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
林晚晚对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不舍。
“以前还小,奶奶也在,别人说不了什么。”
“但现在我们都大了,被人家知道会说闲话的。”
秦季川下意识觉得这就是她找的借口,“我们俩结婚,你管小区那些长舌妇干嘛。”
“而且你以前最喜欢住那间屋子了,里面的布置我都没动过,你喜欢的玩偶还在床上摆着。”
林晚晚出门去医院前,其实就已经进去看过。
确实和她进去前的布置差不多,只是多了些属于林清月的东西。
比如她挂在胸前,从不离身的平安扣。
又比如塞在枕头底下的黑色丝袜。
林晚晚甚至在衣柜里还看到用到只剩半盒的套套。
肉烂就得扔,人烂了也一样。
林晚晚语气淡淡道,“我嫌脏。”
秦季川不解,“脏?阿姨每周都会来打扫一次的。”
林晚晚笑了笑,“有些脏东西可以打扫干净,但有些不能。”
“房间空置太久没住过人,谁知道有没有进去过什么脏东西,我刚从里面出来,可不想又沾上什么霉运、脏病。”
提到脏病,大多会联想到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秦季川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眨了下,眼底闪过一阵心虚。
他确实差点背叛过林晚晚,可也在最后关头把持住自己。
秦季川看了眼面色如常的林晚晚,心中嘀咕着自己应该是想多了。
她可能就是嫌弃东西都是旧物,毕竟从里面出来也算是重新开启新人生。
林清月一听就知道林晚晚说的脏东西是她,狠狠回瞪过去。
秦季川此时才看到林晚晚打着石膏的手,眉头微蹙,“你自己去医院了?”
他突然联想到什么,彻底将心虚抛在脑后,语气笃定地说道。
“你闹着不住我家,还是在意我下午没先陪你去看医生是吧。”
“晚晚,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前头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又来跟我闹脾气。”
听到秦季川斥责的语气,林晚晚心中泛着冷。
可能是情绪受到波动,胃又开始微微抽搐。
她将手抵在胃部,看向秦季川的目光透着清冷。
“你已经做出选择选了林清月,那我先选我自己,有错吗?”
秦季川哑然。
过了半晌,他才开口,“晚晚,你是在怪我三年前没有阻止林叔林姨威胁你帮清月顶罪?”
听到这话,林晚晚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他也知道她心里是在意这些事情的。
林父林母知道她的软肋,拿着奶奶的治疗来逼自己妥协。
林父能昧着良心不管林奶奶,哪怕吃药只能延缓,她也不能看着奶奶在家等死。
所以当年那事,她其实没怪过秦季川。
她心死如灰,是因为半年前。
那晚她失眠,一直到深夜时才有睡意。
这才在无意中听到一段几不可闻的对话。
她分的那个房间,关的多是蹲了十几年的女人。
那些人在外面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恶女,现在又在那鸟笼子大的地方关了那么多年。
心里早就扭曲成变态,在教官看不到的地方,没人知道她遭受多少折磨。
“老大,我刚听说林晚晚未婚夫是我们市的秦家!要是她未婚夫知道我们怎么折磨她,那我们......”
一道满不在乎的声音响起。
“慌什么,林家又不止一个女儿,如果秦家少爷真在乎她,会让她来顶罪?我们这钱就是林家大女儿给的,我不信秦家少爷一点都不知情。”
“也是,我们欺负她那么久,也没见有什么麻烦,而且顶着未婚夫的名头一年才来看那么一两次,我前夫来看我的次数还多过他。”
这简单的几句对话,在她脑海盘旋了半年之久。
日日夜夜地反复响起,林晚晚甚至现在都还感觉到那话音刚才又出现了。
林晚晚突然不想要这表面的和平,于是静静地对视回去。
“秦季川,你那时候为什么没阻止?”
秦季川眸光微闪,“我……我不是解释过嘛,那是你们家的家事,我不好插手。”
“清月和你不一样,你是大学生,她只是个中专毕业,要是有了案底,找工作嫁人都更难了。”
“你有我娶,就算以后找不到工作,我也能让你不愁吃穿,过上好日子。”
林晚晚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整个青春时期的男人,心愈加发冷。
从她懂得什么叫少女怀春开始,就默默将秦季川放在了心底。
从单相思,到双向奔赴,再到谈婚论嫁,她盼了十多年。
那年,秦季川在地上跪了一夜求他爸妈出面说和,林家才愿意继续留下她。
从此,他就成了自己生命里的一道光。
当初那个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将她挡在身后的男人,永远会为了她的利益和林家据理力争的男人,如今却把她推到了和平年代下,恶人最多的地方。
秦季川也早就不记得。
曾经的林晚晚哪怕掉几滴眼泪,他也会跟着难受一整天。
可现在,哪怕林晚晚将袖子撸起来露出那明显不正常的淤青,他也不会多想。
或者是懒得想,免得牵扯出林清月,他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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