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琛淡淡地说:“不用急,老刘这人看着和气好说话,但实际上心里有一杆秤,这事他会处理,不会给姚腾飞开口的机会。”
陆青枝一想也是。
刘文清起初也是不想接这礼的,都把他们两口子搬出来了,奈何姚腾飞实在是脸皮厚。
刘文清也是不想在医院里推来推去的被人看到影响不好,这才暂时接了这烫手山芋。
但这礼绝不能收,无缘无故的送这大礼,姚腾飞必有所图。
“刘参谋都躺医院了,能帮他什么,他送这么大的礼?”
周聿琛沉默片刻道:“老刘这腿怕是不好根治,他以后没办法参加强度太高的训练,更别提出任务了,所以应该会转去司令部做文职。”
陆青枝恍然:“能在上面说得上话?”
周聿琛摇头:“这不好说,但总归是个机会。”
“可消息都还没放出来,姚腾飞就这样上蹿下跳的,也不怕人看他的笑话?”陆青枝拧眉道。
周聿琛估计没人跟陆青枝提过这事,解释道:“估计是怕旧事重演吧。两年前,一团的前任团长因伤转业回了地方,姚腾飞踌躇满志以为应该会轮到他了,谁知上头把我空降到了一团。”
陆青枝恍然,她就说嘛,怎么总觉得周聿琛跟姚腾飞的关系比起跟刘文清他们并没什么不同,甚至还不如。
照理来说,大家一个团,又是上下级,关系应该更亲近才对,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那他会不会记恨你?”
周聿琛摇头:“记恨倒不至于,这是上面的决定,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但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
陆青枝点头,这是人之常情,换谁谁心里都会不舒服。
“他都找上刘参谋了,后面多半也会找你,万一也给咱送礼咋办?”陆青枝想起他们两口子这招摇的送礼方式就恨不得离他们远远的。
周聿琛给她支主意:“他敢上门,你直接抄棍子打出去。”
陆青枝目瞪口呆:“不是,你来真的?”
周聿琛挑眉:“怎么,你还怕他?我可是听说你指着杨进步的鼻子,把他骂得哑口无言。”
“那,那是他理亏,该骂。”陆青枝有些不好意思。
周聿琛煞有介事地点头:“那姚腾飞也该打。”
这时候要还看不出他是在逗自己就白活了,陆青枝不说话,翻了个白眼送他。
周聿琛见状嘴角上扬道:“放心,你跟杜红闹翻了,他们不会找你。老姚应该会私底下找我卖惨。”
“那你怎么处理?”陆青枝好奇地问。
周聿琛淡淡地说:“我能怎么处理?这事不是我说了算,如果上面问我意见,我会如实说,老姚这人工作能力没问题,但估计上面大概率不会问我。”
也就是说,姚腾飞根本就没机会,所以也不会参考周聿琛这个上司对他的评价。
陆青枝叹了口气,求仁得仁,姚腾飞求了美人就只能放下前程,可偏偏他看不开,既要又要,但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刘文清受伤,姚腾飞想进步,杨家来了个老太太,估计接下来这段时间家属院有热闹了。”陆青枝悠悠道。
本只是随口一句,哪晓得第二天就一语成谶了。
第166章 第一个倒霉蛋杜红
第二天陆青枝下班回家,远远地就看到杜红穿着一条大红色的修身布拉吉,脚踩一双白色的高跟鞋走在前面,时髦得像是电视剧里五十年代美国时装剧里冒出来的摩登美人。
这条裙子颜色非常正,鲜艳如火,杜红平时保养得很好,皮肤很白,穿上鲜红的裙子更衬得她乌发雪肤,美艳不可方物,引得路过的人不少频频回头。
杜红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昂着下巴,抬头挺胸往家里走去。
快到家门口时,杨老太太提着昨天那个旧布袋子,大声在后面叫她:“姚副团家的,姚副团家的等等……”
杜红停下脚步回头看一个乡下老太太带着个两岁左右的鼻涕娃走了过来,嫌恶地皱了皱眉:“有事吗?”
杨老太太没察觉到她眼底的嫌弃,热情地从那个灰扑扑的袋子里抓出一大把花生:“我是杨进步他娘,过来给他们带孩子,伺候儿媳妇做月子。这刚来给邻居们打个招呼,这是老婆子我自己种的花生,大家都说好吃,你尝尝。”
杜红赶紧往后退了两步,避开杨老太太伸过来的手:“不用了,你自个儿拿回去吃吧。”
“别客气,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自己种的,不值啥钱。”杨老太太还以为杜红在客气,热情地将手往前凑了凑。
杜红皱眉,这老太太咋听不懂人话呢,看看她指甲里黑乎乎的泥,恶心死了,谁吃得下经过她手的东西啊。
“真不用,我家里有……啊,你这小鬼快松手,我的新裙子!”杜红哀嚎。
她本来还在应付杨老太太,突然感觉什么东西在拽她的裙子,低下头一看,竟是杨老太太带来的那个小男孩。
他两只黑乎乎的小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裙子,在上面留下两只很明显的手抓印。
听到她的叫声,小孩吓得打了个激灵,咳了一声,鼻涕飞了出去,落在了杜红腰上。
杜红要崩溃了,气得踢了那小孩一脚:“恶心死了,我的裙子,没法穿了……”
气急之下,她也没控制好力度,小孩摔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原先还慈眉善目的杨老太太看到宝贝孙子哭了,立马丢下袋子,跑过去抱起小孩安抚地拍打他的后背:“我的乖孙不哭,不哭啊。都是我这老婆子不好,非要给人送什么花生,让你被踢了,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向你爹妈交代啊……”
杜红听到她的避重就轻,气得脸都白了:“老太婆,谁稀罕你的花生?都说了不要不要,你非要塞给我,也就你把那点花生当宝。你这孙子把我的裙子弄这么脏,我昨天在省城花了十几块买的,你赔得起吗?”
杨老太太哭声停了一下,又斩钉截铁地说:“我赔,我砸锅卖铁都赔。是我这老婆子不识趣,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就是可怜了我的孙子,才两岁被人踢了这么一脚,要是有个好歹,我这老婆子也别活了……”
她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嗓门又大,引得不少大人小孩都跑过来看热闹,对着三人指指点点。
陆青枝站在人群外看着杜红乍青乍白又百口莫辩的脸,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老太太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得亏她昨天接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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