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陈启烽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是在在同一家医院出生。
我本是张家的亲生儿子,而他是我家保姆和烂赌鬼的私生子。
是他妈把我和他掉换,他厚颜无耻的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人生。
而我则替他受本该他受的苦。
那年认亲回家,陈启烽带头我的亲生父母排斥我。
是贺心甜始终跟我站在一起,她说丑小鸭不会因为环境改变是天鹅的事实,而雏鸡不会因为在金窝里长大就变成真的凤凰。
而现在,她却口口声声为陈启烽声讨我。
突然一道小小黑影从我身后冲出,朝陈启烽扑了过去!
贺心甜一着急,抬脚去挡。
我的毛球就被踢到了我的脚边,可怜的小狗呜咽着,血水顺着嘴角流出,染红了它白色的卷卷毛,圆溜的眼睛看着我,不舍地闭上眼。
我冲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贺心甜!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知道它对我有多重要!”
“是它自己找死!”贺心甜一把抓过陈启烽的手臂,那上面布满了红疹。
“你自己看看,你这条狗把启烽害成什么样了,他狗毛过敏你知不知道?!”
“一条狗而已,死就死了。再说那沈露莹是个活生生的人,你活生生把她刺激疯,你以为你很善良!?”
陈启烽又开始委屈起来:“都怪我,我不该叫的,我以为它要咬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这就搬出去……”
陈启烽哭得双眸通红,仿佛是真的内疚。
可他双臂上的红疹并非狗毛过敏性,而是换季皮疹。
我在原世界是一名医学生,我一眼就能看出这两者的区别。
贺心甜心疼地扶住他的肩膀:“启烽,没有人怪你。你是我的家人,这就是你的家,谁都不能赶你走。”
我再听不下去,走向花坛,抱起渐渐冰凉的毛球转身走出大门。
在荒废的公园里,我徒手为它挖了个洞,将它小心安放。
睡吧,毛球,不要再为我牵挂。
胃里传来一阵绞痛,我蜷缩在毛球的小土包旁边咳着血,仿佛看到年轻的林越野出现在我面前,还是年轻时的模样,他朝我伸出手。
对我笑着说:“崇宇,走,我带你回家。”
第5章
傻子。
冤枉你的人还活得好好的,我怎么能回家?
我得替你讨回公道,才对得你叫我一句兄弟。
然而在公园陪着毛球露宿了一夜,我病倒了,原本羸弱的身体更是连床都下不来。
吉非替尼片两粒加量到四粒,盐酸厄洛替尼片一粒加量到两粒,才勉强缓解钻入四肢百骸的痛。
手里的药瓶突然被人夺取,不知何时进门的贺心甜拿起端详:“你吃的什么药?”
她的妈妈,我的岳母也是胃癌去世的,只要细看便能猜到。
“你早就该吃点这个药了,自从林越野去世,我就怀疑你的精神状态。”
“人死不能复生,你早该走出来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想看清她是真不知道这药是治什么的,还是故意装傻。
对上我审视的目光,她开口正要问。
这时,房间里突然冲进来一个形容枯槁的白发老太婆。
“不,我的越野没有死!他没有死!”
是沈露莹,她的头发全白,一双眼睛浑浊无光。
“露莹,你冷静一下,我们出去说。”
贺心甜起身拦住她,却被她大力推开。
她扑到我的床前,揣着期望哀求着我附议她的话:“崇宇,你把我的越野偷偷藏起来了对不对,你不要再骗我了。”
“他的墓穴是空的,骨灰坛里空无一物,你们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对上她浑浊的泪眼,淡淡一笑:“我扬掉了。”
林越野从前就跟我说,死后不要睡在黑漆漆的地底下。
他怕蛇虫鼠蚁咬他,他要住进风里,随风飞散,拥抱自由。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沈露莹双眼瞬间布满血丝,颤抖的双手攥皱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
我说:“哪里比得上你,沈天后。”
拿起手机,我调出一段视频递到沈露莹面前。
林越野的脸出现屏幕里,沈露莹立刻夺了过去。
视频里,林越野无措地被陈启烽堵在楼梯间里。
陈启烽一改平日里的无辜形象,拍打着林越野脸放狠:“你信不信就算我今天把你从楼梯间推下去,沈露莹也会认为是你故意演戏陷害我?”
“她跟你只是将就,当年我要是不放手,能有你的今天吗?”
房间安静得针落可闻,站在门口的陈启烽浑身颤抖着,面比纸还白。
贺心甜越过沈露莹的肩膀,看着林越野被陈启烽推下楼梯,眼里浮现跟沈露莹一模一样的震惊。
我的好兄弟,林越野就是这样被栽赃陷害的。
当初事发,我把真相视频拿给沈露莹看,她不看,她坚持认为是林越野在演戏。
现在却又要捂着胸口,仿佛要碎的模样。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她愤恨的目光投向大气不敢出的陈启烽,缓缓起身朝他走去。
沈露莹心碎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启烽眼神闪躲,支支吾吾:“视频,视频是合成的,露莹,你不要信……”
话音未落,沈露莹枯枝般的手猛地掐住陈启烽的脖子,狠狠按在门板上。
“你还在撒谎!还在撒谎!”
“越野复述的话跟你视频里说的一模一样,是你害死了我的越野,是你害死了他!”
力道收紧,陈启烽那张白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
他下意识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贺心甜:“心甜,救救我……”
第6章
贺心甜扯开了沈露莹,救下了陈启烽。
她叫来沈露莹的儿子带走了沈露莹,再三叮嘱:“一定要送你妈去精神科治疗,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我没有疯!贺心甜,你不要再被陈启烽骗了!你会后悔的!”
可贺心甜哪有功夫理会她,陈启烽昏死了过去,她忙不迭喊人送医院,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临走前,她宽慰我说:“启烽那时候刚回国没有安全感,一定不是成心把推林越野推下楼梯的。”
是了,不是成心,不是故意的。
我一点也不意外贺心甜对陈启烽的偏袒,毕竟她跟沈露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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