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他以为是他的满腔爱意感动了上天,所以不出一个小时,他就将陆嫣然挖了出来。
记者突然出现,声泪俱下地讲述了他为了救出心爱的女孩,一个昼夜不断地挖掘,被砸断了右腿也不肯停歇的故事。
他知道记者说的是被担架抬走的那个男生,他想否认,可看到陆嫣然眼里的柔情,那是她从来没有给过自己的眼神,他自私地默认了下来。
反正,他也愿意为陆嫣然牺牲一切。
陆嫣然哭着说他太傻了,说自己只是一个无人在意的孤儿,不值得他付出那么多。
他循心回答陆嫣然,“陆嫣然,不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除了你,再没有人能阻止我爱你。”
那一刻,他赤忱的爱意终于得到了回应,他心爱的女孩成了他的女朋友。
后来他无意中知道,瑞城的傅淮临州一直派人在打听陆嫣然,他动用“钞能力”,轻易打发了一波波的人。
同时他也有急切的危机感,于是他迫不及待向陆嫣然求婚,他心心念念的女孩,终于成了他的太太。
自此,傅临州这个名字再也没有出现。
直到那天的宴会,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与傅临州的名字重叠,他才知道,傅临州当时说的被掩埋的心爱女孩,就是陆嫣然。
裴青寂失魂落魄走出酒店,抬眼就看见等在外面的方唯初,方唯初满脸得意嘲讽,“亲眼看着最心爱的女人在别人身下承 欢的感觉,还不错吧。”
裴青寂恶狠狠的盯着方唯初,“我保证,你会为你今晚的行为付出代价。”
方唯初哈哈大笑,“我会有什么代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明天,会有一份大礼等着你。”
裴青寂啊裴青寂,明天,全桐城的人都知道,你爱的那个人,与桐城私生活最混乱的二世祖厮混在一起。
明天开始,她会变得比我还要不堪。
裴青寂掐住方唯初的下巴,威胁道,“你敢动阿嫣,我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
方唯初冷笑,“有你们垫背,死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不是吗?”
说完,方唯初便扬长而去。
方唯初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要对陆嫣然不利,裴青寂不放心,又转身回了顶楼,在走廊里守着。
房间里,尹悠早已被裴青寂按门铃的声音吵醒,所以她清楚地听到了傅临州与裴青寂的每一句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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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红着眼眶问傅临州,“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傅临州点头,“是真的,早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那个暑假,她是他表弟的家庭教师,在她之前,表弟已经气走了8任家庭教师。
唯独她,带着表弟摘西瓜,掏鸟窝,抓知了,在外面玩了多久,回家就学习多久。
表弟很喜欢这任老师,任何人说不得老师的坏话。
他开始对她产生兴趣,偷偷去看了她一眼,只一眼,他就沦陷了。
二十二岁这年,他终于知道,同学口中的怦然心动是什么感觉。
她不仅长得漂亮,身上散发的是他作为傅家继承人从来没有不能有的自由与灿烂。
他开始期待每一个午后,她穿着白色裙子出现在他家庭院。
一个平常的午后,他照常在院子里游泳,突然,双腿抽筋到动弹不得,佣人们都在前院午休,没有人听见他的呼救。
千钧一发之际,她跳入泳池中,将他捞了上来。
她第一次对他说话,“应该是抽筋了,院长妈妈说,多吃南瓜藤,就好了。”
这句话,他记了很多年很多年。
直到现在,他的餐桌上还常年摆着一盘南瓜藤。
他去街上给她买了漂亮的白裙子,想在第二天当做礼物送给她,顺便向她表达自己的感情。
第二天,他没有等到她,只等到她所在的城西地震的消息,他不顾家人的阻挠,执意去城西的孤儿院找她。
孤儿院是最无权势的一群人,永远不是救援队首要考虑的救援片区,所以那一天,只有他在那片废墟上不停地挖掘,就算右腿被砸断,他也没有停歇。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亲手将她从废墟中拉出来,然后告诉她,自己藏在心中对她隐晦而盛大的爱意。
傅家的人却坐不住了,他们派了专业的医疗团队将他从现场扛走。
他又因为太过疲累而陷入昏睡。
等他醒来,她得救了,身旁却有了另外一个男孩。
那个男孩抢走了他的故事。
他不断让人去打听,男孩对她好不好,得到的回复都是很好很好。
他不死心,亲自跑到桐城去看,桐城的人都在传,那个男孩,亲手为她种下了满城梧桐。
梧桐树下,树影斑驳,她站在树下,在他身边,笑得比太阳还灿烂。
他哭红着眼,决定放手。
这段盛大的暗恋,最后留给他的,只有一张他偷偷拍下的照片。
傅临州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照片,尹悠一眼就认出,那是她自己的背影。
照片的边缘,彩色已被磨去,可见主人手指摩挲贪念了多少遍。
尹悠回忆起那个暑假,记忆里模糊的面孔越来越清晰,直到与眼前的人重合。
怪不得第一次在长廊见到他,自己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泪水划过脸颊,尹悠颤抖地问他,“那现在,又为什么?”
傅临州自嘲的笑了笑。
“你结婚以后,我既想你过得好,又怕你过得好。”
“所以每年我都会借着探访长辈的机会,时不时来桐城小住一段时间,其实都是为了偷偷地去看你。”
“最开始那几年,你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我虽然苦涩,却也高兴。”
“直到SCTS比赛,裴青寂那么明显的假摔,你的脸上也不再有由衷的笑意。”
“那天,我花重金买下了《悠然》,只为有一天,能博你一笑。”
“直到顾家金婚派对那晚,我跟你们前后脚离开宴会厅,却看到裴青急将你放在半路,你拦下了我的车,我跟着你看到了裴青寂砸自己手的那一幕。”
“当时我就知道,你不会委屈求全,我好像又有机会站在你身边了。”
“那天,你一步一步走回家,其实只要你回头,就会发现,我一直跟在你身后。”
21
尹悠早已泪流满面,“所以,你就这样远远地看着我,守着一份几乎没有希望的希冀,蹉跎八年?”
傅临州咧开嘴笑着,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少年一瞬动心就永远动心。”
“反正不是你,也不会是其他任何人。”
“对我来说,没有那一秒被蹉跎,我现在能够站在这里,亲口告诉你我爱你,就是这八年最好的回报。”
尹悠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炙热,却也无法不被眼前的人触及内心最柔 软的深处。
良久,她才开口,“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给你同样的热烈......”
傅临州轻轻为她擦去眼泪,,“傻瓜,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只需要你迈出一步,剩下的99步,都由我来。”
“可以吗?悠悠。”
尹悠羞红着脸点头。
像是这些年一直出现在梦里的场景,变成了现实。
傅临州呆愣在原地,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另外一只手,良久才反应过来,他兴奋地抱着尹悠在原地转圈圈。
明明在笑着,眼泪却不受控制往下掉,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悠悠,谢谢你,让我成为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尹悠不忍地告诉他,“你先别这么兴奋,裴青寂还没有签离婚协议书,虽然我现在是尹悠,但严格说起来,我现在还是已婚的身份。”
傅临州轻笑,“如果对象是你,我被人骂是小三也无所谓。”
尹悠伸手挡住他的嘴唇,不让他继续说胡话。
傅临州才一本正经的说,“没关系,我可以等。”
“而且,他会签的。”
这时,门铃再一次响起,傅临州知道,是始作俑者来了。
他示意尹悠去开门,自己则背着门躺进被子里。
开门的瞬间,门口的人一拥而入,有几个人甚至举着手机。
看着散落满地的衣物,和床上背向他们躺着的男人,尹锡恨铁不成钢地指责尹悠,“悠悠,我知道你在国外豪放惯了,但这是国内,你怎么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的名声呢。”
“你这个样子被老爷子看到,非得气晕过去不可。”
尹悠在心底里冷笑,导演这么大一出戏,原来还是为了继承权。
尹锡伸手去掀开床上的被子,“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男人胆敢招惹我们尹家!”
几乎同时,傅临州转过头来,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原本准备好的台词一句也说不出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尹锡,“临州,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来桐城的?”
傅临州面露不悦地扫视了房间一周,“我是悠悠的未婚夫,这种事,不是我还能有谁?”
“还是说,你们桐城的法律规定,未婚夫妻不能出来开房?我犯法了,才值得你们这样大张旗鼓!”
尹锡尴尬的笑容僵在脸上,不知道怎么接话,临了,才讪讪笑着,“临州,都是误会,我也是怕悠悠被坏人欺负,我要早知道是你,肯定不会这样不知轻重的。”
“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改天请你吃饭赔罪。”
尹悠看着他咬牙切齿却又伏低做小的模样,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人群散尽,傅临州对尹悠说,“悠悠,你这个堂哥,留不得了。”
尹悠点头,回头却看见在人群尽头站着的裴青寂,眼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