微微皱眉,坐在床边握住了她的手。
“还在昏迷,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第30章
情况危急,许诗韵来不及避震。
爆炸发生后,冲击伤并不算太严重,但仍有胸痛咯血的症状。
听说秦暮云仍然昏迷不醒,她强撑着身体,从病床上坐起来。
宁夏没有阻拦,只是站在她身边扶着她,帮她分担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
她们一步步走到秦暮云的病房外,隔着玻璃窗,看里面插着管子吸氧的人。
病房内是无菌环境,不允许探视。
许诗韵站在病房外,静静地朝里面看了一会,许久才喃喃出声:“小叔,你一定要醒过来。”
说完,她缓缓转身。
在宁夏的搀扶下,慢慢离开。
她没有看到,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秦暮云的手指动了一下。
……
身体越来越沉。
秦暮云只觉得无边黑暗裹挟着他,要将他拖入更深的绝望中去。
他挣扎着,集中全身力量,奋力向上游,却于事无补。
意识越来越沉,直到被完全剥夺,又猛然惊醒。
耳边是连绵不断的爆炸和警笛声。
他脑海中一阵盲音。
不远处的实验室浓烟滚滚,爆炸的余波荡开一层又一层。
周围居民楼的窗户被炸碎。
警车、消防,拉起了一条长长的警戒线。
秦暮云昏昏沉沉地下了车,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不在同一个维度。
他看着自己亮出证件,不顾众人的阻拦冲过警戒线。
双目赤红,嘶声怒吼。
“我老婆!我老婆还在里面!你们让我进去!”
老婆?
什么老婆?
秦暮云旁观着这场光怪陆离的梦。
直到他自己推开身边阻拦的所有人,冲进废墟,一块一块地搬开石块。
声嘶力竭地呼喊:“许诗韵!许诗韵你出来!”
“你出来!我可以解释!我们好好过日子!求求你……求求你出来……”
他双目猩红,呼唤着许诗韵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却无人回应。
秦暮云旁观着他的一切,灵魂深处却传来一阵撕裂的痛。
他想冲过去,他想问问他。
他要解释什么?许诗韵为什么会是他的妻子?
秦暮云注意到了他无名指上戴着的银色戒指,是婚戒,他结婚了,和许诗韵。
然而,在这样的情境下,秦暮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还在挖。
砖头瓦砾上都残留着爆炸的余温,空气中弥漫着焦煳的臭味。
他的十指血肉模糊,却一刻也不肯停。
“诗韵……许诗韵……”
他跪在地上,一寸一寸翻找。
终于……
一点银光闪过泥泞。
他拨开泥土,看见了一只无名指同样戴着银色戒指的手。
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脸上流露出疯狂的喜悦,犹如洪水决堤。
“诗韵,你别怕,我很快救你出来,很快,坚持住……”
他声音嘶哑,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顾不上流血的手指,像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湍急的水流冲垮了他的理智,他加速挖掘,动作几乎疯狂。
然而,当他扒开最后一抔土。
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他期待的身影,而是一只孤零零的手。
一只在十二岁时,牵起他的衣袖,怯生生地管他叫小叔的手。
一只在二十岁时,为他亲手戴上婚戒的手。
一只冰冷的、再没有一丝温度的手。
第31章
绝望的嘶吼响彻于废墟之上。
与雷声齐鸣。
秦暮云跪倒在地,泪水混合着雨水,冲刷着他满心的悔恨和不甘。
视线模糊。
他抱着那冰冷僵硬的半截手臂,语气中满是难以接受的哀伤和不解。
“为什么……诗韵,为什么……”
他的心被痛悔占据。
就在刚刚,他和许诗韵的最后一通电话里,他们还在争吵。
一小时前。
外省视察回来,开车去酒店的秦暮云,看着手机上不断弹出的“许诗韵”三个字。
一遍又一遍地选择了挂断。
不知道她上次回来看到了什么,这段时间给他发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短信,听说他任务结束,就忙不迭地打电话过来。
平时泡在研究所里,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一次,一回来就要吵架作妖。
秦暮云烦不胜烦,焦躁地皱着眉。
孟慧雪的一双儿女办升学宴,他赶着去参加。
她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不容易。
每次他出完任务,都会先去看看她们母子三人,多照顾一些。
毕竟是他战友的遗腹子,他理应如此。
可许诗韵却一遍遍地打电话,来问孟慧雪是不是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俩是不是在一起了。
简直荒谬至极。
整天就知道疑神疑鬼。
电话铃声再一次响起,秦暮云不耐烦地接通,开口就是劈头盖脸地指责。
“许诗韵,你是不是实验做得太轻松了?每天有这么多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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