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委身青楼,帮你回北国夺位的人,可你为什么偏偏爱上了谢南鸢。”
萧北琰早已不再看她,他神色紧张地紧紧盯着燃烧的房屋。
眼看着大火迟迟没有停歇的迹象。
萧北琰再也等不下去,他紧盯着正在燃烧的房屋,咬牙切齿对着杨总管道:“放开!”
话语中的威压,让杨总管不自觉地便松开了手。
只一瞬,萧北琰就冲了进去。
海棠看着萧北琰决绝的背影,脸上胜券在握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龟裂的痕迹。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萧北琰居然为了谢南鸢,连命都不要了。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萧北琰不能死。
火舌肆意地蔓延,耳边充斥着木材燃烧的噼噼啪啪的声响。
萧北琰只觉得自己胸口被浓烟充斥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艰难地在屋内寻找着,终于在倒塌的屏风下看到了谢南鸢。
她看起来完好无损,火势暂时还没有烧过来。
萧北琰略微松了口气,上前想抬起压在谢南鸢身上的屏风。
可这屏风原本便极重,再加上火场空气稀薄,无论他怎么推,屏风都丝毫未动。
萧北琰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也快跟着燃烧起来,他的眼睛越来越模糊。
忽然他感觉身后有人在用力拉拽自己。
是海棠叫人进来,将萧北琰强行带了出去。
萧北琰眼睁睁看着自己离谢南鸢越来越远,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砰!”
就在他们出来的瞬间,屋门口的横梁被烧得猛然断裂。
正好将进屋唯一的路堵住。
“咳咳咳……”
萧北琰剧烈地咳嗽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眶都红成一片。
内侍们找了水来,可为时已晚,火势已然无法控制。
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整座屋子被烧得只剩下一堆漆黑的木炭。
萧北琰在杨总管的搀扶下艰难站起,他的衣摆都沾染上了黑灰,素来矜贵的人,如今是罕见的狼狈模样。
萧北琰控制不住地往前走着。
“谢南鸢已经被烧成灰烬了。”海棠伸手拉他。
正如海棠所希望的那样,至此,谢南鸢永远地从这世上消失了。
第17章
“啪!”
萧北琰狠狠地将海棠的手拂开,他深黯的眼底隐隐有怒火在燃烧。
“把她关押进诏狱。”
海棠双眼一瞪:“谁敢动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宰相海晏权倾朝野,大半个朝堂都是他的势力,就连萧北琰都要忌惮几分。
海棠将他搬出,倒真是让内侍们的动作停了下来。
杨总管见状犹豫道:“国君,她毕竟是宰相唯一的女儿,若惩处她,恐怕……”
萧北琰眼中寒意更甚:“怎么?你们是觉得,孤做事还得看海晏的脸色?要不要把这个王位让给他来坐?”
“奴婢不敢!”
一叠声的“不敢”响起,眨眼便刷刷跪下一大片。
萧北琰疲惫地阖了阖眼,微微抬手。
内侍们于是再不敢怠慢,一左一右将海棠架起,关押进了诏狱。
海晏来得很快。
他极为疼爱这个独生女,几乎是在海棠下狱的同时,他便马不停蹄出发进了宫。
一辈子恪守礼节的老臣,此刻也失了分寸,不顾内侍的阻拦,径自闯入了萧北琰的寝殿中。
“国君!小女顽劣,纵火烧毁了王宫偏殿。请让臣将她带回去,臣定然好生管教。”
不愧是老狐狸,三言两语就想将此事的重点偏移。
萧北琰冷眸微眯:“海宰相安插在宫内的眼线难道没告诉你,孤的妻子,北国王后,也同偏殿一起被烧了吗?”
见糊弄不过去,且萧北琰将事情都摊开到明面上来说了。
海晏索性收了那副演出来的恭敬:“国君既已知晓,那便该赶紧放了臣的小女。”
他捅破窗户纸:“若不是海棠铁了心的喜欢你,你以为你能如此轻易的坐上这王位?你以为暗北军,如今真的姓萧吗?”
暗北军是北国最神秘的一支军队,其重要性可用一句话概括。
得暗北军者得北国。
萧北琰黑眸幽深:“你们父女二人还真是同样的喜欢威胁人。”
他缓缓起身,走到海晏身边轻声道:“可孤,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威胁。”
海晏冷笑。
萧北琰朝暗处唤了声:“冷霆。”
黑色的身影瞬间出现,冷霆单膝跪在萧北琰跟前。
萧北琰幽幽道:“你来告诉告诉海宰相,暗北军现在姓什么?”
冷霆拱手:“禀国君,暗北军姓萧,听凭国君调遣。”
海晏心猛地一沉,冷霆是暗北军首领,萧北琰竟有如此手段,他竟不知冷霆是何时听令于萧北琰的。
萧北琰扬声:“传孤诏令,宰相海晏,意图谋反,即刻下狱,等候发落。”
海晏大势已去,狼狈地被拖了下去。
寝殿内又恢复了满室空寂。
萧北琰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轻轻靠在空置着的冰棺上。
不知过了多久,杨总管进来禀报。
“国君,宫外有个自称去过仙山的道士求见!”
谢南鸢尸身已毁,如今再得到神药又有何用?
萧北琰一动未动,嗓音清冷:“不见。”
他听到杨总管的声音又响起:“那道士说,他知道一个法子,纵使没有尸骸,也可使逝去之人重生。”
萧北琰双眼霎时睁开,他漆黑的眸子望向杨总管:“马上请进宫来!”
第18章
萧北琰早早地等在了御书房中。
不一会内侍便带进来一个青年,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袍子,头上盘了个道士发髻。
“慢点,慢点。”
内侍们知道萧北琰心情急切,故而是直接将人架进宫中的,全程青年的脚都没沾地。
被放下后,青年不急不忙地理了理自己身上的道袍,而后缓缓朝着萧北琰一礼。
萧北琰沉静的眸子审视着眼前这个道士,他实在太过年轻,很难说是不是来招摇撞骗的。
“你为何会来王宫?”观察着萧北琰脸色的杨总管发问。
年轻道士神态丝毫不慌:“参见北国国君,贫道道号元玄子,途径北国,感应到王宫内有一魂体飘出。”
他慢悠悠朝萧北琰发问:“宫中今日是否有尸体被焚烧?”
萧北琰打量的眼神变得认真:“道长请继续说。”
元玄子神神在在地接着道:“需尽快做道场,不然这被焚烧的魂体会在世间飘荡,成为孤魂野鬼。”
萧北琰急急地直起身子:“那我们今日便开始。”
元玄子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缓缓摇头:“急不得,急不得,明日子时才是最佳时机。”
于是萧北琰便命杨总管为元玄子安排好住处,并将他需要的物件一一准备好。
“国君,海棠姑娘在狱中喊着要见您。”
萧北琰这才想起,还有海家的事情尚未解决。
诏狱阴冷,海棠自幼被海家捧在手心里长大,从未吃过如此苦头。
寂静的狱中响起脚步声,海棠抬眼,看到了站在她眼前的萧北琰。
她眸中的希冀死灰复燃:“北琰,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
萧北琰冰冷的嗓音响起:“是,海棠,念在海家有功,孤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一些。”
海棠不可置信地摇头:“你居然要杀我?”
“海家意图谋反,乃是重罪。”见到她眼中的泪水,萧北琰的神情也没有丝毫波动。
他轻轻抬手,狱卒便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白绫与鸩酒。
“海棠姑娘,选一个吧。”狱卒道。
海棠避之不及连连后退:“不,我不选,我不要死,我还要嫁给你,我不死。”
狱卒由不得她挣扎,替她做出了选择。
他们将她压制住,强行掰开她的嘴,灌下了鸩酒。
萧北琰安静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海棠的唇角很快便流下了鲜血,没过多久便失去了生息。
她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萧北琰眼都未眨转身离开。
“将这白绫与鸩酒,同样也赏一份给海宰相。”
“是,国君。”
树大根深的海家,就此被萧北琰连根拔起,轰然倒塌。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