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文韵眼神示意的侍琴,扑通一声跪下道:“大人恕罪,是奴婢不忍心看着姨娘受罚,才生出如此毒计,求大人看在奴婢一心为姨娘的份上,从轻发落。”
知道自己怪错了人,再看长女一副伤心又极力隐忍的模样,江振旭只觉得响亮的一耳光甩在脸上。
恼羞成怒下,一脚踹在侍琴的tຊ心窝上,然后脸色狰狞地大声道:“江白,把人拖下去,杖毙。”
“慢着。”江玉瑶拦下冲屋里的小厮,对江振旭道:“父亲,厨房中有人与侍琴勾结,不然这毒如何下到给胡府医的饭食里?”
“这样的人,若继续留在厨房,以后的饭菜,谁敢吃。”
“还有看守胡府医的两个小厮,一点蝇头小利就被打动,以后外人若想打探府里的事情,许以厚利,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
听了孙女的话,江老太太心中一动,指着侍琴道:“吴妈妈,把这真言丸给这贱婢喂下去,老婆子倒要看看,她跟府中那些人有勾结,正好借此府里来个大清洗,把那些不忠的,全部揪出来。”
侍琴哪里真敢让吴妈妈把真言丸给她喂下去,她可不想连累老子娘一大家子跟着丧命,忙大声地报出一连串名字。
江玉瑶听着侍琴报出来的名字,差不多把文韵收卖的人手,卖了一半之多,至于剩下的一半,没关系,她会亲手一个个揪出来,处理掉。
“一个婢女,仗着是得宠姨娘身边的大丫鬟,竟然收买了这么多人。”
说着江玉瑶的目光看向江振旭:“父亲,咱们府里的规矩要好立一立了。”
江玉瑶没有攀扯文韵,令江振旭松了口气,下意识询问:“那你说一说,这规矩怎么立?”
“罪至死的,行刑时,让府里的所有下人都来观刑,叫他们知道不敬主子,不忠于主子的下场。”
“至于罪不至死的,父亲把人交给我,我把他们送到娘的庄子上去做活赎罪。”江玉瑶说出自己的想法。
长女的法子就是杀鸡儆猴,并不过分,江振旭便点头答应。
而才出仙兰院不足半个时辰的文韵,再次被押回仙兰院。
这一天,被杖毙的侍琴几人的惨叫声,令江府的下人胆寒不已。
第一次见识到,这位才回府不过三个多月的大姑娘的凌厉手段。
傍晚,江玉瑶趁着侍剑姑姑等人去吃晚饭,便从空间取了维持生机的药丸,喂娘亲服下。
与此同时,几乎不怎么踏足正院的江振旭进入屋子。
江玉瑶听见外间小丫鬟的行礼声,便起身冲着绕过屏风进来的江振旭行礼。
江振旭挥手免了长女的礼,在床边坐了一会,算是看过正妻,便对长女道:“玉瑶,咱们父女去外间说话。”
说罢便起身,率先朝着外间而去。
江玉瑶跟着一起到外间,明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来,却故做不知地开口:“父亲,你想与我说什么?”
江振旭故意摆出一幅发愁的表情,语重心长的开口:“玉瑶,为父希望你为了咱们江家的名声,放文氏一马。”
第7章 一杯绿茶
江玉瑶忧伤地叹了口气,抬眸伤心的看着江振旭:“父亲,你这话说得我真是伤心,我如果不是顾忌着三妹妹、四弟和五妹妹之间的血脉之情,今天的事情,就不只是侍琴杖毙了事。”
“父亲,有些事情,我不说破,并不意味着我不知道。”
说到这里,江玉瑶的眼睛就红了,脸上却极力维持着笑容继续道:“我真羡慕三妹妹、四弟和五妹妹,有父亲这样疼爱。”
说完,江玉瑶深吸了口气,扭过头,抬手快速扫过眼角故意挤出来的泪珠。
再回头时,她脸上带着浓烈的哀求之情:“文姨娘的事情,父亲自拿主意处理,我不会有任何意见,但我有一件事求父亲。”
江振旭看着长女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他对正妻薛氏没有感情,对薛氏所生的长女和长子,自然也没多少感情。
但长女比起长子来,终究还是有些不同,他和薛氏在长女不满一岁时就去了上都,这些年一直是长女替他在老母跟前尽孝。
对于长女,他是有一份感激之情在的。
而长女在文韵的事情上,做出了让步,让他多少生出一丝愧疚来,语气温和许多接话道:“你想求为父什么事?”
“我只求父亲以后对我多一份信任,想到父亲宁愿相信一个丫鬟的话,却不信我,且并不是一次,我就心如刀割。”说这话时,江玉瑶配合着再次挤出两滴梨花泪。
江振旭却一脸受了冤枉的神情,语气不善地开口:“听你这意思,除了侍琴,我信过别的丫鬟的话,你倒是说说,我还信了那个丫鬟的话,冤枉你?”
“伺候五妹妹的奶娘、丫鬟。”江玉瑶无惧江振旭的语气和态度,重提江玉琼冤枉她的事情。
没给江振旭发作的机会,江玉瑶紧接着开口:“父亲先别急着动怒,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当时五妹妹身边的奶娘和丫鬟指认我推五妹妹下水,是她们不顾生死,跳下池塘将五妹妹救起,可她们身上的衣服都是干的,反而是我身边的白芷一身湿衣。”
说到这里,江玉瑶抬眸神情凝重地看着江振旭,继续道:“这是其一,其二,当时五妹妹指认我推她掉入池塘时,神情躲闪,眼中有恐惧的情绪,有没有一种可能,五妹妹这样做,其实是被胁迫,父亲不如亲自检查一下五妹妹身上,有没有陈年旧伤和新增的伤痕。”
事情发生不过几天,当时的情景,江振旭还印象深刻,经长女一提醒,当时忽略的细节在脑中浮现,他的脸色越发不好,蹭得起身,快步离开正院。
而江玉瑶则起身回了内间,没过多久,吃完饭的侍剑和白芷回来。
江玉瑶一眼发现侍剑的脸色非常不对劲,而白芷一副担心,欲言又止的表情。
“侍剑姑姑,你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既然发现问题,江玉瑶便直接问出来。
既然大姑娘问了,侍剑便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夫人被文氏害得险些丢了命,姑娘不紧抓住错处,让她偿命,却放她一马,以此来讨好老爷,姑娘如此做,对得起当初夫人对你的维护之情?”
看着一脸愤怒,替母亲不值得侍剑,江玉瑶平静地开口:“侍剑姑姑,我且问你,母亲都变成这般模样,我那好父亲装模作样过来探望一眼,做做样子后,开口就拿江家的名声威胁我,让我放文韵一马,他心里可有我娘、我和阿瑜?”
听了这话,侍剑原本挺得笔直的脊背蓦然一弯,脸上的愤怒情绪则被悲哀、无奈及恨意取代:“没有。”
“是啊,他不在乎我们母子三人,所以为什么还要对他抱有期望?”江玉瑶讽刺地说完,紧接着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娘的仇我会亲自报,文韵及她所生的三个子女,包括文家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侍剑看着大姑娘眼里凌厉的杀气,及深刻的恨意,对当下困境的那种无力感,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半个时辰后,前院的方妈妈来请江玉瑶。
比起早上时,对江玉瑶表面恭敬,内里不屑,此刻方妈妈的举动,带着刻意的讨好:“大姑娘,老爷重新审问了五姑娘身边伺候的婆子和丫鬟,已经查清是这些刁奴冤枉了姑娘,特让奴婢来请大姑娘去书房,商量处置那几个刁奴的事情。”
江玉瑶跟着方妈妈去了一趟书房,将那几个人要到手中,送回瑶华院关押。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