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着上期实际上根本没阻止霖儿对徐莞筠的拳打脚踢。
混乱间,白迎珠眼底恶意一闪而过,借着拉开霖儿的动作,伸手就将徐莞筠往潭水一推!
骤然失了重心。
徐莞筠往潭面倒去,可在坠落的前一刻,她用力将白迎珠也拽了下来!
白迎珠神色一变,但猝不及防,还是被拉着掉入潭中。
冰冷的潭水灌入徐莞筠的口鼻。
她挣扎挥动手。
岸边混乱起来,有人大喊着:“夫人和迎珠姑娘落水了!快来人!”
透过清澈的水面,徐莞筠看见梁暮辞径直跳下水,朝自己游来。
她心口猝然酸胀起来。
这时,却听见岸上霖儿哭着喊:“爹!救迎珠,我要迎珠姐姐!”
徐莞筠呼吸一窒。
就见即将要游到自己面前的梁暮辞转了身,游向了白迎珠。
心一瞬死寂。
徐莞筠泪水悄无声息与潭水混为一体。
她无力闭上眼,身子往下坠去……
第6章
最终,徐莞筠是被下人救上了岸。
她刚吐出呛住的水,还未缓过来,就听一旁白迎珠哭着说。
“侯爷,奴婢僭越,替夫人受了祓禊礼,夫人生气想惩戒奴婢也是正常,还请侯爷息怒。”
“胡说八道!”徐莞筠颤抖爬起,“分明是你推我入水!”
梁暮辞皱眉,看向霖儿:“霖儿,你说。”
“是坏女人推了迎珠姐姐!”
霖儿一刻迟疑也没,恶狠狠瞪向徐莞筠,转身抱住了白迎珠。
梁暮辞立即冷冷看徐莞筠:“你还有何话要讲?霖儿一个孩子,还能说谎不成?”
这百口莫辩的熟悉场景,让徐莞筠一瞬有些耳鸣。
看着梁暮辞的脸,她恍惚记起来。
是了,前世同样的场景她曾经历过无数次。
而梁暮辞,从未信她一次。
无力涌上喉间,堵在徐莞筠嗓子眼,如窒息一般。
徐莞筠狼狈的脸上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
她红了眼,看着霖儿嗤笑道:“你没说谎吗?”
面对徐莞筠讥讽的视线,霖儿身子往白迎珠怀里缩了一下,立即喊道:“爹!”
梁暮辞当即上前一步,怒意勃发:“徐莞筠,你还要威胁霖儿不成?”
此时,周围其他人家的皆已往这边看。
可梁暮辞丝毫不顾徐莞筠的脸面,厉声训斥——
“徐莞筠,我原以为你只是爱慕虚荣,原来你的心竟如此歹毒!连个侍女都容不下!”
毫不客气的当众责骂,传遍四周。
无数异样目光如刺一般扎在徐莞筠身上,想也知道,这天之后,她的名声只怕烂大街。
而梁暮辞斥骂过后,竟直接带着白迎珠和霖儿走了。
侯府马车没有等徐莞筠。
她穿着湿漉漉的衣裙一路走回了侯府。
走到门口,没能进府,迎面就扔来一个包袱。
梁暮辞站在台阶上冷冷看她。
“从今日起,你便去云音庙好生磨炼清修一番,吃吃苦,去神佛面前磨去你这颗善妒之心!”
他身后的白迎珠神色难掩得意。
徐莞筠掐紧了手,抱着包袱沉默低头。
“……是。”
徒步抵达云音庙。
庙里的师太将徐莞筠带到后院柴房。
“夫人,这就是您的住处。”
徐莞筠怔怔看着落破的柴房,这柴房跟前世她临死前住的柴房竟惊人相似。
她缩在柴火堆,熟稔盖上稻草取暖睡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
徐莞筠却就被一盆冷水浇醒,师太居高临下冷冷看她:“夫人,庙里可不是侯府,能让您睡到日上三竿,该起来干活了。”
“是。”
徐莞筠起身去劈柴烧火,柴火斧头磨破了她的手掌心。
劈完柴,几名师太又将大堆衣服扔给她洗。
掌心的伤痕在洗衣下剧痛无比,徐莞筠倒吸口气,手停下。
下一刻,后背就遭到藤条抽打。
“夫人,您可得洗快些,不然太阳都下山了!”
一日下来。
徐莞筠脚不沾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但凡歇一刻,就有藤条抽打在身。
只有晚上才能喝着变味的冷粥稍微填肚子。
就这么过了半月。
侯府也没有要接她回去的意思。
徐莞筠知道,梁暮辞这是在逼她低头。
可她情愿在这里做一辈子的苦力,也不想再认这个命了。
这日。
徐莞筠去井里挑水,回来的路上,原本艳阳高照的天却一瞬暗了下来。
顷刻,大雨骤至。
徐莞筠避无可避,只能挑着水桶匆忙进了一旁的破庙里躲雨。
破庙虽没有漏水,四处却暗得很,只有一处小窗投下的光能隐约看清屋内轮廓。
身上全湿透了,徐莞筠燃起火堆,脱下外衣想晾干。
外衣才脱。
身后却骤然传来木枝踩碎的声响。
徐莞筠呼吸微滞,回头却撞见一抹高大的男人身影。
她吓得脸色一白,往后退,就听见男人温润低沉的安抚声——
“梁夫人别怕,是朕。”
第7章
徐莞筠心下一紧,透过光,看清了男人的俊朗容貌。
她当即要下跪:“臣妇见过陛下。”
然而,没等她跪下,谢明渊就伸手扶住了她。
然后,他将身上的衣袍解下披在了徐莞筠身上。
“春寒雨急,梁夫人小心着凉。”
宽大的衣袍裹在徐莞筠身上,尚带着男人体温的余热。
徐莞筠身子一缩:“多谢陛下关心。”
两人如今的距离和姿势,谢明渊垂眼便能看见徐莞筠被打湿的薄衫下,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
旁边火堆滋滋响着,火光明灭,谢明渊眸色暗了几分。
感受到注视,徐莞筠忙裹紧衣服往后退开两步。
谢明渊并未再上前,若无其事般问:“梁夫人怎么独自一人?身边也不带个婢女。”
徐莞筠屏息,低头回:“臣妇最近在庙里清修,凡事亲力亲为。”
“原来如此。”
谢明渊没再多说,只站在原地直勾勾盯着徐莞筠。
他没再有任何过界的举动,周身散发的侵略气势却并未减退。
屋外雨声淅沥不停。
徐莞筠心跳一声重过一声。
伴着屋外又一声惊雷,她终于坚持不住,慌乱欠身行礼:“雨停了,臣妇先行告退。”
话还没说完,她将谢明渊的衣袍往他手里一塞,就逃一般直接冲进了雨幕。
直到徐莞筠的背影消失在林中小路,谢明渊的目光才收回。
他低头掂了下手里的衣袍。
这时。
一名太监现身到谢明渊身旁,看谢明渊的脸色。
太监了然问:“陛下,要不奴才寻个时日,去侯府将徐莞筠接进宫来……”
谢明渊眼底晦暗。
他摸着衣袍冷睨太监:“君夺臣妻,你认为朕是这种人吗?”
“奴才不敢,陛下息怒。”
太监忙躬身低头,眼珠子却咕噜转。
云音庙。
徐莞筠匆匆跑入庙,就被师太冷声怒斥:“挑水挑这么久,去哪儿偷懒了!”
“中途雨大,去旧庙里避了会儿雨。”徐莞筠低头解释。
“还会顶嘴了!”
师太脸色一横,随手拿起藤条就抽过来。
徐莞筠一声不吭挨打。
师太打够了才扔下藤条,冷哼道:“夫人,那边还有衣服等着您洗,没洗完就别吃饭了。”
徐莞筠脸色惨白,麻木地抱起衣服去洗。
走了几步,一道人影却突然冲到了她面前——
“小姐!奴婢可算寻到您了!您赶紧回去救救陈姨娘吧!”
竟是娘亲的婢女红香。
徐莞筠心中一咯噔,手中的衣服落了地,慌张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您这手怎么回事?”红香注意到她手上的伤。
“我无妨,你说我小娘怎么了!”
徐莞筠藏起手,凝眸问。
红香眼眶登时红了,直接跪下来,哽咽道。
“小姐,您回去看看陈姨娘吧,她近来身子差得很,已有多日不曾进食,大夫人却迟迟不肯请大夫……”
心狠狠揪起来。
徐莞筠心底恐慌至极,前世娘亲差不多就是在这时候病逝的!
她安抚住红香:“你先回去告诉小娘,我定然会回去看她,让她等着我!”
送走红香后,徐莞筠在原地站了徐久。
最终,她转身敲开了师太的门借纸笔。
向来刁难她的师太,此刻却异常爽快答应,明显梁暮辞嘱咐过什么。
徐莞筠心绪万千,握着笔的手颤抖不止。
直至墨滴在纸面,滴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