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长公主,却见她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庇护之意,心中顿时一片冰凉,明白今日之事,怕是真的要靠自己了。
“七殿下饶命啊!老奴……老奴都说,老奴全都说!”刘嬷嬷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哭喊着说道,“是老奴一时鬼迷心窍,前些日子与春姨娘有了些龃龉,所以才动了杀心,假传了长公主的命令啊!”
“哦?当真是如此?”元永弘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眼神看得刘嬷嬷头皮发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真!老奴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就让老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刘嬷嬷连忙举起右手,指天发誓道。
长公主见刘嬷嬷终于肯“说实话”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她知道,只要刘嬷嬷咬死了是她自己与春姨娘之间的私怨,那自己就还有脱身的可能。
毕竟,她的脸面和名声,不能就这样成为京中人们的谈资。
然而,她却高兴得太早了。
“老爷,”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春姨娘身后,沉默不语的一个小丫鬟突然站了出来,指着刘嬷嬷的鼻子说道,“她胡说!奴婢今早分明是亲眼看到她端着那碗药从长公主院子里出来的!还有,还有……”
“你……你胡说什么?!”刘嬷嬷脸色一变,指着那小丫鬟怒斥道,“你这小贱蹄子,竟然敢血口喷人,污蔑老娘!”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若有半句虚言,就让奴婢……tຊ”
“好了!”定国公怒喝一声,打断了那小丫鬟的话,他看着刘嬷嬷,目光凌厉如刀,“刘嬷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刘嬷嬷被定国公那阴冷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抖,却仍旧强撑着说道,“老爷,老奴冤枉啊!这小贱蹄子分明是受人指使,故意来陷害老奴和长公主的!”
“是吗?”元永弘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那本皇子倒是想问问,这满院子的人,谁会闲得没事来陷害你一个老奴才?”
他说着,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落在了长公主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莫非……是长公主殿下?”
“放肆!”长公主顿时勃然大怒,指着元永弘的鼻子骂道,“老七,你别以为你是皇子,就可以信口雌黄,污蔑本宫!本宫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哦?长公主说的也有道理,”元永弘不为所动,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一般,
“既然长公主殿下如此笃定此事与你无关,那不如就让这丫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也好还你一个清白,如何?”
长公主被他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那小丫鬟见长公主不说话,便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回七殿下,奴婢是春姨娘房里的丫鬟,名叫小桃。前几日,奴婢在花园里无意中听到长公主殿下与刘嬷嬷的对话,长公主说春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留不得,让刘嬷嬷想办法……”
“住口!”长公主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指着小桃怒斥道,“你这小贱蹄子,竟然敢编排本宫,看本宫不撕烂你的嘴!”
她说着,便要上前去教训小桃,却被元永弘拦住了。
“长公主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元永弘挡在小桃身前,目光冰冷地看着长公主,“难道长公主殿下是想杀人灭口吗?”
“你……”长公主被他这顶大帽子扣下来,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却也知道,今日之事,怕是真的不能善了了。
“够了!”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子元永禛突然开口了,他看着定国公,语气沉稳的说道,“本宫认为此事只是刘嬷嬷与春姨娘之间的私人恩怨,与姑姑无关,今日就到这里吧,散了吧!”
定国公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长公主,最终,他长叹一声,对着春姨娘说道:“姨娘,此事是本国公对不起你,你放心,本国公一定会为你撑腰,定然会保下这个孩子的!”
春姨娘闻言,心中顿时充满了苦涩和绝望,她知道,今日之事,就算太子为她说话,她也讨不到什么公道了,不过能够保下肚子里的孩子,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
定国公说完那番话后,便带着春姨娘拂袖而去,只留下长公主和一众宾客面面相觑。
元永弘看着定国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今日之事,虽然没有将长公主怎么样,但却在定国公心中埋下了一根刺,这根刺迟早会发芽,最终将长公主与定国公之间的关系彻底的搞分裂掉。
他转过身,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刘嬷嬷,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语气冰冷的说道:“长公主殿下,这个恶奴,您看要如何处理?”
刘嬷嬷听到他如此问话,顿时吓得拼命地挣扎着想要向长公主求救,却见她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同情。
“刘嬷嬷竟然敢假传命令,先掌嘴二十,再关入柴房,听候发落。”
“是。”小厮答应一声,已经开始动手去拖拽刘嬷嬷。
“长公主殿下,救命啊!老奴都是……”
“捂住嘴拖走。”
“是。”
然而,无论刘嬷嬷如何哭喊求饶,最终还是被侍卫们拖了下去,很快,整个花厅便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第18章 当年真相
长公主府邸,奢华的牡丹厅内,气氛却如凝结的冰霜般寒冷刺骨。
“废物!一群废物!”长公主狠狠将手中的茶盏砸在地上,精致的瓷器顿时四分五裂,茶水混合着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狼狈不堪。
一旁的刘嬷嬷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平日里在府中作威作福的气焰消失殆尽,只剩下一脸的惊恐和瑟缩。
“殿下息怒啊!老爷今日分明就是偏袒春姨娘,连您的面子都不给了!”刘嬷嬷壮着胆子说道,试图转移长公主的怒火,“他这是不将您放在眼里啊!”
“本宫当然知道!”长公主怒气更甚,“还有那个春姨娘,本宫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想起今日在定国公府受的气,长公主就恨不得将春姨娘碎尸万段!一个卑贱的妾室,也敢骑到她头上撒野!
“殿下,依老奴看,定国公对那春姨娘如此上心,怕是动了真情了。”
刘嬷嬷压低了声音,语气阴狠,“若是让那贱人生下儿子,日后这定国公府,怕是就没有您和少爷小姐的立足之地了!”
长公主闻言,脸色更加阴沉,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的光芒……
与此同时,城中一间雅致的酒楼里,元永弘与琴心相对而坐,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简单的木桌,各自怀揣着心思。
元永弘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对面的琴心身上。
今日之事,他心中始终有一丝疑惑。
“琴心姑娘,”元永弘放下酒杯,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你为何要如此针对长公主?莫非,你与她之间,还有什么过节不成?”
琴心闻言,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一旁桌案上的琴弦,清脆的琴音中却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恨意。
“七殿下应该是知道的才对啊,”琴心抬起头,美眸中蒙上了一层水雾,“长公主与定国公,也只不过是琴心动手的第一个对象而已,都是当年辛府冤案的小喽啰!”
元永弘心中一惊,连忙追问道:“哦?这都知道了些什么?”
“当年……”琴心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当年,长公主和定国公二人,暗中拉拢辛将军的副将田牧桥,并且重金买通,为的便是在将军带兵出战后,在半路截杀将军,
将军不明所以,又无防备,定然损失惨重,带着余下的士兵定然不敢再回军营,而田牧桥就是找了这样的借口写信回京,痛诉将军投递叛国的,他们啊,正是元永禛的帮凶。”
说到此处,琴心停了下来,伸手帮元永弘斟了一杯茶,语气神态都很是平静。