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天萧，你是特意来M国淋雨的吗？”
她的话里没有攻击性，是真的觉得匪夷所思。
面前的闻天萧没穿正装，身上是件黑色的宽松衬衫。
头发有些长了，湿漉漉的，几乎把眼睛全遮住了。
嘴角的上火很严重，伤口没被人管过，像是隐隐往外渗着血。
能看出来这些日子他过得敷衍。
连瑞琳没办法形容他此时此刻的眼神，阴沉，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闻天萧也觉得自己这样匪夷所思。
国内好好的工作做不下去，脑袋一热就转了一趟飞机，千里迢迢地到了费城。
大雨天，不撑伞，在连瑞琳的楼下站着，就为了见她一面。
甚至，打心里希望她回心转意。
一年多前，他曾说过叫她和自己解除婚约后别后悔，结果如今后悔的人成了自己。
闻天萧的喉结滚动，有些艰难地说：“我很想你。”
连瑞琳扬了扬眉：“我知道了，谢谢。”
“我下来了，你也见到我了，现在可以走了。”
连瑞琳不想与他纠缠，说完转了身，抬脚便准备走。
结果闻天萧湿漉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堪称强硬地将她转了过去，与自己面对面。
他颇有些咬牙切齿：“连瑞琳，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伞被他弄掉了，雨很大，温度又低，浑身湿漉的感觉叫连瑞琳恼火。
“你和司芸芸走得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在干什么？”
说完，连瑞琳便想弯下身去捡伞。
她的不以为意叫闻天萧脑中那根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他扯住她的手腕，又欺身向前，捏着她的下巴，堵住了她的双唇。
连瑞琳在不稳的脚步中感受到了唇上的压力。
两人之前两年多的相处中，闻天萧从没主动吻过她，更没有出现过如此激烈的情绪，让她整个人一时被亲蒙了。
他的力道很重，下巴上的手力道重，放在她脑后的手力道也重。
现在的强吻，让连瑞琳抗拒无比。
她觉得不适，也觉得恶心。
闻天萧嘴角的裂口处渗出了鲜血，一时间，连瑞琳尝到了满嘴的铁锈味。
她这才回过神，剧烈挣扎起来，却根本推不开身前的闻天萧。
连瑞琳狠狠地咬了一下闻天萧的舌头，也只是让他停下了动作。
嘴里的血味变得更重了，她紧紧皱起眉头。
连瑞琳狠了狠心，抬手摁住他嘴角的伤口。
闻天萧嘴角的裂口被彻底弄破了，血顺着他的下巴往脖子上流。
连瑞琳睁着眼睛，直勾勾地跟他对视着，眼里满是愤怒和抗拒。
闻天萧被这样的眼神给刺到，松了力道。
连瑞琳则抓住机会，狠狠推开了他。
“闻天萧，你少来发疯，很恶心。”
他脸上又是血又是水，整个人狼狈得不行。
垂着头，低声说道：“以前，你从来都舍不得我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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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连瑞琳用力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弯腰捡伞：“你也知道是以前了。”
她本来撑着伞转身就想走，可闻天萧现在太狼狈了，让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订好酒店了没有？”
男人沉默地摇头。
连瑞琳一哽，咬牙继续问道：“你下了飞机直接来的？”
他又沉默地点点头。
连瑞琳觉得无奈，倒也不是心软，就是想着在异国他乡自己别和傻子计较。
她叹了口气，说：“算了，你上来吧。”
闻天萧跟在她身后，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连瑞琳加重了语气：“你现在有求于我，就别做这种假设，你要做这种事考虑考虑你的前程，闻大律师，我们还没有发展到你死我活的关系。”
“我也不想你到时候生了病回去，把我俩的事闹得尽人皆知，那样很难看。”
说完，连瑞琳没再管他，撑着伞自顾自地往前走。
如今她的态度叫闻天萧心里越发不好受。
可他又想，连瑞琳还愿意关心自己，说明自己还有机会，不是吗？
两人一路沉默地上了楼。
连瑞琳能听见自己隔壁传来热闹的喧哗声。
看来方悦晨今天比自己潇洒很多，她之前还想着，今晚要是论文写不出来，便找他去取取经。
结果两人都有事情。
闻天萧也听到隔壁的动静，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tຊ这里隔音这么差吗？”
连瑞琳拿钥匙开门，冷静地拿话堵他：“不用管，你只住一晚。”
门打开，屋内温馨的香气扑面而来。
闻天萧忽然有些难以抑制地鼻酸的感觉。
一年了，连瑞琳的味道还被他记在心里，只是那间两人一同生活过的家里，再也没有了她的气味。
连瑞琳从鞋柜里拿出男式的拖鞋，摆在门边。
“进来吧。”
闻天萧脸色顿时有点难看：“你拿别人穿过的拖鞋给我穿？”
连瑞琳闻言无语，吐槽一句：“大少爷，真没生活常识，独居女性必备，少疑神疑鬼的。”
被她挖苦了，闻天萧竟然觉得没有什么。
他跟着连瑞琳往里走。
家里被连瑞琳布置得很温馨，暖黄的灯光，暖色调的装饰物，连铺着沙发的软布都是可爱的图案。
她的风格一直没变。
连瑞琳注意到他的视线，眯起眼。
“你身上全是湿的，别坐沙发，坐椅子。”
闻天萧又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的态度的确什么都没变，可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已经面目全非了。
他沉默地坐到了餐桌旁的椅子上。
连瑞琳先去洗漱台前漱了个口，将嘴里那些血腥味全部吐出去后，她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她没管椅子上的闻天萧，径直进了房拿毛巾。
连瑞琳先把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脱了，又擦干了身体，换了件厚绒衣，才终于感觉暖和了点。
头发很湿，她取了条毛巾放头上。
客厅里，闻天萧闭上眼，身体疲惫，精神却是无比清醒的。
自己这二十多年，过得太过顺遂，家财、能力，天生便有，想要什么都是唾手可得。
婚姻却起于老辈的一个约定，他一开始并没什么想法。
连瑞琳合家里心意，也足够贴心体己，却太过平淡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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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后来他见到司芸芸，觉得她生动、活泼，就像注入他平静生活中的新鲜血液。
他不惜和另一个男人，连瑞琳最好的朋友，争抢同一个女人，也想要保留那种明媚。
可直到连瑞琳消失在他的生活中，闻天萧才发现，她毫无保留的感情是多么难能可贵。
看似是连瑞琳追着自己跑，其实是自己早就离不开她了。
除了她，谁也没有办法给他家的感觉。
后来他总回锦园那个什么也没有的空荡的家里。
闻天萧有时候一闭上眼，好像就能听见她在厨房里忙活的声音，砧板传来咚咚地切菜声，没多久，家里的洗衣机也运转起来，有轻轻的嗡鸣声。
再过一会儿，连瑞琳便会切好水果，又用牙签插好，递到他嘴边。
她会说：“今天水果店的老板说桃子很甜，你试一下吧。”
连瑞琳实在没有什么大小姐的架子，一心一意地对他好。
可他应声睁开眼后，又发现什么也没有，面对的还是那个空荡的家。
这种落差感简直要让他崩溃。
他也是头一次发现，想念竟然可以将一个人击垮。
分别快一年后的今天，他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他也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订了机票来找她。
连瑞琳从房里已经从房间里翻出一条全新的毛巾，走到他身前，递给了他。
“去洗澡吧，待会帮你订一套男装。”
闻天萧没接过，愣了一会儿，将身前的连瑞琳抱住了。
她的腰身很瘦，能被他一手紧紧揽着。
闻天萧用两只手抱住了她，头贴在她的小腹上，能够听见她清晰的心跳声。
面前的连瑞琳却很平静，垂着眼皮看他，没有多少抗拒，也没有丝毫温情。
“闻天萧，抱够了就放开。”
连瑞琳看着他，心里的感觉很淡。
一个人对于一段感情的抽离都有戒断反应，但她的已经结束许久了。
在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时间点，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
而闻天萧的似乎才刚刚开始。
她没有想法帮助他慢慢走出来。
再宽容，也没有大度到能对伤害过自己的人给予多少温情，都还是往日里没完全消失的情分罢了。
面前的闻天萧却答非所问，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尾都有些泛红。
“连瑞琳，我嘴巴好痛，真的很想喝汤。”
他这样子好脆弱，连瑞琳有些漠然地想，为什么人总要在失去之后，才会后悔呢？
闻天萧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却还是要走到无可挽回的那一步。
连瑞琳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无奈地说道：“闻天萧，幼稚的事情少做，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要学会承担自己行为的后果。”
“我不想和你计较，不代表你没做错，我们的婚约已经作废了，也不可能再回到以前。”
闻天萧声音低低的：“我真希望你能和我计较……”
连瑞琳蹙眉。
她实在没有办法和他感同身受，也没有办法沉浸在他营造的悲伤氛围里。
她望向窗外，雨还在下，噼里啪啦地不成曲调，很吵。
“我今晚本来是要看文献研究论文的。”
“你是律师，也知道时间宝贵，以后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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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连瑞琳分明没说什么重话，语调也堪称平静。
可闻天萧却感觉自己整颗心被刺穿了。
连瑞琳收回视线，垂眼看向闻天萧。
“以后，我这里不会再提供你的热水和毛巾，房间也仅此一晚。”
……
闻天萧终于进了浴室。
连瑞琳感到身心俱疲，长叹了一口气。
她拿出手机，想给闻天萧订套衣服，却发现各大品牌店都显示着雨天停止定制配送服务。
本来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